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丝,你好!吻你的脸!再舔你的脚!

你上次裸聊提到夜郎国百姓生活跟过去相比大不相同,电视有了,电话有了,红烧肉有了,至少缺柴少米的人不多了,也没有饿死人了,可为什么仍到处骚动,忙得衙役抓这个,关那个,电棍子、拇指铐、龙抱柱、铁笼子、催泪弹、老虎凳、达姆弹、冲锋枪、坦克车、焚尸炉什么都用上了。

由于你的题目太大,足于写本书,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清,再加上当时我心思都在肉欲情色上,因此没作回答。今天就我印象简单答复一下。我原打算边裸边聊这问题,但考虑心无二用,你看见我的阳具就馋涎欲滴,我看见你的乳房则心猿意马,故此用邮件交流。

我觉得这问题,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关键是立国至今将人缘资源耗尽,换句话说,在几十年历次运动中,朝廷得罪了所有阶层的人。

开国起初,不说为了摧毁旧政权,建立新秩序,理所当然镇压惩办反革命,包括那些三六九。就拿地主资本家来说,虽然动刀有缓急、手脚有轻重,但这两个阶层前后都成了夜郎国的祭品,有的甚至送掉了性命。从减租减息到没收清场,从团结对象到赎买政策,他们的结局:土地房屋工厂商店都被收为国有,甚至地主的小老婆都给穷人劫了去。当然这是没办法的事,穷人也要老婆嘛。何况建国初期银根紧张,又要抗美援朝,税收又杯水车薪,且该组织有“打土豪分田地”的思维惯性,他俩自然成了剥夺的首选,这样也赢得穷苦大众的欢心。

接下来便是修理读书人。也不知啥原因,或许为了装点门面,拉拢人心,开国前封官许愿,将一些民主党派人士和知识分子领头羊从香港秘密请回来。可隔了几年又板面孔,将他们打成右派。右派所受的苦难,看看章诒和的《往事并不如烟》和杨显惠的《告别夹边沟》,基本可了解个大概。无论精神上,还是肉体上的折磨,衙役手脚都十分到位,且无微不至,比如像对待林昭,斤斤计较的,以致死了仍问家属讨五分钱的子弹费。这种情节可以进入荒诞的现代派小说里了。然而这不过小试牛刀,文革后,知识分子的遭遇更是一言难尽,老舍傅雷们都不得不自赴黄泉,为了探索严凤英肚皮里有没有微型发报机,没有使用X光,而是将她的身子开肠剖肚,以便弄个一清二楚。

请看千家驹的自述:“我在北洋政府时期,曾经坐过牢,戴过脚镣,但未受过酷刑。在国民党统治时代,受过政治迫害,但未被捕过,”九一八“事变后,在南京领导北大学生示威,集体被捕,隔一天便释放,想不到在解放十七年之后,竟在我终身为之奋斗的×××统治之下,受了这变相的酷刑。我想这就是我追随×××一辈子,拥护×××,拥护毛主席应有的报应吧。”(陆文注:为了该组织的面子,我用了×××,原文可没这么客气。)

在声势浩大的文革中,连党内元老──刘少奇、彭德怀、贺龙都遭了殃,使用的手段非常残忍,且带有虐待狂倾向,连足智多谋的周恩来也成了如履薄冰的童养媳。基层一级的党政头目,基本都以走资派的罪名,接受群众的批斗和监督。这种虐杀昔日风雨同舟的战友的神经质举动,一直让我无法理解。假如效仿明太祖,为了太子的顺利登基而翦除功臣,我认为还有些理由。联系以往江西处决AB团,秋白被遗弃、张国焘内斗,延安整风,王实味处决,张志新割喉管,可见他们的自相残杀成了生活情趣,且上了瘾。

以上所说,说明读书人及党内的部份同志也给得罪了。以下说说农民。以分田地为诱饵,激发农民的贪婪,使他们甘心情愿流血送命一起打江山。江山到手,又以合作社、人民公社的形式变相将他们的土地剥夺。三年困难时期,又饿死几千万。现在又将责任田没收,使不少人成为无业游民,迫使他们有的做了野鸡、有的改行爬上了脚手架。赖以为生的土地给圈去了,以致他们既没钱给孩子看病,又没钱给孩子缴学费,光棍也穷得讨不起老婆,据说偏僻山区里的不少光棍,由于没钱上网,没法像我俩那样裸聊,又没有美容店此类的下水道,只好靠自摸──手淫来打发光阴、发泄性欲。有的穷得卖肾、有的穷得卖儿卖女,有的穷得去卖血,结果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而染上了艾滋病。

要了解他们的苦难,菲丽丝,你可以网上下载陈桂棣、春桃夫妇的《中国农民调查》。其中第一章第二节,告诉人们某些乡村已沦落成动物世界:一派出所副所长对一无辜的农民说,“我可以关你二十三个半小时,放出去不给钱,我再关你二十三个半小时,直到你出钱为止。”农民不屈服,副所长吩咐,“马上给他加加温。”所谓的联防队员打断了一根桑棍,又改用电警棍拷打,目的只是为了叫他配合“拉拉马步”酷刑的实施,他不愿意,有人又摸起半截扁担扑了上去,隔了一会,另外一个又摸起棍子扑了上去,还有一个,用脏手巾将农民的嘴巴塞了起来,避免他喊救命的声波扩散到我们的耳朵里,继续轮番毒打二十多分钟,结果农民脾脏破裂大出血而死亡。要知道,其中一个指挥动手的联防队员,还是这农民的同学呢。

工人处境尽管比农民好一点,不过也只是维持温饱而已。1960年同样也饿成浮肿病,甚至吃人肉的现象也发生了。而且在历次运动中,不管在文革两大派的武斗中、一打三反中、清查运动中,工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伤害。改革了一阵,政治地位一落千丈,他们只好在别人的骚扰和失业威胁中求生存,砸烂三铁、下岗待业,搞得他们晕头转向,最后以转制的名义,工厂又给新式资本家夺了去,彻底剥夺了他们长期积累的劳动成果。现在他们呆在家里,呆在棋牌室里,连《咱们工人有力量》、《国际歌》都不能唱,办个工人网站、毛泽东思想网站都要被关闭。据说还有几个毛泽东信徒以其它罪名送进了牢房。

即使历次运动劫后幸存,比如像一些老干部,和循规蹈矩的市民,他们也因偶然失足嫖娼事发、赌博等问题而遭重创。我没法一一列举,只好拣一些我所晓得的说几句。

我们这儿有个退休厂长,因嫖娼被捉,他承认坦白、哀言相求,可以罚款,希望保密,不要告诉组织。衙役嘴上答应,结果不但告诉了他老婆,罚款五千元,还告诉了组织,党籍被开除;另一个干部死不承认跟野鸡有啥花头,只承认摸了奶子,只好不了了之;一个赌徒,为勒索二十万元,将其关押拘留所,不知做了啥手脚而死亡;

股民涉足股海,也被人家出老千,而输得一塌糊涂;几十年来,有些人连身上的器官都保不牢,不知怎么,到了人家的肚皮里了;解放后,小商小业主小店关闭,房子给朝廷没收,至今不归还;那些为毛润之效劳的红卫兵,最后一脚踢到乡下,修了十年地球。菲丽丝,要了解知青的境况,你可以看老鬼的《血色黄昏》、郑义、孔捷生的作品、王小波的《黄金时代》,以及我的《细麻绳》;

还有那些强迫拆迁户,一夜之间家破财散;另外一些人,即使五十年风平浪静,现今也被医疗费、教育费和房屋贷款所困挠所压垮;

严打运动中的受害者,六四中的受难者,因轮子而受苦的教徒,以及他们的家属,还有一些流亡海外的另类人士,和被文字狱阴影笼罩的文人,可想而知他们对朝廷的感受;更不用说那些仍在牢里的犯人了。要详细了解夜郎的社会底层,你不妨阅读马建的作品,和廖亦武的《中国社会底层实录》。

我以局外人的立场,量化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对朝廷有好感,除非那些既得利益者。当然,朝廷在胡耀邦、赵紫阳的努力下曾作了些补救,给一些人平反昭雪,以及安抚和补偿。但由于本质被人看透,何况后来又故伎重演,受害者也没有感恩的念头。即使通过转制的形式,将国有资产重新交给有钱人,甚至同意入党,但这些暴发户想起公私合营、劫富济贫那些老手段,不但不感激,反而心有余悸地往境外转移个人资产。这次对袁宝璟下辣手,带有打土豪分田地的嫌疑,更让有钱人明白弱肉强食的险恶。

造成这样的局面,我认为夜郎主要犯了战略性错误。就是隔几年无事生非来次运动,整一部分人。每次整人,战术都比较优秀,技术也全面,都是打击一小撮,团结一大批,运动结果均符合朝廷的意愿。可运动不断,一个个跟着遭殃,百姓就看破了:原来以各个击破的方式,收拾各个阶层的人。一旦底牌暴露,游戏就很难继续下去。因此只好顺水推舟说,今后不搞运动。其实再搞运动,也不知谁愿意参加。

得罪这么多人的原因,一是制订、执行政策的人脑子有毛病,二是唯利是图,三是政策摇摆,甚至到了朝令夕改的程度。比如对工人跟有钱人的态度,现在明显跟解放初期来了个180度的转弯。还有小鸡肚肠,例如文革后期,穿条裤子,不管小裤脚管,还是大裤脚管,都要叫剪刀干涉,非要裤子尺寸在满意的范围内才罢休。改革初始,连跳舞衙门都不允许,有一批人因此在严打中吃了官司。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精神污染时,听邓丽君的歌曲均属于违法行为,甚至家庭有台录像机,都要到衙门登记。另外,抓住民众的软肋──投机倒把、小偷小摸、搞腐化、偷漏税、贴反标、看黄带、赌博、嫖娼这些细枝末节进行清算惩罚,罚款六亲不认,劳教冷酷无情,不留有余地。

可叹的是,朝廷走得这么远,得罪了这么多人,几乎是全部阶层的人,从来不自我反省,也不利用新皇登位的时机进行全国大赦。反而变本加厉,将全国资源彻底垄断,穷苦大众除了失业或给有钱人打工,基本没有出路。如果上访,又要截访,遣送回来劳教。谁仗义说真话,不是叫黑社会殴打,就是想办法送其进牢房。

现今夜郎或许也觉得做得过份,也在用嘴皮子补漏洞,口口声声唱和谐,喊稳定。就像《美丽新世界》里的那个总统。“稳定,没有社会的稳定就不会有我们的安居乐业……我们坚持这一原则,才换来了眼前的这一切。”

这种枯燥的东西,说得太多了,菲丽丝,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听,今天就说到这儿吧。

不瞒你说,我多么想躲开那些蚂蟥蚊虫般的衙役,还有那些抽血的针筒,跟你在一起,吃粗茶淡饭,穿麻布粗衣,在世外桃源般的婆罗洲小渔村,男耕女织,把酒桑麻,过上安全的没有恐惧的日子。

菲丽丝,永远爱你!你的LuWenGG!

献上一朵玫瑰,再加上三个大饼,愿你的情人像百搭胶永远粘在你身上!

江苏/陆文
2006、4、2

“龙抱柱”名词解释:

网上资料:“‘龙抱柱’是把犯人戴上脚镣,两只手在大腿下面拷在一起。上厕所时要弓着腰,一步一步地挪。受此刑的人一般几天过后都会服服帖帖的写检讨。被处以”龙抱柱“的黄琦用绝食以死相拼,4天过后得以解除这种酷刑。”

文章来源:博讯作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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