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07

1945年至今已有70多年。70多年前,我们的世界曾经发生了一场影响着国际关系格局和版图的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些国家从此一沉不起,有些国家则藉战争而起,成为今天主导着国际秩序的主要强国。

对人类而言,二次大战留下的伤痕,不少也随着事过境迁70多年而慢慢被抚平,唯独是有一项因二战而遗留下来的身心灵伤创,经过数十年时光的冲洗,也未曾被冲淡,反而在过去十数年间不断被旧事重提,当中的抗争者更为着寻回历史的公道,不断向外界声讨,这就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慰安妇抗争”事件。

作为主要承受日本侵略亚洲各国中,创伤至深的国家,韩国一直以来在要求日本政府就其在韩国社会,于二战期间带来的破坏,除了以金钱赔偿以外,更需要真诚地以官方身份,向整体韩国国民作一个完整的道歉。

众多二战期间日本殖民政府为韩国人留下的伤痛议题中,慰安妇争议想必是声讨声音最强烈的一个。近年韩国电影圈经常制作以慰安妇为题的作品,继早前以韩国慰安妇李容洙婆婆为原型制作的慰安妇电影《不能说的秘密》以后,近来又有另一套以发生在1992至1998年的6年间,由金文淑女士创立的釜山“慰安妇及挺身队受害者举报中心”从中协助10位曾经在日治朝鲜时期,被日军强行征召成为慰安妇的婆婆,她们一行数人因为要求日本政府就二战期间为她们留下的创伤,作公开道歉及赔偿,历史称为“关釜裁判”(即“下关与釜山”)的真实事件改编而成,再以慰安妇为题拍摄的电影作品《她们的告白》,广在亚洲不同市场上映,亦引来不少热议。

电影以外,韩国社会亦不乏推出了大量以慰安妇问题为题撰写的作品,但要选当中最具争议性的一本,上年被翻译成中文版本的著作《帝国的慰安妇:殖民统治与记忆政治》,绝对是叫最受瞩目的一本书。

由曾经留学日本,现时为韩国世宗大学日本文学科教授朴裕河撰写,刘夏如从日文翻译成的著作《帝国的慰安妇:殖民统治与记忆政治》,开宗明义是以客观的历史视角,重新审视慰安妇在日本帝国的体制下如何运作,尝试厘清除了表面的“日本政府需公开道歉及赔偿”说法外,究竟慰安妇在日本殖民结构制度中,涉及到体制层面的问题又是什么。

既然作品《帝国的慰安妇:殖民统治与记忆政治》不是站在绝对抨击日本政府拥有百分百历史与道义责任的一方,它的定位在反日意识浓厚的韩国社会中,确实是一部对民众而言具挑衅性与冒犯性的著作。因而当此书在2013年在韩国社会推出时,便招来了读者向朴裕河提出诉讼,指摘她的作品内容虚伪不实,并涉及名誉毁损,向法院要求向她定罪。虽然一审宣判朴裕河无罪,但到了上诉至二审后,法院推翻原判,以未有尊重历史真相为由,宣布她判罪1000万韩圜。

引来这些争议的因由,是源于朴裕河在其著作中,尝试援引另一些历史资料,提出多项有异于我们一直以来相信慰安妇问题的认知。其一是她在书中提出了,当年不少韩国少女被日军强行掳走到位于日本、中国或台湾地区的“慰安所”,她们被强迫成为日军的性奴,向军人提供性服务的历史,不全然是历史的全部。

书中她指出,当年日军在强行带来韩国妇女之时,其实亦有不少韩国人的共犯,出卖同胞,诱骗她们到日本工作。另外,朴裕河亦认为当年由于朝鲜半岛是属于日本帝国下的殖民地,韩国人因而亦被纳入成日本国民之列,所以体制上不存在韩国政府一直强调的,犹如在战争上无差别地强奸女性的“国家罪行”。

此外,她亦尝试引入其他历史证据,指明当年日军对慰安妇不全然是以反人道的方式对待。不少在日本担当慰安妇的女性,在战事结束后,都曾获得日军的协助,帮助她们回到家乡,但反而那些曾经出卖她们到日本当慰安妇的韩国共犯,却在战争以后落荒而逃。

朴裕河提出这些观点,她亦曾澄清自己并不是因为要为日本政府洗脱历史罪名,而伪造事实来为日本护航。反而她是希望尝试把慰安妇问题,跳出国族分野,让讨论提升至更核心的体制层面,从而反思殖民主义的本质问题所在。

RFA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