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汐颜曰 汐颜微谈 2018-08-25

宋丝茗-汐颜

嗨!大家好,我是宋丝茗,汐颜的女儿,也就是她在文中经常提及的宋小姐。我是一个不大会写文章的人,但我对她说过,如果叫我认认真真的去写一点什么,那一定是写关于她,关于我和她的文字。我今天是我第一次借她的公号写文章,希望能得到一些喜欢和支持哦。

最近偶然在网上看到一个段子:“时间其实是过得很快的,快到你已经无法察觉北京奥运会是十年前的事情了。”是的,人就是在这样漫长且短暂的岁月里,逐渐长大,逐渐老去,然后走向死亡。

今年是我和她在这世间相识的第18个年头,在这18年里我们总是聚少离多,我几乎很难完完整整的记得她每个时期的模样,但若是将她置身于人潮人海中,我总会第一眼就看到她。我的身体中有她的一半血肉,我的相貌个性都像极了她。自我知事以来,没有哪天不感谢上苍将我和她的命运和灵魂紧紧联系在一起。

生我的时候她还很年轻,那个冬天的夜晚,我浑身沾满了她的鲜血,从喉咙里发出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声啼哭。“很健康,六斤八两”。医生告诉她。关于这段时间的事情,都是她后来讲给我听的,她那时候与我父亲的关系已经不太好了,这导致了在生下我之后她得了严重的产后抑郁。“每天抱着你哭,觉得人生没有希望了,想一死了之,但是舍不得你。”她就这样熬了过来,她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不经意间脸上还会露出笑容,她说那是她一生中最苦难的日子,也是最幸福的时光。

她后来在日志里写:“是孩子给了我勇气和力量,是孩子,在伴随着我一起成长。”她后来还写到:“许多你认为熬不过去的时刻,其实咬咬牙就可以了。”前些日子总是努力回忆我降生之初的事情,无论我如何想破脑袋,却是一丁点也想不起来,但是好像能看见光,温暖且令人心安,就像她望着我的眼神一样。

她写了许多关于我的文字,存在她的腾讯博客里,字字带泪,她从不屏蔽我,也因此让我找回了许多关于我孩提时代的一些清晰的记忆。我和她第一次分别是在十四年前,实际上也算不上是分别,那时家里的舅舅去部队当兵,一向孝顺的她急于想减轻家庭的重担,于是她外出工作,我们一周只见一次面。知道她要回来了,我便早早搬个板凳家门口的空地上,静静等候乡间小路上她的身影,她走了,我常常追在她身后,泪眼朦胧,可怜巴巴的喊着:“妈妈,不要走……”,然而我只能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我第一首学会的儿歌就是《送别》,幼小的我似乎太眷恋她怀抱的温暖,有她在身边给我带来是那一份安全。虽然她走时的景色不是夕阳山外山,但清晨的月亮比傍晚的夕阳更让人抓不住。后来她似乎也怕了我这种声嘶力竭的告别方式,便在黎明破晓前离开,我醒来时见不着她会哭着把屋子翻个底朝天,直到确认她真的没在了才会放弃。那时我时常在想,是否见到她、留住她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在梦中实现我的夙愿,醒来时一切皆如梦幻泡影,水月镜花。

这段往事时隔很久,却没有随风飘散,我会反复的记起,像是在提醒自己绝不能忘,偶尔听到罗大佑的《野百合也有春天》:“仿佛如同一场梦,我们如此短暂的相逢……”便会泪眼朦胧,哽咽着一词半句也说不出来。

我四岁那年,她终于跟父亲分手,他们没有吵架,她很平静的离开那个家,她离开后我父亲更是颓废消沉,家里的状况便一日不如一日,奶奶中风偏瘫行动不便,家里全部的开销来源于爷爷开的一家小小的餐馆。她离开时告诉我:“宝贝,你要乖,妈妈不久就会回来接你的。”我一直记得这句话。那时唯一的期盼便是间隔不久便会打来的电话,我对她说一个大学的教授夸我早慧,她笑了,我对她说奶奶脾气越来越不好了,今天又没事就骂我,她沉默,我对她说妈妈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我好想你啊,她泣不成声。有一次她在电话里对我讲,宝贝你一定要乖,你放心,等妈妈状况再好一点很快我就来接你了,我天真的以为很快就是这几天的意思,干脆幼儿园也不去了,校车来了,我便对着校车喊:“我妈妈很快就来接我了,我不去上学了,我要在家等她。”直到我等了半个月,我意识到她可能不会来了,然后逐渐接受这个事实,恢复以前的生活。

后来奶奶的身体越来越差,搬到了乡下托人照顾。我便要自己动手清洗衣物,年纪小贪玩经常沾满一身的泥土回来,又洗不干净衣服,每天都是脏兮兮的,那时候的我如同生长在下水道的一只老鼠,遭人嫌弃,盼着她等着她是我唯一能看到的光。周五晚上我哭哭啼啼的,跟她讲述最近发生的事情:“她们说我没有妈妈,说我像个乞丐一样,不是的,她们说错了,不是这样的,我有妈妈我妈妈长得可漂亮了,我也不是乞丐,我只是洗不干净衣服,妈妈,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啊,我好想你……”她还是用一贯平静的语调告诉我:相信妈妈,总有一天你会和妈妈在一起的。

我就这样继续等待了一年,当我觉得没有希望,往后的生活就这样了,终于,在七月份的一个清晨把她等来了。她如同踏月而来,像是《大话西游》中的台词所说,“有一天他会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我。”她把深陷泥沼之中的我拉了出来,她把我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知道,她是那么爱我,她永远不会抛弃我的。久别重逢的那一瞬,我这一生都不会忘。

她把我接到了佛山,我与她开始了相依为命日子,我们是彼此的精神支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开店,终日像一只陀螺似的忙碌。但她还是会抽出一些时间带我去公园散心,去她朋友开的KTV,听我唱歌辅导我做功课。她太想想让我出人头地,而不是像她一样这一生奔波劳累。为了让我上市内有名的公立小学争个名额,她想尽了办法,我记得那天我站在学校教务处外面,听到她和招生老师的谈话。

“老师,你能不能想想什么办法能让我女儿在这里上学。”

“这…我们也是按规律办事,没有本地户口的话,只能交建校费了……”

“可这建校费……我求你帮我问问有什么别的办法,要是……要是建校费少一点也可以的。”

那天的太阳很刺眼,我印象深刻,这是我认识她18年以来她第一次求人,也是最后一次,她那么要强的骄傲的一个人,却为了我低声下气的求着一个陌生人。

最终她还是放弃了,因为她无法承担如此高昂的建校费,她为我选择了一所私立学校。晚上店铺打烊,她静静坐在角落,无助又落寞,看我向她走来轻轻抱着我,“要是妈妈再多挣点钱就好了。”

我上学后,她原本一个人过还有富余的生活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她不止要照顾我和她的生意,还要帮衬在老家的外公外婆和刚退伍回来创业的舅舅,她开始压力山大,她变成了一个讨价还价的高手,她对我的教育也渐渐严厉苛刻起来。她不愿意也不想成为这样的人,她原本应是盛开在水中的莲,清雅高洁,可为了我不得不沾染过多的凡尘俗事,变得精明而世故。我挑食,她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我爱吃的,我不吃饭她会大声地呵斥我,我一哭她就没辙了默默地把我剩下的饭菜吃完。她一个人生活时,是时常为了多挣点钱而顾不上去吃饭了,因此落下了多年的慢性胃病,我来了她为了我的成长着想,再忙也要把饭菜做好等我回来吃饭。有次我发烧40度,她放下手中的工作把我从学校接到医院去打点滴,一连几天,不眠不休,她太累了,但看到我醒了,她便伸手把我搂住,焦灼的对我说:“宝贝你感觉好点了吗?妈妈能替你生病就好了,妈妈真没用,没把你照顾好。”我看着她的脸,特别好看,于是我告诉她:“妈妈我没事了,只要你在我身边,生病也是幸福的事。”

她守着那间店,终日忙碌,她成了一个女汉子,女超人。她的生意和我,成了她生活的主题。但那些年,于我来讲确是极安稳又快乐的,因为我每天放学回来就可以看到她。她那时还没有电脑,但每晚会写点日记。她好像谈过一次恋爱,那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很喜欢她,对我也很好,但是不知怎么的她叫那个人不要再来找她。多年后,舅妈还记得那个人,“多么优秀的男人啊,让你妈错过了,真是可惜。”我问她是不是因为我才放弃的,她淡淡的说不是,因为我后来不喜欢她了,她说的非常云淡风轻,不着痕迹。

我大一些之后,她提出和我分床睡,刚开始我是死活不同意,甚至还为了这件事情哭了好几次,最终拗不过她,我在一旁默默抽泣,点头同意了下来。怕鬼晚上冷我房间蚊子多,这是我为了和她一起睡觉编出的众多理由中的一部分,实际上,我不怕鬼也不冷也根本没蚊子,只是躺在她旁边我好像能把她的衣袖攥紧一点,再靠近她一点,我只害怕失去她罢了。

有一年爆发了严重的经济危机,她投资的一家店亏本了,经营不下去,她不愿我和她一起奔波,暑假把我放在了外婆家,我还是从她身边离开了,从剪断脐带的那一刻起,我和她就注定终有一别。我们都只不过是凡人是俗人罢了,不是神仙,没有永恒的生命,也避不开悲欢离合,众生皆苦。

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十年,她没有在我身边,她答应我会回来陪我过这个生日,却因为生意突然好转起来不愿放弃这个机会,我是有怪过她的,晚上接到她的电话后,却怎么也责怪不起来。之前外婆对我说过想哭的时候要忍住,至少不要在你妈面前哭,她已经够苦的了,你一哭她更心疼了就想拼命也要把你留在身边了。在接这个电话之前,我深吸一口气,想着无论怎么样也不能哭了,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了,想隐藏我的哭腔一出声却又语不成调,她一遍遍地跟我道着歉,我不怪她了,也不能不会不敢怪她。她为我付出了整个青春,这个世界上最没资格责怪她的人就是我。

后来她遇到了一个男人,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城市,只是一段时间而已,她说过不喜欢这里,杂乱落后不堪。她似乎有点自暴自弃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不爱那个男人,但又不愿意独自过完这一生,还想陪在我身边,我从未见过她如此消沉的样子,在午后一个人静静坐在床上拉紧窗帘,在电脑前写她的文章。以前她的生活总是自律的,23点睡早晨7点醒来,那段时间她似乎变得很嗜睡,能睡到中午才醒,人在床上思绪是最泛滥的,我无法得知她在想什么,大概被窝是她唯一觉得安全的的地方,睡着了可以暂时地不用面对这个世界。这里终究是留不住她的,没多久她还是走了,我们又开始长时间的别离,我不再粘着她,不再经常的和她通电话,跟她一件一件的细数最近发生的事情,青少年时期,总觉得外面的世界是美好的新鲜的,我逃了人生中的第一次课,那是一个晚上我翻出了校门,忐忑不安但又觉得刺激无比,第二天回来时她还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电话里她大声地训斥我,又逐渐变得平静,言语之间带着些许无助,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那时的我像一只刚出笼的鸟,盲目的追求这个世界上所谓的自由,但没有学会生存的本能,一直飞啊飞啊撞得头破血流。

因为异地无法参加高考,我又回到了我父亲那里,她不愿,她害怕他们会再次伤害我,怕我过的不是太好,她从不在我面前讲述父亲的不是,可她深知父亲的颓废和不负责任的一面。可我那时只想去见见外面的繁华世界,那会想那么多,一连对她说了十几个“嗯”滴的一声,电话挂了。自此之后我与她很久未见过一面,我甚至任性的残忍的不接她的电话,不回她的信息。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是关于我的青春期,懵懂无知对未卜的前途的迷茫。我的爷爷去世了,不算高龄就去世了,他长期酗酒得了很严重的心脑血管疾病,在医院里的ICU病房全身插满管子,没能撑过当天晚上的12点就被确诊脑死亡。我没有太多的悲伤情绪,除了他走的那晚哭了一会便再无眼泪,只觉得生老病死所有的生物都会经历。在灵堂外守夜没有一点困意,思绪万千,如果她有一天出事了我会怎么办?我大概会选择与她一同赴死吧,烛光下我的眼神坚定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那晚过后,幡然醒悟我和她能陪伴对方的时间已经被浪费掉太多了,主动的与她通了电话,像以往一样,隔壁邻居家的狗丢了这种小事也跟她说,听她的声音她很开心,是那种很急切的迟到的开心,这通电话的结尾,她带着期待的声音对我说:“今年春节来妈妈这里可以吗?妈妈太想你了!”

我说,好,她说:“妈妈永远爱你,宝贝。”挂掉了电话我哭得像个两三岁的孩子,她这么些年太苦了,无人善待过她,就连我也伤害过她,可她呢,为了狗屁的血缘关系,爱,原谅了所有拿起屠刀凌迟她的人。我不能算做被原谅,她从未责怪过我,她一直用她自己的方式在爱我,哪里来的原谅?

我升上了高中,她送了我一台手机,每逢家长会,我会要求她回来参加,而她总会推掉所有的工作琐事,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我知道她很辛苦,但是一直任性的要求她为我做这做那,她没有怨言,十多年里,她一直说亏欠我一个家,亏欠我一个爸爸,所以尽可能的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可是在成长的岁月里,在我叛逆少不更事的岁月里,我还是无数次地认为她不够好,甚至无法原谅她的不够爱。

所有事情好像都回到了原点。她一直想送我出去,她一直都在准备,准备了很久而并非一时兴起,叮嘱我好好学英语,与她的朋友了解国外的情况,找舅舅要回几年前借出去的一笔钱,却被舅舅落井下石,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没有人理解她,我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做的事情和我的想法相悖,那我一定会选择支持她。有一次突然联系不上她,我无法得知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干着急,一番询问下来给我的答案似乎是统一了口径,“你妈妈没事,好着呢,手机坏了拿去修了。”外婆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刚哭过的样子,我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脑子一片混乱,开始胡思乱想她是不是生病了?失踪了?还是…离开了?我不放过一切蛛丝马迹,后来在她的使用QQ空间留言那里得知了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我之前是听说过文字狱这些事情的,只是从未想过会发生在身边的人身上,并且是对我来说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她追求的究竟是什么?我能够理解她,她不是愤青,也没有把这么多年所受的苦难完全归罪于制度,她只是知道很多事情,想要改变却又无能为力,就像我一样,我不想她受牢狱之苦,我想带她出来,可是我不能。这件事情的发生给她周身抹上浓重的雾色,出来后她似乎很悲伤,不爱笑了,整日一个人独处,我能感受到她逐渐的苍老了,她对我说“妈妈可能……再也出不去了,不过丝丝你要好好的,有机会一定要出去看看。”曾经年少轻狂无知,总是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追逐我要的自由,越远越好,我不想去看了什么美景也不要看了,如果可以我不要结婚,我只想陪在她身边。

高三那年我和她吵了一次十多年里最大的架,不联系彼此长达几个月,我对她眷恋依赖随着时间一点点的磨灭了,她太想让我出人头地了,不想我和她一样一生飘零凄苦,给我施加了太多有形无形的压力。那时脑子一天到晚如同灌了浆糊,四肢像装了铅块,待在空气浑浊的教室里,看上去如一具行尸,对未来的迷茫恐惧一点点的击垮我的内心防线。最后我还是考砸了,用长辈的话来说就是我这一生就这样了,已经玩完了。突然想和她去做同样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真的很是可笑,明知道这件事情从来就是错误的,因为无力改变现状只能够随波逐流,长此以往下来自己就变得和别人一样了,这就是他们常说的合群吧。是啊,我什么也不能改变,和她一样的无能为力。拿到成绩后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望就是几个钟头,志愿也填了录取通知书也到了,但我没有去拿,突然就想特立独行一次了,去你妈的狗屁大学,去你妈的马克思恩格斯核心思想。想起了很久没有给她打电话,我不想再任性下去了,听到久违的声音,明明这么大了却哭得就像十四年前目送她离开的那个孩子一样,我的声音断断续续:“妈妈……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虽然我现在……什么也不会……我会学的……我想你了……”

她说:“我想通了,许多连自己也无法达成的梦想是不能强加在你身上的,原谅妈妈之前的盲目,今后,你可以自己选择想要的生活,但是一定要考虑好,妈妈会支持你的决定……”

她说:“妈妈没有能力为你铺平所有的道路,但是尽可能的可以让你少走一些弯路。”她在说这些的时候,我知道她释然了,而我也释然了。

我还是留在她身边了,虽然不在同一个城市,我去见她不再是需要花上七八个钟头,风尘仆仆,我已经很知足了,只要能一直想着她,时间不长一两周能见她一次,我已经很知足了,但愿吧,但愿这是除了死别最后一次生离。

她说她已停止了追逐,我看得出来,她的精力和体力大不如前了,睡眠极不好,胃口也不好,家里的地板上床上洗手间到处都是她掉落的头发,她习以为常视而不见,而我知道,她开始在慢慢老去了。她过着一种清简的自律的生活,每日陪伴她的就是音乐和书本,她喜欢静,在她写东西的时候我会识趣的不去打扰她。

那晚她去公交站台送我,街灯映照下的她依然很美丽,人人都夸她好看,确实,她永远是好看的。我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笑了,说:“宝贝,你要好好的啊!”我知道,这一路走来,只有她,能无限度的包容我的冷漠,追逐我任性的背影,而毫无怨尤。她以前说,“这世间,只有父母和孩子,是我的软肋。”看到她在灯下的瘦削的身影,不知怎的我突然想变得强大,我得去保护她。

我不能成为她的软肋,我应该长成她的盔甲。

如今我们倒不像是一对母女了,更像是闺蜜,我会对她说我找男朋友一定得帅,像吴彦祖一样帅,他要是给我戴绿帽就给他腿打断,她听着便笑骂我,找男朋友要帅干什么?帅还能吃不成?我们无话不谈,我终于成了她的出气筒、小棉袄、废话篓子。

我知道她这段时间遇上了一些很麻烦的事情,她没跟我说,我也不追问。她说她会处理好一切,给我一个真正的家,而我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去等待就行了。这么些年来,她几乎没在我面前诉过苦,总是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痛苦和心酸,而甜,才拿来与我一起尝。

前段时间她对了我说了一番话,印象深刻:“那时侯我自己还不懂事呢,便生了个女儿出来,我也不知如何才能教她养她,一心想着她一定得出人头地,我总想尽自己所能给她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觉得这是作为一个母亲不可推卸的使命,却在头破血流之后才知道这一切无从改变。现在她大了我也老了,我不想再强求了,也不想再逼她了,平平淡淡知书达理,过完此生便好了……”

这大概是世上最动人的情话了吧。

借用她常写到的一句话:有些人光是为了生活,就已竭尽全力。我知道这些年来她为了生活,为了梦想,为了我,经历了多少辛酸、磨难和沧桑,她一直在善待我,却没有人善待她。

长大后才明白她的不容易,时光慢些吧!请岁月善待她。让她慢慢老,让我好好来爱她。一生要强的妈妈,我愿用我的一切换她岁月长留。

我爱你,我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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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