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E.B.White,1899-1985)
美国当代著名散文家、评论家。7月11日生

埃尔文·布鲁克斯·怀特在其所有的著作中署名都是缩写“E.B.怀特”。据怀特说,他对“埃尔文”这个名字一直没好感,他相信母亲为他取这个名字,实在是想不出好的名字,他排行第六,好名字已经被兄姊用光了。

曾有一个小读者写信问他,你的童话故事是真的吗?怀特去信回答:“不,他们是想象出来的故事——但是真的生活也不过是生活的一种罢了——想象里的生活也算一种生活。”

《夏洛的网》的写作动因据说是,怀特在田园里看到小猪,觉得上帝对他不公平,因为猪总是要被杀的,因此写了一本世界性名著。

怀特年轻时在日记里写道:“人必须守定些东西。否则,他不过是棵四下攀附,寻找藤架的豌豆秧。”他反省自己的少作和青春文字,说自己的文风,是《圣经》、卡尔·桑德伯格(美国诗人、历史学家、小说家)、H. L. 门肯(美国报人、社会评论家)、杰弗里·法诺尔(美国浪漫冒险小说作家)……的杂糅。他还随处使用惊叹号,又在一句话的开头使用“阁下”加逗号,等等。

怀特曾遭到报社的解雇,城市版编辑说,“这并不表示我们怀疑你的能力。”他说,当他口袋里揣了遣散费支票,走出报社的办公大楼时,沿着大街“闲荡”。他仍然记得内心的那种解脱感,“我又可以在生活的大海上漂流,这比在办公室枯坐,更让我感到自在。”

怀特曾在船上的无线电中收到了哈定总统去世的消息,他在日志中抄下船上公告栏的通告:旧金山讯:沃伦 ·G. 哈定总统今晚七时三十分在此去世。他是突然病逝的。哈定夫人直到最后一刻与他同在。洗衣事请询二管事。“如此这般,”他怅然写道,“清楚说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世界照常前进。” 明白意识到即使沃伦·加梅利尔·哈定总统死了,人们也还要洗他们的脏衣服,我不免大为震惊。

怀特写过纽约:“可以保险地说,纽约的八百万人中,有大约二百万犹太人——将近四分之一。这二百万犹太人,当然,来自许多国家:俄国人、德国人、波兰人、罗马尼亚人、奥地利人,长长的一串。大纽约城市联盟估计,纽约的黑人约为七十万。其中,有五十万左右住在哈莱姆,从一百一十街向北延伸的一个区。过去几年来,黑人人口迅速增长。今日纽约的黑人比1940年多了一半。有大约二十三万波多黎各人生活在纽约。五十万爱尔兰人,五十万德国人。还有九十万俄国人,十五万英国人,四十万波兰人,大量芬兰人、捷克人、瑞典人、丹麦人、挪威人、拉脱维亚人、比利时人、威尔士人、希腊人,乃至荷兰人,他们很早就来到这里。很难说这里到底有多少中国人。官方宣布是一万二千人,但还有众多中国人非法居留纽约,他们不喜欢人口调查员。这数百万异乡人代表了不同种族、信仰和民族,纽约因他们之间的碰撞与融和,成为世界大同的常年展台。”

怀特痛恨极端主义:“我必须承认,我有些反胃。看到有人参照在国外取得成功的新暴政调整自己的思想,我总是感到恶心。因为,在我看来,由于其自身的根本局限性,法西斯主义似乎容不下任何折衷或合理性;此外,一些人居高临下的姿态也让我非常恼怒,他们认定我对自由的朴素信仰是不成熟的表现。如果说,认为人应该自由地生活,是一种幼稚的想法,我倒是非常乐意抑制自己的发育,让世界上其他所有人去成长。”

1948年,怀特在文章中写道,在所有“可能发动袭击的狂人的头脑中,纽约无疑有着持久的、不可抵挡的诱惑力”。怀特还提到了正在建设中的联合国大厦,他甚至认为这座直立的火柴盒状的大厦“既是一个绝好的目标,也是非暴力和世界大同的完美象征,这一目标高耸入云,飞机只能拦腰撞向它……”。不幸的是,七十多年以后,他的预言变成了现实。2003年9月11日,当恐怖分子劫持飞机撞向纽约世贸中心大厦时,曾有不少人还依稀记起当年怀特曾说过的这番话。

怀特笔下的乡村:“今日康科德周遭的文明,是城市,村庄,农场和庄园的一种奇异浓缩。房舍,院落和田畴,不像乡村,也不像城镇。死去的庄园主栽种的黄褐色山毛榉和青灰色云杉下,后人的奶山羊在啃食青草。门道下,停了改装过的客货车两用轿车;葡萄架下,蹲着待售的幼犬。(但人为什么还要退化?是什么导致了种族灭绝?)”

“人们很少意识到轻蔑是件多么可怕的事,直到他开始蔑视自己。”

怀特在他58岁那年写:“我生活的主题就是,面对复杂,保持欢喜。”

余世存工作室 2017-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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