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山下的守望者 2018-07-26

(著名美女作家蒋方舟)

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男人,对妇女的“贞节”是格外看重的。正因为如此,当年金庸先生的《神雕侠侣》一经出版,国人舆论一片哗然。究其因,无非有二:其一是杨过娶了师父做老婆,打乱了中国五千年以来的道德伦理;其二是杨过娶了师父也就算了,偏偏这个师父被人玷污过,没有了“贞节”,娶了她实在有失大侠风范。当然,这两个观点,只流行于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现在的人宽容多了,甚至有好事者还把杨过与小龙女的爱情誉为千古绝唱。

既然如此,是不是就说明今天的国人,在对待女性的“节烈”问题上,比以前进步了,或者说,“节烈”问题已不再是男女性关系中的核心问题了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某报载,青年女工王某夜班回家,遭遇两蒙面歹徒抢劫,后其中一歹徒见色起意,欲对王某实施强奸,王某不从,拼死反抗,结果歹徒恼羞成怒,挥刀将之杀害。报道到此本应打住,然而,编者却于报道中附言,对王某的反抗行为予以高度赞扬,号召广大妇女面对色狼,要以大无畏的精神反抗到底。这说明,直至今日,我们的主流价值观,仍然是鼓励国人要保护好女性的“贞洁”。

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美女作家蒋方舟、易小荷以及春树,面对老男人摸大腿或者性侵,都选择隐忍,而不是立刻报警。显然,在她们的心里,害怕事情一旦曝光,就会被人指责是“不洁”的女人,再说,她们都是有一定名气和地位的作家,如果读者知道自己收到性骚扰或者性侵犯,读者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影响作品的销量?所有这些,都是美女作家们内心所不得不顾忌,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的顾忌,这样的考虑呢?原因仍然出自美女作家们的作品本身。美女作家其实是上个世纪90年代才开始流行的词汇。追根溯源,卫慧应该是肇始者,之后就是棉棉、春树、周洁茹等。这些美女作家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人长得是否惊艳,是否靓丽就不说,笔下的作品一个比一个惊世骇俗。光是看标题,就让人联想翩翩。譬如《欲望手枪》、《水中处女》、《上海宝贝》、《北京娃娃》、《长达半天的欢乐》、《盐酸情人》、《我是个坏男人》、《正在发育》。所有这些作品,无一不是把性爱作为主要的核心来进行渲染,所有这些作品,无一不是把性爱作为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来进行不厌其烦的描述。

(易小荷被誉为篮球届最具才情的女记者)

事实上,在我写小说比较勤快的那几年,也曾经认识一个现在已经名满天下的美女作家,当时她还不像今天这么出名,当时她还仅仅只是一个失业的自由写作者。然而,她却非常有信心地告诉我,她会很快出名。因为她已经找准了自己的写作方向。我说,那你把你写的小说发来看看,结果,收到小说仔细一看,满篇都是性爱描写。其用词之大胆,之开放,让我这个男性写作者自愧不如。我说你写得这么露骨,不怕编辑反感吗?她说,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编辑都好色的很呢。之后,我便在中国最权威最一流的文学刊物见到了她发表的作品,果然,她迅速在中国文坛走红。然而,随着而来,她跟编辑上床的消息,也被广而告知。当然,这种似是而非的传言,无法考证,但是,由于作品大胆、露骨,从而使得有关编辑产生歪念,大概也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

所以,无论蒋方舟还是春树,她们当年之所以被人摸大腿或者性侵,也是因为她们大部分作品主题开放、大胆,从而使得某些功成名就的老男人觉得这些美女作家对性爱不在乎,对贞洁不在乎,可以大胆、放心的玩弄、游戏。

但事实上,小说毕竟只是虚构,小说中的性爱描写毕竟只是美女作家为促进作品出版销量而使用的一种写作策略。当然,其中也不能排除艺术创作的需要。总而言之,作品里的主人公再怎么滥情,再怎么滥交,绝不代表作家本人就是一个滥情的人,一个滥交的人。所以,那些功成名就的老男人,在和美女作家们交往的过程当中,幻想摸一下大腿就能勾搭上床,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不仅不现实,还非常的龌蹉与可笑。毕竟,不是所有的美女作家都像木子美,只要是个男人,就可以上床。事实上,木子美现在也节制了不少,如果不符合她的审美口味,那你就绝对没门。

说到这里,必须要厘清一个最基本的问题。那就是,即便某个美女在日常生活当中,更换了100个男朋友,或者某个美女,是大酒店里的小姐,每天接客无数。如果遇到她们,在没有征得同意的情况下,摸大腿或者性侵,也是不允许的。这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权利,一个正常的社会,就应该保护好每个人所拥有的这种天然的权利。

(春树2004年登陆《时代》周刊封面,被誉为中国80后最著名的代表之一)

当然,在一些饭局当中,男人们喝醉后,有意无意地搂抱饭局当中的女性,这个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如果直接去摸大腿,或者试图强行开房,那肯定也就突破了法律的界限。面对这种情况,美女作家们一定要大胆且大声地说“不”,如果一味的隐忍,只会让对方得寸进尺,产生更大的幻想,进而采取更加激进和激烈的行动。到那时,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关于“节烈”,鲁迅先生是这么说的:“据时下道德家的意见,来定界说,大约节是丈夫死了,决不再嫁,也不私奔,丈夫死得愈早,家里愈穷,他便节得愈好。烈可是有两种:一种是无论已嫁未嫁,只要丈夫死了,他也跟着自尽;一种是有强暴来污辱他的时候,设法自戕,或者抗拒被杀,都无不可。”“总而言之:女子死了丈夫,便守着,或者死掉;遇了强暴,便死掉;将这类人物,称赞一通,世道人心便好,中国便得救了。”

从此可以看出,当时的道德家们将妇女是否“节烈”,上升到了中国是否“得救”的高度。也就是说,只要妇女们都守妇道,都做到了“节烈”二字,中国就不会不会亡国,未来就一定光明灿烂。

说到底,国人对妇女的“节烈”如此看重,甚至鼓励妇女用性命来捍卫,其真实意图是为了捍卫男性对女性身体的独占权与垄断权。在某些男权主义者看来,自己女人的身体,绝对不容许第二个男人侵犯,一旦被侵犯,就等于自己对女人的性专属权受到严重挑战。这样的后果,是颜面丧尽,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这实际上是一种极度专制、自私的表现。尽管从“五四”时期就开始呼唤男女平等,但男女平等的关键之——性关系平等仍未得到彻底解决,男女平等能真正平等起来吗?

最后,希望“章文性侵”事件能够进一步给广大国人提个醒,希望有更多的蒋方舟、易小荷、春树们站出来进行指证,毕竟,只有勇敢的反抗,勇敢的揭露真相,才能够让悲剧尽可能的减少。当然,性骚扰,是全世界职场的痼疾,想彻底消除,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但只要每个受害人都能勇敢地站出来,相信罪恶迟早会有受到报应的那一天。

2017年7月26日于株洲家中

作者简介:

刘淼,70后,长沙人,出生于邵东,后迁居至株洲,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株洲市作家协会理事,湖南省“三百工程”文艺人才库入选作家,曾供职于某国企,后供职于某杂志,现居家自由写作。主要作品有小说《沈情的背叛》《香水有毒》《盆村事件》,散文《一个人的馒头山》《消失》《斯人寂寞》等。个人微信号:fangzhanbo2013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