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李贵生律师!李律师也是我的首任辩护律师,他非常专业而坚定。

曹三强牧师的转变也是我的转变,那些低调行事,尽量不宣传自己及自己所行之事的想法,我原来也有,也许很多良心犯都有过。一方面是为了安全,以为不宣传,就会少受国宝影响干涉。二是羞于启齿,以为低调是更大哦善,而宣传将引发争名逐利之讥,虽然可以理解。但是,我现在却以为是不正确的。

不宣传,只会受到国宝伤害更多,国宝并不会因为你的不宣传而不知道。结果只会是国宝知道,而应该知道的普通人反而却不知道。

行善事应该勇于启齿,我们牢都不怕坐,岂会怕他人讥议。

最关键的是,我们立志要做世上光,岂有自己遮住光线的道理?我们要做光,更要让光照向更远处。我们不但自己要做光,我们还要让更多人看到光,让更多人因看到我的光而产生希望,让更多人来一起做。因为一个人虽强,毕竟是有限的。只有更多人一起做,才算是宏扬了道。

极而言之,作为和平的促进自由的事业,也仅是宣传而已,没有宣传就等于没有行动。没有宣传的行动是不负责任的。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是对自己事业的不负责任,甚至是对他人事业的不负责任。

特别是在网络时代,我希望更多的隐形做善事的人,站出来,发出声,学习宣传技巧,展示你的善。让更多的人知道,世上有善,并且善非常多,让更多的人对善有信心。

王清营
2018.7.22
于美国

附:李贵生律师:会见曹三强牧师过程简述

七月三号,我与厦门杨辉律师一早分别从贵阳、厦门搭乘动车、飞机中午到达普洱,与先期从昆明驾车赶到的五位曹的学生、教友汇合。

下午二点半钟到达普洱中院,任务是再次阅读、复制上一次没有阅读复制的案卷材料。原计划一个小时可以完成的工作,花了三个小时。我们复制了孟连公安机关审讯曹的部分同步录音录像,复制了公安机关从曹和景随身携带的一台电脑、三部手机里倒出来的电子数据。向承办法官询问了何时开庭,得到的答复是未定,七月份会很忙,我们估计七月份开不了了。

下午五点四十五,我们一行七人驱车四个半小时左右,从普洱思茅到孟连。感谢上帝,云南的夜幕来得晚,快九点才完全黑下来,让我们在弯弯陡陡的山路旅程中,大部分时间可以安全的驾驶。到了酒店安顿下来,在酒店对面的小吃店吃了碗盖饭。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准备第二天会见曹牧师的工作。

1、整理向他问候的人名和内容,每个人发给我也许十多秒几十秒,最多几分钟,但把它们收集起来,却要费时不少;

2、告诉他一个多月来外界做的工作和对他的关注,有文章,有视频。

3、告诉他一个多月来,我们辩护人做的工作。

优秀的辩护律师,在越困难的时候,越要给身陷囹圄的当事人以希望和信心。

临晨两点,实在困的不行,才睡下。第二天早上不到九点钟,我们来到了看守所,顺利地办完手续。一会儿见到了曹三强牧师。一见我们,他感到意外惊喜。如同第一次见面,我们首先请他带领祷告。然后将每位要转告的内容逐个告诉他。也许是知道了大家的爱,我看到他眼眶湿润了。当听到VOA播放九位议员联名给彭斯副总统写信,希望美国政府介入他的案子后,他非常高兴,受到鼓舞。接着我们将这一个月来为了二审辩护所作的调查取证工作与他一一核实,告诉他以后开庭要注意的事项。他说:“谢谢你们长途跋涉,在我存亡之刻挺身相助,让我深得安慰与鼓励,从上次与你们两日三次的交谈中,看到你们集牧者与律师于一身,你们办事严谨,令我耳目一新,在迷茫中重新拾起希望。”听他这样说,我们感到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我问外面关心你的人想知道这一个月来,给你寄的钱、明信片、信件收到没有?他说,收到了约80人的汇款,许多是50元,挺好,可能有几千上万吧,没统计。现在生活完全改善了,每天吃的很好,请大家放心。

他说收到了几封信,但没有收到明信片。我说明信片的事,我会与所方交涉(昨天今天交涉了,还没有结果)。关于事工,他转变了以前只做不说多做少说的观念,希望大家把在佤邦和其他地方做的善事,及他的案子的信息,转到其他群,扩散出去。能够开博客、微博的微信的,都尽量开。大家思考一下,当行善时传统和法律有冲突时,怎么办?

他比我大一岁,算是同龄人。经历过他的老乡毛泽东发动的文化大革命痛苦的十年,经历过万岁的毛泽东死后人生命运的转折。但他却有他的特别经历,比我早二十多年认识了耶和华。

对于我这样成长与宣扬无神环境里人,从小学习达尔文的进化论,相信人是从猴演变而来,又学自然科学。要相信宇宙万物包括人类都是一位神造的,童怎女怀孕,死而复活,相当难。曹是怎么信的呢?

我对曹三强的经历很感兴趣,所以花了点时间与他交谈。他说,1977年恢复高考,像大多数年轻学子一样,本着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想法,所以报了西安交通大学,想学物理。(我打断他说,我上的是西北工业大学,军工院校。那个年代,西安的大学比北京多。西安交大排第一,西工大排第二。)由于父亲的政治问题,被刷下来了。但由于他的英语成绩不错,被湖南师范学院英语系录取。全系200多人,他所在的“尖子班”20多人。由于想练习口语,主动找老外说话。在长沙街上偶然遇到一位美国人,为了练习口语与他聊天,后来知道他是一位基督徒,给了一本英文的圣经。他从中既可以学习英文也学到了圣经,尤其是旧约部分的以色列历史。中国文化里,盘古开天地,圣经里上帝开天地,让他着迷。有疑问也向那位美国基督徒请教。

“80年代,那些曾经被迫害劳改的基督徒陆续回到了城市,其中有早期基督徒牧师,我认识了一个。从他那里更深入的了解了基督教。后祷告,在一位美国基督徒的带领下决志信主。后来到广州,认识了林献羔,在他的教会敬拜。那时听不懂广东话,很快听懂,很奇妙。有人告密,政工干部知道了找我谈话,说大学培养接班人,注意自己的行为。毕业分配,由于被认定为是基督徒,分到偏僻的娄底双峰县一个山旮旯公社中学教英语,全班大多都分到大学当老师。从长沙坐火车到娄底,然后要步行一天的时间才能到达。我步行到离公社学校大约50里的地方,圣灵告诉我,别去了,以后的日子由神来带领,我就打道回府了。

“我是全国第一个公开放弃毕业分配的,从此过上了外人看来漂泊的生活,而在我的心中是靠神的信心之旅。卖牛仔裤等杂七杂八的事情都干了。改革开放1983–84年,美国一家开采石油的公司来广州,我应聘到该公司,待遇很好。1985年我自费留学到美国留学,我一分钱没有,得到神的一路看顾,朋友资助到美国北卡州学英美文学本科,期间受洗,认识了我妻子,她1985年被教会差派到中国教英语2年,回到美国,她对中国很有感情。1988年我们结婚。毕业后我又到纽约宣道会神学院学习神学,她打工。91年毕业,92年服侍,主要是华人基督徒。”

我问他为何娶了美国白人为妻,不加入美国国籍?他说到中国来时,正在申请美国护照的,本可以自动转为美国国籍的,但后来放弃了。原因有二。一是既然决定到中国和大家一同走十字架的路,必然共同受到逼迫,共同彰显神的荣耀。如果入了美国籍,被逼迫后大多数情况是驱除出境并数年不能入境。国内的弟兄姊妹会说你是美国籍,被逼迫就跑了,我们却受在此受难。我得给他们信心。二是入了美国籍,到中国来就不是中国人了,不能以中国人的身份说话了。所以,我宁愿坐中国的牢,也不加入美国籍。

97年上帝呼召回到中国。98年到贵州三都建了学校,花了15万,当时是很大一笔钱。后来到云南办葡萄园英语学校,二十年来结了很多果子。“汶川地震、尼泊尔地震,我们都支援过。缅甸佤邦、老挝、泰国广袤山区,有很多穷困的人群,需要帮助,需要福音。这正是我们基督徒要做的。”

接着,我说大家关心你的身体状况,你说说吧。他说有下列病痛

1、两边大牙痛,消炎不顶用。2、眼睛痛。3、痔疮(解大便肛肠脱出,解完后推回区),4、腰椎间盘突出。如果可以出所就医就好了。(此事我在与看守所交涉,初步答应带他出所到医院检查。)

最后,他有几件事告诉大家:

1、大家一定不要因为我曹三强坐牢,就对在佤邦的事工产生负面的影响。就对传道稍有懈怠。

2、通过各种方式(微博、微信)多多宣传在佤邦、克钦邦、老挝、泰国的事工和他本人的事,做善事没必要偷偷摸摸。比如克钦邦,我们有一次送了五十万的食品,解决了大问题。我们教那些人群学中文,宣传弘扬中国文化,对中华民族复兴有深远的好处。

3、景如霞或那个有感动的弟兄姊妹可以做个博客,宣传大家的事工。

4、发动大家继续为我祷告;如果还要汇款,觉得邮政麻烦,可以微信转给景如霞或她信得过的人,以后用到关键的地方。我个人用得很少的。

5、耶稣在安息日治病,犹太人认为是违法的。如果耶稣不在安息日治病,犹太人是不会让他上十字架的。所以,当基督徒行善与当地的法律或传统有冲突,我们应该主动推动社会的进步,而不是躲躲闪闪。(针对他的家人和其他个人的,我已经转达了。)

快下午五点半钟,看守所要下班了,我们的会见也得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去勐啊。乘坐了最便宜的农村公共汽车,道路泥泞,颠簸了三个小时。一路上,想到曹三强牧师和其他支教的基督徒,常在这条路上颠簸往返,顿生敬佩之情。

感谢主,第二次勐啊之行,我们收获很大。具体情况开庭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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