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笔萧三匝
2018-05-31

崔永元正在怼刘震云、冯小刚、范冰冰、刘震云的女儿刘雨霖、徐帆……下面是他接受腾讯《一线》记者采访时对刘震云的评价:

“我只是对刘震云本身残存一点希望,冯小刚一直是渣子……现在刘震云也粉碎了。”

“你把文艺理论这回事跟冯小刚探讨一下,冯小刚他听过这四个字吗?人民币,合起来就三个字,你知道嘛?他连这个都很少听,他只听过一个字,叫钱。刘震云现在也是这个德行,叫钞票。我还是强调,这个事情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刘震云。”

“作家这个词是跟良知绑在一起的,是分不开的,跟悲天悯人这四个字也是绑在一起的,作家不会干那样的事,包括好的电影艺术家都不会干这样的事。但现在彻底失望了,就像我对这个社会失望一样。经过这些具体的事,发现人心很便宜,而且作家也可以卖。”

崔永元指控刘震云没有“良知”、没有“悲天悯人”情怀、“卖”,这是相当严重的道德指控。在另一篇崔永元署名的文章里,更是指控刘震云丧失了知识分子精神。

刘震云真是这样的人吗?我曾读过刘震云的所有作品,我敢说,崔永元的指控简直是胡扯。事实上,刘震云之所以是刘震云,根本原因是他对现实的批判是深刻而持久的。在小说名家中,持如此立场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别的不说,刘震云在最近两部小说《我不是潘金莲》《吃瓜时代的儿女们》中,对现实的批判力度超过了中国99%以上的作家。问题的关键在于,刘震云对中国现实的批判不是泛泛的,而是直指中国式权力的运作逻辑。

众所周知,这样做,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这也正是一个知识分子的“良知”和“悲悯”心的体现。刘震云从来都是一个严肃的作家。反观用道德败坏来指控刘震云的崔永元,虽然貌似斗士,但他对中国现实的批判是否达到了刘震云的力度、深度和准确度呢?

刘震云绝不是崔永元嘴里那个自甘沉沦的人渣,下面让我通过对刘震云新作《吃瓜时代的儿女们》的解剖予以证明。

《吃瓜》是一个不愿“吃瓜”的群众献给所有吃瓜群众的一把尖刀。

一百年前,另一个不愿“吃瓜”的群众也曾献给所有吃瓜群众一把尖刀。那个群众叫鲁迅,那把刀叫《阿Q正传》。

《吃瓜》故事梗概:

农民牛小实是个窝囊废,老婆跟人跑了,留下一个四岁的闺女叫斑鸠。牛小实的妹妹叫牛小丽,长得美,像匹“大洋马”,却生性刚强。

老辛的老婆是老辛花钱从外省买来的,叫朱菊花。这一日,朱菊花的侄女宋彩霞来到老辛家,说是想嫁人。但宋彩霞她爹得了重病,急需用钱,谁想娶她,得花钱。

牛小丽下个月就要出嫁了,就想给哥哥弄个嫂子回来,于是就从老辛家买了宋彩霞。花钱十万,大部分借的是屠小锐的高利贷。

宋彩霞在牛家待了四天。第五天,失踪了。

骗子。

牛小丽和未婚夫冯锦华找到老辛家理论,才知道宋彩霞并不是朱菊花的侄女,老辛家听信了宋彩霞的说辞,帮她扯了慌,为的是得三千块好处费。

既然宋彩霞是朱菊花娘家乡亲,牛小丽就逼着朱菊花跟她一起到宋彩霞老家去找人。老辛两口子不得不同意,朱菊花于是跟牛小丽一起踏上了千里寻人路。跟她们一起走的,是朱菊花四岁的儿子小猴。盘缠就是老辛家吃的那三千好处费。

一路上,朱菊花跟牛小丽啥都说。比如,老辛性无能,小猴也不是老辛的种,是她带过去的,老辛每个月只给她娘儿俩二十块零用钱,她跟老辛没法过。牛小丽觉得朱菊花这人倒实在。

没想到三人到了朱菊花老家县城的汽车站,朱菊花借口带小猴去撒尿,跑了,还带走了剩余的盘缠。

一个骗子没找到,另一个骗子又跑了。

晴天霹雳。

牛小丽自己身上只带了五百块钱,她决定按朱菊花说的她娘家的地址去找朱菊花。当然,没找到。

后来她想,朱菊花毕竟只骗了她三千块,大头是宋彩霞骗走的,要紧的是找到宋彩霞。她就按宋彩霞当初提供的娘家地址去找宋彩霞。找了半个月,见了那个县所有叫宋彩霞的人,还是没找到宋彩霞。

牛小丽心焦如煎,一筹莫展,就遇到了“好心人”苏爽。苏爽说,宋彩霞娘家并不在她说的那个县,而是在临县,但她又不说到底是哪个县。苏爽又说,宋彩霞其实又嫁到了XX省。牛小丽问她具体地址,她说,那得付给她两万块信息费(后谈到一万五)。牛小丽哪来这笔钱?苏爽说,没关系,我带你一起去找,找到了你再付我钱。牛小丽虽然狐疑,还是答应了,两人就一起去了XX省。

到得XX省省城,苏爽才告诉牛小丽,其实没有必要找宋彩霞。宋彩霞既然要干这骗婚的勾当,家里自然就特穷;既然她家里特穷,你找到她她就能还你钱吗?原来,苏爽根本不认识宋彩霞;苏爽带牛小丽到某某省,也不是为了帮她找宋彩霞;苏爽也不是为了挣那一万五信息费。

苏爽看中的是牛小丽的良家妇女身份和她长得像洋妞的姿色。苏爽是个专为高官提供性服务的皮条客。那些高官喜欢处女,买春一夜,一万块钱。当然,付钱的是大老板。

苏爽建议牛小丽,你不如干这个,不比你找宋彩霞要账容易啊。苏爽的态度没有丝毫强迫,她只是在放钓饵。她还告诉牛小丽,你要不想干,明天就可以继续去找你的宋彩霞,我付你五千块,就当是这几天的误工费和回程车费。

对于无路可退的牛小丽来说,比羞耻心更重要的是怎么还那笔巨额高利贷。更何况,天远地远,她干了什么,老家人也不可能知道啊。牛小丽决定一试。

但她早就不是处女了,怎么办?苏爽说,这个不打紧,我可以把你变成处女。

三次受骗以后,牛小丽也成了骗子。他第一次接客时,那个斯文、温柔的客人问她叫什么名字,她说,我叫宋彩霞。

幽默。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省委书记最近要上调,省长会升为书记,常务副省长李安邦等三人是省长候选人。中央考察组十天后就要到省里来考察,但李安邦却先后陷入了三大危局:

一、中央考察组组长是李安邦的死对头朱玉臣的大学同学,朱玉臣要在考察组组长面前给李安邦下药,李安邦非但当不了省长,还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李安邦本想通过朱玉臣的农民父亲缓和与朱玉臣的关系,没成想弄巧成拙,反被朱玉臣斥责为“丑恶”。

二、李安邦的儿子李栋梁带着妓女飙车,出了车祸,李栋梁倒没事,妓女却死了,死时下身赤裸。公安厅副厅长段小铁是李安邦的人,虽然搞了个掉包计,让一个已经死了的犯人冒充车祸肇事者,但这事要让人发觉,李安邦的政治前途也就完了。

三、李安邦一路提拔的宋耀武被省纪委双规了。宋耀武可不是能扛事的主儿,要是一进去就箩筐倒豆子,必然牵涉到李安邦。若如此,李安邦马上就会沦为阶下囚。

三大危局基本上已成死局,如何解局?李安邦想到了已经退出江湖的地产大佬赵平凡支招。他把情况一五一十地给赵平凡说了,赵平凡也没什么高招,好在赵平凡给他引荐了一个能破死局的高人——“易经大师”一宗。

一宗的确高,很快就算出李安邦犯了“上红”,而破红之道也简单——破处。

李安邦被人安排破了处,对象就是“装处”的宋彩霞。

结果是,三大危局均被化解,李安邦虽然没有当上本省省长,但顺利当上了临省代省长、省长。

一个冒充处女的妓女拯救了常务副省长的仕途,这事实在够幽默的。

导致李安邦走进秦城监狱的不是李安邦自己,而是某县公路局局长杨开拓。

杨开拓的落马并不是因为有人举报他贪腐,而是一起意外的桥梁爆炸事故。原来是一辆满载烟花爆竹的卡车在通过彩虹三桥时自燃爆炸,炸毁了三桥,引起二十二人死亡。到现场视察的市长问杨开拓:“当时建这座桥,是你负责的吗?”杨开拓不知怎么回答,只知傻笑着点头。哪想到有人拍了他傻笑的照片,发到网上,成为全国轰动新闻:在大灾难面前,作为人民公仆,你还嬉皮笑脸,你到底是什么心肠?!又有网友人肉他参加各种活动戴的数块名表,于是纷纷追问这些价值不菲的名表是什么来的。

杨开拓被双规了,交待完所有问题后,纪委的人翻出他的一条微信,问他怎么解释。微信是苏爽发给他的,内容涉及买春“破处”。杨开拓交待了苏爽,办案人员找到了苏爽,也就获知了李安邦“破处”故事和牛小丽卖淫事实。

牛小丽被抓的时候在老家开小吃店,本钱就是她卖淫十来次挣来的。当然,在她自己的解释中,这是她深入宋彩霞老家斗智斗勇逼着宋家交出来的。她在老家是一个女英雄,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故事到这里还没完,它还有个豹尾:

庸才马忠诚意外地当上了某市环保局副局长,在一次带家人外出旅游的途中接到局里紧急电话,让他回单位值班。马忠诚在火车站遭遇钓鱼执法,他在洗脚屋刚享受完特殊服务就被冒充警察的联防队抓了个现行。好说歹说,交了两千四百块罚款了事。

马忠诚后来居然发现了联防队与洗脚屋合伙钓鱼的真相:两千四罚款中,联防队得两千一,拉客的、妈妈桑、小姐各得一百。更让马忠诚惊讶无比的是,给他服务的那个五十多岁的小姐小翠居然是李安邦的老婆康淑萍。为了有钱探望狱中的丈夫和儿子,堂堂前省长夫人成了最下等的鸡。

如果用一句话来缩写这个故事,可以这么说:一只原本没想过要当鸡的鸡,让省长的老婆当了鸡。

什么底层人、上层人,说到底,都是吃瓜群众。

这才叫幽默。当然,你也可以说它叫荒诞。荒诞,正是刘震云所揭示的吃瓜时代的本质。

长篇小说必须以思想见长,没有独到的思想,小说不过是故事会而已。而思想,在刘震云这里,主要是通过看似奇崛实则自然的结构呈现的。长篇小说是结构的艺术。

让我们来看看《吃瓜》的结构:

第一部分 前言:几个素不相识的人

第一章牛小丽

第二章李安邦

第三章你认识所有人

第四章杨开拓

第五章牛小丽

附录一

附录二

第二部分 前言:你认识所有人

第三部分 正文:洗脚屋

全书结构之奇在于:

前两部分只是前言,总计270页,197000字,完全是一部长篇小说的体量;第三部分正文,只有26页,3000字,只能称之为短篇。但如果没有前两部分,第三部分不仅突兀,而且有哗众取宠之嫌;如果没有第三部分,前两部分也就是一部通俗演义小说的成色。前两部分互为因果,同时前两部分又一起构成第三部分的原因。唯有三个部分结合起来,才能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这种化学反应首先是由前两部分积蓄的巨大势能产生的。何谓势?《孙子兵法》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者,势也。”《文心雕龙》云:“夫情致异区,文变殊术,莫不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也。势者,乘利而为制也。如机发矢直,涧曲湍回,自然之趣也。圆者规体,其势也自转;方者矩形,其势也自安。”

第一部分第三章与第二部分,篇名与内容完全相同:篇名皆为“你认识所有人”,内容皆只有五个字“一年过去了”。为什么这样安排?很简单,作者强调的是“阳光底下并无新事”,这些荒诞事天天在发生,而且就发生在我们每个人身边。也就是说,这些事并非纯属巧合,也非孤例,所以作者会在本书前面写一句题记:“如有巧合,别当巧合——我三舅的话”。同时,用一句话的篇幅带过一章和一部分,也能起到调节全书节奏的作用,如同高山尽头必有平壤一个道理。

第一部分的篇名故意突出“几个素不相识的人”用意何在?因为在这个吃瓜时代,任意挑选几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可以在他们身上发生的偶然事件中找到某种必然联系。而作家揭示的显然是这种必然性。这种必然性,就是时代的内部运作机制,或者直白地说,就是权力的运行逻辑。刘震云的高明之处在于,他用一把尖刀解剖了这个时代的权力运行逻辑。

长篇前言+短篇正文这种奇正相倚的结构与传统的叙事结构是相悖的,很少有其他作家采用这种结构,但在刘震云这里却并非首次使用。毋宁说,他偏好这种结构。只要稍微浏览他过往的作品就不难发现,至少在多年前创作的《故乡面和花朵》以及五年前出版的《潘金莲》中,他就使用了这种结构。当然,几部小说的结构逻辑存在细微的不同。

在近几部作品中,刘震云不断逼近零度写作。这是一种简洁到不能再简洁、朴素到不能再朴素的写作。他完全消灭了形容词,在语言上绝不夸张炫技;作者本身也越来越退到了作品背后。他追求一种大俗返雅的效果。

人们都说他幽默,但这种幽默是生活本身的幽默,而不是语言上的刻意幽默。他的幽默不是高高在上的幽默,而是冷眼旁观式的幽默。前者往往堕入油滑而不自知,后者呈现出来的则是辛辣与荒诞。

具体到《吃瓜》一书,除了通过结构的自然展现,刘震云是如何呈现权力运行逻辑的呢?一是搬运生活;二是通过人物的对话体现作家的见识。

至少在如下几个故事中刘震云搬运了生活,或者说化用了重大新闻事件:

你不觉得宋彩霞睡贪官的故事就是赵红霞故事的翻版吗?就连这二人的名字都如此近似:赵-宋;红霞-彩霞。

李安邦之子与妓女飙车,妓女裸死,你是否想到了发生在北京的另一件公子飙车案?

杨开拓的原型显然是网络上那个著名的“表哥”。

赵平凡的原型是谁呢?其实作家在第一部分附录二点明了他是谁。在李安邦落马以后,赵平凡逃亡到了美国,而且通过媒体大爆“吃瓜”社会的政经内幕……

当然,任何简单的索隐式考证都称不上是文学评论。事实上,这些原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作家通过化用这些原型想说什么。新闻永远是易碎品,但真正的文学作品却能够长久留存。新闻事件和其中人物在高明的作家那里,只具有素材的功能,如何再创造,考验着作家的思想深度和境界。再创造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抽象的过程,也是揭示普遍真理的过程。成功的再创造一定不是生硬的照搬,而必须是浑然的逻辑的自然架构。

作家与生活现实之间、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之间,本是一种欢喜冤家的关系:太远,容易高蹈,不食人间烟火;太近,则感性袭扰理性,妨碍对普遍真理的探寻与揭示。事实上,贴近现实的写作是一种冒险,也只有一流的作家才敢于冒险。在我看来,刘震云这次冒险显然是成功的,因为,他的原型和故事都是为他试图揭示的逻辑服务的。

那么,这种逻辑到底是什么呢?让我们选几段经典对话来揭秘:

底层权力逻辑:

(牛小丽同意卖淫后对苏爽说):

“姐,我丑话说头里,我只干十回,够了宋彩霞的钱,我就回老家。”

十回,就是在老家镇上洗浴中心前,牛小丽给屠小锐说的数字。苏爽:

“想走,欢送;接着想留下,欢迎;接着再想走,还欢送——来去自由,是我跟朋友共事的原则。”

又说:

“这岗位也有竞争,你想多干,说不定还没机会呢。”

没有任何人在逼良为娼,是底层权力逻辑在逼良为娼。在牛小丽的故事中,她是孤独的,吃瓜群众没有帮她,她遭遇的基本上都是害她的人,这些人共同将她推向了卖淫之路,即便她已经从良一年,她还得为她被逼的选择吞下苦果。

商业权力逻辑:

(李安邦问赵平凡):

“你去年遇到什么大坎,我咋不知道?”

赵平凡用手指指上边:

“生意场上,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知道这人背后,藏着天字头的背景。”

摇头:

“遭遇这场事我才知道,我不知天高地厚——北京水太深,人家是鲨鱼,我是条黄花鱼,人家一张嘴,我就粉身碎骨了。”

李安邦:

“这么大的事,咋没给我说一声?”

又说:

“正因为事大,我怎么敢牵连您呢?那人摸得着天,说也没用啊。”

赵平凡后来告诉李安邦,他把一半资产,也就是一百多个亿兑给人家,他才平安着陆。这是一笔大交易,你当然知道是谁在跟谁交易,什么东西在跟什么东西交易。

高层权力逻辑:

(段小铁请求李安邦提拔他当市长)李安邦:

“那你觉得我会一如既往帮助你吗?”

段小铁想了想,斩钉截铁地说:

“当然会了,XX领导,用的也都是自己人。”

李安邦摇头:

“这不是全部原因,还有什么?”

段小铁愣在那里,想了半天,也没回答出来;李安邦指着段小铁:

“因为你也一直在帮我。”

可惜,李安邦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吃瓜群众,他也不能完全主宰自己的命运。否则,他就不会求助所谓的“易经大师”,也不会进监狱。设问:李安邦倒台是因为破的不是真“处”吗?

那么,在吃瓜时代,全社会的权力运行逻辑是什么?我认为,全书最后几句对话包含无尽的隐喻色彩,而且解答了这个问题。

(马忠诚在获知洗脚屋骗局真相之后,又碰到一个皮条客)胖子:

“大哥,大过节的,你咋不听劝呢?”

马忠诚:

“我说一句话,你就不劝了。”

胖子:

“啥话?”

马忠诚:

“在老家,我也是开洗脚屋的。”

胖子一愣,笑了:

“原来是同行。”

所谓同行,意味着,大家都是“吃瓜”的。

刘震云一再说,他这次写的主人公其实是一群在小说中并未出场的“吃瓜群众”,这其中,当然也就包括本书的读者。

至此,刘震云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如何走出“吃瓜时代”?那就别当“吃瓜群众”呗。

这样的刘震云,丧失了知识分子的担当精神吗?不,诺奖应该颁给他,而不是在笔名里就不让人说话的莫言。

来源:作者微信公号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