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写了多少文字,我已经记不清了,多数文字读者都看不到的。
我为你流了多少泪,我的妻子最清楚。
如果不是了解我的为人,如果妻子不是她,换上别的女人站在她那位置,那么多的泪水不招来误会几乎不可能。
一个男人经常为一个非亲非故的女人心痛到泪水溢满眼眶,除了妻子外没几个异性能懂。
那是一种对“美好”的入骨珍惜,对狂风卷走的荷花要命不舍。
荷花静静开在池塘里,我没有也不曾企望拥有哪怕一分钟,可就是不忍看她被狂风打落,希望她能永远在水面静静绽放。
《红楼梦》我读过十多次,每逢读到黛玉葬花那一章,都会不自禁泪流满面。
渴望美好的东西长命百岁,美丽的鲜花永不凋谢,是一个人心底最基本的善念。
可总有那么一些人,天性见不得任何美好的东西,一有条件就辣手催花,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想方设法毁掉,制造并欣赏一个又一个悲剧,恨不得人世间只剩下不幸一种色调。
有一个朝代的皇帝,漂亮女人不能显露身体曲线,只能穿宽大灰色的制服,把妙龄女郎包裹出土包子阿Q味,否则就打为专政对像。
只有皇后和宫女例外。
这朵令飞骏心痛如斯的荆楚之花,我一次都没见过,连微信对上话的时间也不到三年。
2018年的冬天,你发来信息,说你可能又要出远门了,比第一次出远门的时间还要长好多好多。
你轻飘飘在那边说出这句话,我这边立马泪如泉涌,按在键盘上的手指一个字也敲不出来。
你看我好几分钟没有回复,又发来一条信息:
“你还在线吗?”
我努力控制住遮没视线的泪水,总算能看清自己打的字:
“你一个书卷气薰出的女人家,最不适合的就是出远门了。上次你出了趟远门,你知道有多么人牵挂你吗?你知道荒漠狼最喜欢的点心就是你这样的书香淑女吗?我不要你走!别说是去寸草不生的罗布泊,连黄土高原也不要去!”
你不知道那边在撕心裂肺的心痛,继续键出下面的文字:
“我也不想再出远门,也知道罗布泊不是女人能去的地方,可我身不由己。因为我拒绝被玩弄,上次出远门时遇到的那些荒漠狼,把我的家门堵住了,要把我带回它们吃羊的巢穴。女人的味道它们感觉最可口,不连皮带骨吞噬掉就会浑身不自在。这些狼爱吃人,尤其爱好吃书香淑女。它们平时嚣张惯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就算开口吃人对方也会象羊那样乖乖配合。它们想错了!如果第二次把我送进罗布泊,我定会以必死之心反抗它们的淫威,让它们恶贯满盈之后遗臭万年祸及子孙。”
…………
第二天,你还是走了,走得好远好远,五百多天没收到你的任何信息。
昨天终于有了你的消息,是荒漠狼传来的,说这次要在罗布泊修理你四年1460天。
今天不止是飞骏,很多良心儿女都在为你流泪。
容不得任何美好的荒漠狼正在欣赏他们的战果,能让那么多体面人难受正是它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荒漠狼不知道,万能的上苍正在上面审视它们如何恶贯满盈。
好多年没写散文了,十五年前写了好多好多。
那时最大的享受就是在蝴蝶翻飞的林中小屋,品一杯绿茶读林清玄的散文。
你一个书香淑女,本来应该生活在鸟语花香的散文中,我不要你成为鲁迅笔下《为了忘却的纪念》。
今天我把你写进散文,寄上飞骏含泪的期待。
泪水又遮没了双眼,无法继续写下去了。
…………
二○二○年五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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