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着黑夜前行
荆棘划破了我的喊声和眼睛
是的！我迷路了
我抱紧自己战栗的灵魂
疯狂地奔跑
嘶叫
远山与天空
披着赤褐色的纱巾
跟随着黎明
如此寂静的黎明
熟悉得令我陌生
陌生得令我感动
那曾代表快乐的笑声
此刻颤抖地感谢黎明
我慢慢停住
茫然伫立着
静静地环顾四周
寂静的原野
潺潺的溪流
以及我孩时所有的憧憬
面对旭日
我拒绝了她火一般的挽留
虽然我的血液已经结冰
因为我知道
这原野、远山、溪流、天空
并不属于我
我蓦然回首
想看看自己曾经走过的黑夜
如同礁石
望着雕琢自己的浪涛
但我还年轻
不愿像礁石一样
永远不再走向前方
我知道
路没有尽头
唯有死亡是
行路人的尽头
可是
我的诺言
早已许给逝去的同伴
我无法停留
哪怕前面就是
波涛汹涌
我也会坦然地走入
最深的海沟
寻找我死去的朋友
共同让所有的苦水
覆盖我们裸露的尸骨
浸泡我们不朽的幻想
于是
我向太阳和世界宣告
我只属于诺言和路
1989.8.24
杨海评论 2017-04-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