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葫芦自介:
诞生于大跃进年代,现居上海,即将赴澳了此残生,独立中文笔会会员。

自称一壶老酒能醉天下,一杆老枪能打天下,一把胡子能扫天下,一场文字能戏天下。

昆曲1昆曲是一场梦,这场梦离我们不远,就在灯火阑珊后的那一双眼睛,一如红尘之巅的红楼梦。我们的昆曲从万历年间牡丹亭中的游园惊梦开始,那一段姹紫之嫣尔染红了几个世纪,这一场梦游之余欢竟一路轮回千般照看。想当初英美联军那一把圆明园烈火竟烧不断悠悠的九味绝鲜,连年的战火遍野的哀鸿狼烟断不了这绵绵的昆曲香魂,即便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十年文革,风吹过花香依然韶华不贱,千年的梦之旅醉意迢迢,满园的花之颤依然惊心。

这一场梦至今不绝,这一个故事始终没能画圆,这一段还魂记还在上演。尽管这个梦离我们煞是遥远,远的我们感觉不到她的重量,尽管这梦在我们的心底很轻,轻的我们点不起炊烟。尽管隔靴搔痒的场景剪不断我们的旧梦,我终究不敢怀疑我们能感觉到她极致的雅韵和柔软的呼吸,在我们心灵的远景里,我们偷情似的绽放。

 

周杰伦一秒钟吐出十个字,他是二十一世纪的歌唱天才,昆曲绝旦十秒钟唱不了一个字,她是数百年来的千古曲仙,能欣赏一秒钟十个字的是后现代前种,能品味十秒钟唱不完一个字的乃世间之绝品,快节奏的宣泄是今生今世糜烂的花朵,五百年文火敷熬八千里水磨的几个字眼是隔世红尘的天籁绝烟。回到过去放飞前世的梦想,点一回韶华旧梦,烟绕画屏后,阡陌初。

让我们不敢回眸的是,这一幕昆曲梦毕竟老了,一种雅的找不到退路的美轮美奂,惊心惊意惊破此尘。真难以想象,偌大的中国若没有昆曲,我们中华的戏曲将少了什么,又会多了什么,我们的泱泱梨园胜景将如何模样?

 

毫无疑问京剧被我们国人奉为国剧实乃中国戏曲自甘堕落之大不焉,无论舞台布景之奢华还是整体唱念做打之设计,京剧和昆曲远远的不可同日而立于芳华。内容的取材更不必说,前者奉迎的是市井小民,后者青睐的是文人士子,几乎京剧的剧本来源都是通俗话本,昆曲的所有文字来源皆为文坛大家。一个汤显祖让所有京剧编剧退避三舍膜拜千秋,何况那千转百回的梦里昆腔。

一句话,京剧是大俗的腌制品,昆曲是大雅的文火慢炖鲜。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至少在款款优雅的明代在如花美眷乾隆盛世前,昆曲是那个年代当仁不让的中华第一戏。严格说清朝的衰败从昆曲的和寡开始,中国戏曲的审美堕落丛徽班进京开始,人们因王朝的江河日下而不堪阳春,应运而生的下里巴人迅速演变成中华国剧,此间慈禧跋扈的审美意志动摇了芸芸大众的审美意众趋,从此小众的雅韵逐渐淡出,如一缕淡淡的炊烟挣扎在人们心底,挥之不去望之可却。

昆曲2 当然也毫无疑问的是,一代名伶梅兰芳的横空出世推波助澜了下里巴人戏的空前繁荣,即便如此梅先生真正的绝活竟是昆曲,列位有幸一睹梅老先生的昆曲之花《游园惊梦》便知,那可是兰芳爷爷的巅峰之作,一部足以问鼎千古的梨园绝唱。

无疑,这是上帝对中国数百年戏曲最伟大的讽刺,这样的讽刺古今难为,贻笑百年。

有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是,昆曲确实在当今之世难食人间烟火,她只是一场梦,尤其在今生今世。她只是一个无法缘尽的梦,她难以盛开在每一个眼球,她只能是一个被人们偷情似的回味在梦开始的角落,虽然荼毒但并不糜烂,虽然回眸一现,然,并不流艳。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