那时候土高炉吞尽满山林木,
吐出了值得馆藏的铁疙瘩。
那时候食堂熬大锅清水汤,
水肿病险些葬送掉巍巍中华。

那时候胡夸风吹涨了卫星庄稼,
圣殿上摇摆着狗的尾巴。
那时候神州大地一夜间就天堂化,
五湖四海被强扭成一家。

那时候当官的象石头一样沉默,
唯有你象火山一样爆发。
喷出了无私的岩浆,诚实的泥沙,
喷出了牺牲的异彩,召唤的红霞。

如今,你早已含恨九泉,
你的骨灰曾被几片木板装下。
这就是历史,中国惨痛的历史——
正义被扼死在漆黑的屋内,冰冷的床榻。

如今,你被请进八宝山公墓,
你的四围却排列着昔日的山魅夜叉。
想必你到了马克思面前,
仍会同他们作一番撕杀。

良心被狗吞,道义遭践踏,
呵,彭总!我挥泪问历史:
祖国几时能迈步前进?
大江何日能泛起沉渣?

1980年6月28日(选自《野草》总第22期,1980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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