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日

生活在不确定中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确定会让人不安,尤其是我们无法掌控这种不确定性的时候。这场疫情爆发于2020年的春节。很多人本来满怀希望地定下了新一年的工作目标、学习计划。而这一切瞬间被打断。很多人被困在家里不知道何时能上班。

今天早上突然发现,我桌子上的日历停在1月22日。我现在无法有计划,我甚至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只能尽力去过好每一天。

昨天我写了有网友想要捐赠2000个一次性口罩。有医生的家属联系我,确认了医院的需求。我们也跟顺丰确认,可以将物资直接寄给医院。这让我有了一些成就感和价值感。

2月1日超市一角

昨天的晚餐是香菇炒肉加米饭。晚上和朋友们视频聊天。有人今天学了尤克里里,有人出门跑步,有人趁天气好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们一起看了一集动画片《瑞克和莫蒂》。我们玩了故事接龙。我们聊了自己想要的葬礼,有人说要火化,担心土葬的话会被配阴婚,有人说死了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就好,有人想把骨灰撒在海里。

我想要像电影《每分钟120击》里那样,一个倡导艾滋病的行动者死后,他的同伴将他的部分骨灰扫在了一个保险公司的酒会上,因为保险公司对HIV携带者的歧视。

1月31日接单中的饭店

今天的天气阴晴不定。早上阳光明媚,十一点多就阴天了。

今天出门碰到的环卫工是张大哥。张大哥是镰大姐的老伴。(镰大姐是1月30日的日记里写到的环卫工)他今年60岁,也是做了8年的环卫工。90年在老家盖房子的时候出了意外,被东西砸到,成了驼背。自此,他无法做重活,他说扫地还行。老家还有个88岁的婆婆,是镰大姐的妈妈。婆婆身体也不错,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他们才能在外面工作。

张大哥上的是早班,4点上班,11点下班。镰大姐是11点上班,18点下班。早上镰大姐做饭,晚上张大哥做饭。他们上班会用保温杯带饭。

封城以来,街道给张大哥发了十个口罩。他问我有没有手套,我说没有。他戴的是自己买的皮手套。说要自己保护好自己。他们没讨论过要不要上班的问题,只要街道没说不让上班,他们就没有选择。我跟张大哥聊着天的时候,镰大姐走了过来。镰大姐说有人在传有个扫地的死了,也不知真假,就是很害怕。但他们还是照常出门上班。

1月30日卖菜的地摊

我骑车路过腰花面店,它竟然关门了。我不自觉地叫出了声“天哪”。我下了车,看到门口贴着一个告示,写着“湖北省各类企业复工时间不早于2月13日24时”。我难以置信,在门口那里徘徊了一会。旁边有的店门口贴着“春节期间,休息一个月”。看到一些店门口贴着“门面出租”。或许是我之前没有注意到那些要出租的店面吧。

一直开门的一家烟酒店的门口写着“外出送货,有事打电话”,门口有3个男人,其中一个在打电话。花圈店还是半掩着门。超市门口今天开始有人检测体温,蔬菜架上还有很多菜,比昨天多了西红柿、蒜苔、红菜苔。看到有西红柿就想买一些,因为我喜欢炒菜的时候放西红柿。可是排队称重的人太多了,家里还有菜,我就放弃了。

昨天开门做外卖的餐厅叫食上添,今天还在营业,门口还摆着一些菜卖。镰大姐说这个餐厅免费给他们一些蔬菜。菜市场的大门关了,留了一个水果店的小门可以进,有人卖水果,但没有人在卖菜了。

2月1日关门的菜市场

我去了两个药店,都没有口罩和酒精。药店门口有人问有没有双黄连,收银员说卖完了。很多人指责民众没有判断力,就哄抢双黄连。可是连人民日报都发了微博说双黄连可以抑制新型冠状病毒。大家看着每天不断增长的确诊病例,当然觉得有药物能抑制病毒是好事。当然人民日报后来又解释说抑制不等于预防和治疗。

武汉政府一开始在公布信息时也称有治愈的病例,并没有说清楚是如何治愈的,导致公众以为有药物可以治愈,后来发现这些所谓治愈的病例更多是自愈,可能有的人免疫系统更强一些。

我内心有点慌乱,就去了江边。我去江边的时候已经阴天了。江边的人比昨天少一些。有运动设施的地方只有两个人在运动。江边有个人在打太极。我开始想念昨天的阳光。

2月1日武汉江边打太极的人

来源:Matters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