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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赵局长把他的私人日志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给了我,也给了我一张纸片,上面写了一页纸的话,为:司法独立!让公检法干警们有尊严的生活,别让这些人当乞丐当狗!这个事情要写你就写透,写不透奉劝你别写了!我们讨论过高薪能养廉么?不可能。人的贪欲永远不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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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采访了校长。依百家姓排列我使用过了赵钱,现在且称这位校长姓孙。
孙校长先是握手,紧着说了自己的荣誉,简要说了他的一生。孙校长有些儒雅,他清了清嗓子,说的头一句话就把我听的直笑,他对着我的录音笔开讲,是:老子要是有幸当了这座城市的一把手,我上任的第二分钟就把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的全体官员们,一网打尽,全抓喽!我笑他不笑,他开始抽烟,抽烟太厉害,他一根接一根抽烟,在紧凑的叙述中稍缓气息便抽一口烟,很享受地把烟雾吞进五脏六腑,再吐出来,再之后滔滔不绝地开始了演讲,他一下说了两个多钟头我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我乐意听这样的演讲,校长的演讲水准是一流的,他说到了这座城市的大问题ABCDEFG七个方面,每个大问题下面全有子问题五六个或者是十来个,他时不时地扶着花镜瞄一眼他的笔记本,他只看笔记上的标题就开始发挥,述说的有条不紊,他的口才和记忆力惊人准确。我只听也偶尔地记录一下要点。我突然觉得让这样的人才当个高中校长委屈了他,他要是当个省级教育厅长也绰绰有余,他要是当教育部长助理也应该可以。
但是我渐渐地意识到他发挥得离题了他说着说着就跑题发牢骚骂大街。他实在太守旧太看不惯现实中发生的一切他说着说着开始怀念毛主席,他把建国前三十年发生的一切灾难全美化了,我不得已插了句话说他跑题了,他不能够把改革开放之后的近三十年成就全否了吧?
那样的插话我觉得后悔,我觉得不能和这样的人物讨论世事时局,讨论了便麻烦。孙校长听了之后,立即指着我开始训斥说我是哪个派别的?左还是右?
我说我们谈的问题和左右无关,只和目前发生的事实有关吧?
他说不对,不对头先生!他有些恼火,他以严厉语气继续训斥我说,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你要和我讨论问题你只是小学生水准我是教授资格喽你敢不敢拿出鲁迅的劲头写文章?把今天的现实撕开了写作?抨击腐败抨击社会的全面溃败?啊?哦?敢不敢噢?现在的中国作家们全得了病,个个得了软骨病,要不得哟……
我一听觉得又跑题了,我立即妥协我不能和这样的校长辩论,那就失去了采访的意义。我说孙校长咱说说群体性事件?
孙校长仍是严肃地训斥着我,说你——是右派!
我赶紧否认说我是理想主义派成不?
他紧着仍是训斥语气说,那你就是——红卫兵派喽?
我苦笑说我孙校长我和你一个派,成不?
他摇头叹气地说,你们这些人,狡猾!我没有派别,你和我是啥子派?逻辑不通!
我当即说,我也没有派别,成不?
他仍训斥我说,你没有派别你写啥子?
我无语。我觉得我无论说什么孙校长全能找到批驳我、训斥我的理由。
我突然发难说,孙校长以你的年龄你也没有真正参加过文革,你怎么对文革前三十年怀念?我了解过孙校长当年五十九岁,他在文革中正读高中,他只比我大了五岁,他当年要是读了高中他了不起也是下乡插队,他的所有思考全是改革开放之后自学成才,要么是考取了大学但年龄三十多岁才在大学中读书。
他立即又开始了另一轮滔滔不绝的演讲,他突然一下把前三十年否定得比后三十年更猛烈。他开始痛批毛领袖了,他历数了毛领袖制造出来的灾难,他怎么突然变得让我觉得面目不清,他只是愤世嫉俗,对一切的一切全看不惯?
他避开了群体性事件不谈,他是见了一个倾听者在无端自由发泄。
我想告辞,但是校长不让我走,说没谈完呐,你想走?太不礼貌了。我告诉你——他指着我说,我还没有展开了说,我要是展开了,得说上三天三夜,我憋毁啦!
我只能苦笑,暗笑,我一脸尴尬听着他滔滔不绝地继续演讲。直到他说累了,我一直看着我的录音笔,我说录音笔没电了,我得回去充电。改日再和他深谈。
他说不用,钱我这里没有,电我这里有,我让校工找个插销板拿过来,你把电充上继续说!你想走那是不行的!
我说那真不行,录音笔是专用充电器,不敢用直流电,那我的录音笔就得报废。
他说,看看看,你们这些人全是“专用”的人。我家的老伴躲着我不让我在家说话,我培养起来的高级老师也躲着我怕我和他们谈话,我要是开会讲话,旁边坐着教导主任时时提醒我下班了,甭讲了老校长,全是啥子意思?不就是想封我的口?干脆让我得了抑郁症我退休全体人欢呼?……
待我终于逃跑出来,我觉得我上了一堂也算是泄愤大课,而只这位校长的采访要是整理出来有两万多字篇幅,我得疯了……
我真不敢让读者们再读这样的疯言疯语但也是有些段落切中时弊的演讲……
……不能“展开”写孙校长了,这竟然是一个怀旧的人物,他为什么怀旧?是怀的一个乌托邦世界的旧?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同时他也憎恨现实,他说了太多的改革开放的否定意见,他说了太多的这座城市是一个死城,没有了未来的城市,摧毁了孩子们的城市,不可救药的城市……
算了省略。
赵局长在医院做了胃镜,在等待结果。
他还在拼命工作。医生留了他的电话,说结果出来了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他,医生也建议他住院全面检查。他说得把这段危机度过去再说。
政府相关部门派出了谈判小组,把赵丽的父母接到了政府接待室。
赵丽的父母非要让那个搅屎棍子赵三参加。他会谈判也敢说话。
谈判从晚饭开始,喝酒吃饭客气,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十一点,政府相关部门想妥协处理,同时也准备让步,让赵丽的父母尽管提条件。只要政府能办到的,全办。
赵三一张嘴要五十万。
政府的接待人员全生气。一个干部说敲诈政府么?这是个啥事情,敢要五十万?五十万是咋个计算出来的?
这样的争执只是一小会儿。
之后赵丽的父母说和领导们单独谈。
政府干部把赵三晾在了接待室。有人陪着他抽烟喝茶。
单独谈判的结果是赵丽的父母提出了几条,政府干部全同意。一是给他们家在城里分配一套房子,得是大三居室的。价格按政府为待安置群众的款项支付。干部立即答应了,说可以办。大三居八十来平米的房子一套,价格是一千三百元一平米,签订在协商协议中。政府相关部门会督办此事。
再一条是赵丽家属们直系血亲,包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六个人按城市低保待遇发放补助金。直到赵丽的父母找到了合适工作为止。此条干部们加上了他们会为赵丽的父亲安排一份工作,一个月挣上一千块钱,他们会想办法。对低保补助金领导们全说,可以办。
还有一条是干部们想出来的,发动群众们捐款,救济一下他们家庭。说了那些干部们纷纷抱腰包当时就捐助了有上千元。
赵丽父母终于答应了,在一份立即打印出来的协议书上签字。
相关部门的领导们全体签字认可。
当时这样的谈判赵局长穿便服也在场。他一直等到了夜里十二点多,直到看着他们把协议签完了才回去。
市委一把手也没睡觉,一直等待着谈判结果。直到听说了协议签订完成,没事儿了。一把手才说,好,这个事情办得好。
但是第二天赵丽父母就变卦。
他们在政府接待室上班前就来了,一直等待到了政府接待室开门,他们认为协议还有一条没签订,是五十万元。他这钱要不到手,对全家族没法交代。
赵局长接到了电话紧急赶到了政府接待室。发现赵丽父母态度蛮横,是不加上这一条,得不到五十万元,他们不承认他们和政府签订了协议。说着赵丽的母亲就把协议撕了。
领导们极为尴尬,把赵丽父母先晾在了另一间办公室。
一个相关领导怒吼,想让赵局长带人把赵丽父母先关押了,这是拿政府当羊肉片涮着吃呐?
赵局长冷静地说,现在不能关人。你们得注意外面的事态发展,赵丽的出事地点,已经聚集了几千人。
赵丽的父母走了,走的时候一脸慌恐也是一脸焦虑……
赵局长在他的叙述中说,我离开了政府接待室,我说我得带着手下们去维持治安。
治安状况不妙!
但是赵局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让他直接去医院再复查一下。
他觉得情况不妙,奔了医院,在医院里他的手机电话不停地响,他看了全是领导打来的,医生说,检查结果不大好,得全面再复查。他说我得了胃病我知道,时间长了,现在结果是啥子,可以告诉我,我不在乎。
医生说,那我只能说不大好。还没有最终确诊。
听了医生的话,赵局长说他反倒坦然了,去他妈的干下去是死路,得病了也是死路,那得病的消息对我来说,是光荣一些吧?我如果让稀里糊涂地憋毁了,再死?那就窝囊死了……
浩浩荡荡的人群从赵丽抛尸地点向市中心地带进发。
人群打着横幅,举着标语,还有莫名其妙地一伙子人,把市里新华书店的毛领袖画像全买了,一些群众自发地举着画像,当了他们的保护神?
人群高呼口号,在市政府门前集中。
赵局长的叙述说,我的命令是口头传达的,各派出所干警们全清楚。
开始的集会只有几千人,但是城里的居民们全来凑热闹,不到几个小时市政府门前聚集了上万人了。可能还多。
事态紧急。
赵局长说,我在市政府会议室开会。我听到了一把手的气愤但是也有些慌乱的声音,他说想干啥子?向地区和省上相关领导们汇报情况,请求指示,我们应该怎么办?请地区领导和省上相关部门领导来我们市指导工作!
之后赵局长无力也痛苦地叙述说,一把手问我有啥子好的建议?我说我拥护市委书记的决定。我还能说啥子?
紧急往地区和省上传送了拍到的视频资料,传真资料,通电话要录音。
会议室内电话就乱响了,省上相关领导指示,稳定是大局啥了的空话套话,实质内容是省厅领导和武警总队领导全立即赶赴我们市。地区领导和公安局领导也立即动身往我们市赶过来。
片刻间北京来了电话,是公安部领导和武警总部领导打来的电话,说他们立即上飞机也要赶过来。
同时,各大网站出现了大量图片,是群众用手机拍摄的,当即传到了网上。
全国的媒体记者们纷纷打来电话,讯问我们市里怎么了?发生了群体大事件?
市里立即成立了接待办,各级领导的接待组及媒体接待组,市委宣传部加班赶写了新闻通稿。
三天后,这座城市爆发了大规模的群体性事件,数万人开始打砸抢烧。
市委市政府办公楼被砸也被焚烧。
公安局的办公楼也被砸被焚烧,警车数十辆被掀翻在地烧毁,包括三轮警备摩托车在内。
省上赶来的武警们人手一支棍子维持秩序,地区和市的武警们也全体人手一支棍子,全体不带枪械。
而不带枪械的指示是省委书记坚定不移的命令。
事发当时,省委书记在一座宾馆内看着下面的群体性事件,群众有些疯狂……
另一楼层,从北京赶到的公安部领导及武警部队领导们也在观看群体性事件,他们个个神态肃穆沉重,谁也没吭声说话。
一起突发的强奸案,经过了两个多月时间的发酵再发酵,终于引发了一桩暴力且无法控制的大事件。群众们把一直憋着的情绪发泄在了市内的繁华街区,把情绪特定地指向了贫富差别、贪腐、社会治安软弱不作为、黄赌毒泛滥成灾等等。群众也有的高呼毛主席万岁?!
赵局长说,事发当时,我最担心的是我们的干警有些人不冷静,被裹挟进去受伤害。我让得力干警们全体穿便衣去向各大队支队派出所警察们口头再一次传达我的命令,坚决让每个干警保护好自己,坚决不要和群众发生任何肢体冲突!能躲就躲能让就让,能藏起来的也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哪个也不能开枪,立即把枪械全部上缴,统一管理保管。凡是抗命不执行的,我将严惩不贷!我又加了一条,哪个干警如果弄丢了一把枪一颗子弹,我也会严惩不贷!紧急时期我会行使紧急权力!
赵局长的这一指示后来被上级领导查出来了,当他被上级领导问责的时候,他承认是他下的命令,不是指示。他的语气坚定也没有丝毫犹豫。
当问责到了他还下达了命令,让干警能躲就躲,是啥子意思?
赵局长说,对头,我说的话,还是命令!群众不冷静,我们干警们得冷静。这是暴力事件,干警们要是也参与了暴力,受伤害了,假设再死上几个干警或者是一个干警,我咋个向干警们的家属孩子们交代?我这样的命令是保护全局的几千干警们,错了么?如果错了,我检讨。但是我认为我的命令是正确的。
当问责到了此条,新班子领导人仍揪住他不放过,质问说,你的命令是让干警们对待暴徒们,能躲就躲,能藏就藏么?
赵局长回答说,哪个是暴徒?哪个是群众?在事件发生的时候,能分得清楚?几万人在闹事,我只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又是质问,那你下达此条命令有没有人指使?
赵局长回答说,没得,我自己下达的命令。
仍是质问,你是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当时突发的念头?
赵局长笑了,他叙述说,我想骂人,但是忍了,我说是我长期从事警务工作自己悟出来的。
再质问,你面对如此的打砸抢烧,让干警们躲?
赵局长生气地叙述说,我有些躁气,我说,不躲还能咋样?和群众发生了冲突,干警们不躲?还能咋个样子?你们指示一下?
问责到了关键时候,仍是质问,你认为你做得很正确么?
赵局长说,正确。
成了僵局。
几个问责的干部有些发呆发火的样子,一个干部指着我说,正确?警察不为政府为忧,解难,却让自己的手下们全体躲藏?
赵局长气愤了,他叙述说,我当时急了,我骂了人。我说龟儿子们哪个干过警察?
一个干部说,我干过。
赵局长指着他说,给我背诵一下警察的宗旨!
那个干部一下显得尴尬了。
赵局长叙述说,我仍是指着他说,人民警察的宗旨,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现在和人民发生了冲突,我不躲,不妥协,我还能干啥子?我还要再说一遍,如果我当时不冷静,是个混蛋警察干部,我没有下达上缴枪械的命令,那今天我不会坐在这里接受你们的问责了,我会进监狱,我成了人民的罪人!那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因为我们全局的枪械装备是齐全的,我们有八百三十二枝手枪,三百枝长枪我们刑警大队还配备了微型冲锋枪三十枝,闹事群众当时手无寸铁,他们手中只有棍棒砖头烂桶酒瓶子,后来发展到了用汽油,那如果打起来了,死伤人数无数估计!
当赵局长说到此处,问责的局面翻转,几个干部全体有些理解了赵局长。
而赵局长的此条指示,并没和省委书记沟通商量。他的级别也到不了和省委书记汇报。但是他和省委书记同时下达的命令无疑正确也通情达理。
赵局长的叙述说,事后想起来真是后怕。我们干警们的生命受到了威胁,是可以开枪的。那是正当防卫。一旦开枪了,事情就整大了,后果不堪设想。那真的会死伤一片人……
赵局长仍透露了一条重要信息,是他当时让市委一把手请刘一手出来商量一下。他是故意如此做的,他想幕后黑手大不过刘一手。小的黑势力帮派还不敢如此猖獗。
一把手立即和刘一手通了电话,刘一手在电话中说他在外地,他看了网上的新闻,也觉得惊讶,他现在正在办理机票,他会赶回去协助领导处理的。
赵局长的叙述中也说到了,他布置了几个得力手下,穿便服盯着人群中的可疑煽动人员,盯紧了,事后布置抓捕。当时不要动手。
刘一手赶回来了。他真的乘飞机赶到了W市。他像一个真正的民间教父一样,手提电喇叭站在群众面前,让群众提要求,当听说受害人家属要五十万元的诉求,他叭叭叭地拍着他的胸脯说,这个钱我出!你找我来要!我说话砸在地上就是一个坑,你放心好喽!
刘一手有些威风凛凛,他身后站了无数保镖,他说的话语竟然全是当时的流行词汇,是稳定是大局,团结压倒一切,请父老乡亲们听我劝说,打砸抢是没得好果子吃的,是没有好下场的!
群众们被迅即清场。
武警们到场的比群众人数差不了多少。他们全是年轻军人,他们知道如何处置这样的群体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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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的媒体记者们涌到W市的有几百人。他们全体被安置在了市内的各个宾馆里。接待人员再三交代了他们不要上街,可以在窗口照相,私自上街出了事情后果自负。
S省电视台首先报导了群体性事件。此事件让省委书记一班人定性为“打砸抢烧事件”。
S省卫视报道,W市的打砸抢烧事件专案组新闻发言人某日透露,截至某月某日17时,专案组共查获涉案人员116人,通过查获涉案人员的供述,目前排查出“某月某日”专案涉案人员共计249名。
全国媒体只发了新闻通稿,全是两句话,为——据W市介绍,目前被警方抓获的煽动闹事的黑帮分子,分别属于6个帮派,其中主要是在当地横行已久的“某某帮”,这个帮派成立于1998年。目前警方已经掌握了这些帮派的动向,并从省、地区、W市三级干警中抽调精锐警力全方位展开侦破工作。
省委书记在清场后,迅即召开了W市四大班子会议。
这样的会议是电视直播。
省委书记在会议上起身三次向W市百姓群众们道歉。
省委书记让电视台记者们撤出之后,异常严厉地说,我会在这里住下来,现场办公。
省委书记布置了三项工作,一是打击黑帮势力,必须出重拳,武警配合抓捕。把这些黑帮势力的老窝全部捣毁。首恶必办,协从必办,该杀的杀,该判的判,该关的关!二是启动问责机制,对你们W市的干部们,该撤的撤职查办,该免的立即免职,和黑帮势力有勾结的移送司法查办,要快要狠要严要准。不要搞出来冤假错案;三是善后处理。对受伤的群众要安抚,死亡的家属们尽快处置,把善后工作做好是当务之急。
赵局长叙述中说,只用了三天时间,善后工作处置结束,赔钱速度之快,协商条件之快是前所未有的。
抓捕工作迅速展开,几个帮派势力的头儿全部抓捕归案,参与了打砸抢烧的分子们全体抓捕归案。
公检法联合办案。对核实煽动闹事的帮派势力头目们立即会有严判。但是,刘一手竟然也协助警方开始了行动。他怎么参与了政府行为?那是大问号!
W市通过这桩群体性事件,竟然让刘一手的企业成为最大的垄断企业。黑帮势力全体被剿灭。只留下了他一家?
十几天之后立即启动了W市领导问责。
一把手加之四大班子的领导及重要成员全体撤职。但没有一个查办。全“吊”起来先挂着。
赵局长说我当然也被免职。上面的领导撤完了,我能留用么?面对省、地区和市里的相关干部们,我的申诉陈述全有力,我知道了我的癌症,我还怕啥子?
我向新班子成员极力推荐我的得力助手也是刑警队长接任我的职务。新班子成员全是从邻近的市里地区干部中选拔出来的,他们当然需要得力顺手干部,他们接纳了我的意见。刑警队长直接升任局长那也是前所未有的。我的手下跳了两级,成为局长。
且称这位新局长姓李。
我离开W市的时候,赵局长突发病危,我赶了过去。
我发现医院中一个楼道挤满了干警们。干警们个个拿着抱着花束。
进病房是我挤进去的,病房外面也放满了鲜花。
病房中是赵局长的家属和他的一个女儿,他女儿刚从警官大学毕业也当了干警,在一个基层派出所正实习,李局长在他病床边上坐着一直抓着赵局长的手。
赵局长鼻孔中插着氧气管子,他见了我,把我指了一下我靠近了他的脸,他把他的私人日志和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给了我,也给了我一张纸片,上面写了一页纸的话,为:司法独立!让公检法干警们有尊严的生活,别让这些人当乞丐当狗!这个事情要写你就写透,写不透奉劝你别写了!我们讨论过高薪能养廉么?不可能。人的贪欲永远不能满足,只有机制能养廉。在我们的工资制度无法和国外及台湾香港相比的状况下,只能靠机制!
我看了那张纸片,泪水满脸……
这是一位忧国忧民的公安局长,一个一直在基层工作也爱思考的局长,一个耿直还敢说真话的局长。
赵局长当时浑身疼痛,他呻吟地低声说,我浑身疼……扩散了,再给我打一针麻醉药……说了他的脸扭曲黑紫色。
李局长也是陡地泪水满脸……
当赵局长的女儿想哭又哽咽着没哭出来的时候,赵局长突然挣扎着说,哭个啥子,我知道我还走不了,把泪水……全抹了……
但是,说了那话,赵局长自己一人泪水从他扭曲黑瘦的脸上流了下来……
我那片刻思考了一句话,这位局长要走了,年龄五十六周岁。他是让累死的,心灵扭曲憋死的,活得没有尊严一生被裹挟在法制和人治之间碾压倾轧死的,或许也有收了点儿黑钱内心惭愧抑郁留下了阴影让病魔侵入而死的,当然也是一生焦虑发蒙加班加点没黑没明的受煎熬而死的……
仍得赘述几句。
近七年前我离开W市的时候,我采访了已经被“吊”起来等待分配新工作的市一把手,且称他姓武,武书记闲居在市内一家宾馆。他没办公室了,但宾馆豪华是套间。
我通过他的前秘书引荐受到了接待。我让他的前秘书递上去一份采访提纲他肯定看过了。
但我见到了这位官员,他也曾经叱咤风云是这座城市的老大,但他胡须不刮衣冠不整,偎依在沙发中像半躺着的架势,他一直抽烟。他抽得极品烟喝的极品茶。
他有些疲惫不堪。
他只说你的采访提纲我看过了,也没啥子说的。我让这座城市天翻地覆地变化了,我的业绩政绩没说的,但是老子干了七年我咋就让撤职了?这个我想不通想不通想不通!
一把手有些暴躁。沮丧。郁闷。我的采访提纲他只字不回答?是。他神思恍惚,只是吞云吐雾,也显得慵懒地扔给了我一包极品烟,说抽烟。
我开始采访也把录音笔放在了他的茶几上,他说不录音了吧?咱们摆一下(“下”读音成了“哈儿”,他的当地口音重些)子龙门阵?
我立即拿了录音笔也当着他的面关了,放进了我的小包中。
我很想打开这个一把手的内心世界,如果他愿意述说,如果他像赵局长一样想倾诉,那我这个故事会丰富会增加太多的内容。他也是一个历经了磨难的最基层干部,他一定也有一肚子的酸甜苦辣让我兴奋地记录一下要点?
但是这位一把手当惯了老大,他习惯了发号施令,他只说了几句像是龙门阵的话语,立即暴躁地回到他的茫然思路中,仍是说老子想不通唦!
再之后他有些自言自语,说,撤职和免职是不一样的,撤了就是经过了组织部的研究我渎职了?我再起来的希望很小很渺茫,可老子太冤唦,老子累成了胃炎肾炎血糖血脂全不正常,这些天牙肿了满嘴的溃疡我还有严重的失眠症,我天天睡下得有一个多钟头睡不着我不敢吃安定哦?那药有依赖性我知道的,我得睡前把要干的事情一一地缕一下子,可下一步咋办唦老子有些……哦?对喽,省委书记要调走进京了?你知道不?
我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半会儿才回答,说不知道。我哪儿知道省级高官的调动?
这位一把手仍是自言自语他让我坠入一头雾水。
再之后他问到了我在北京有没有高人?
我问是哪一路高人?
他说,测卦的高人,听说某某观某某宫某某寺能测出来人的官运财运?
他一家伙把道教喇嘛教佛教的几个著名场所全说出来了。
这样的一把手信啥子?他的信仰是什么?
算了,这位一把手压根顾不上我的采访,他正在发蒙。
我赶紧告辞。
同样我到了省城,企图采访省委书记。我也通过正当手续先把采访提纲递上去,等待。
好在这个省城有两位同学陪我神侃吃饭游玩,并不寂寞。但是一周后也没消息,我离开了S省和W市。
回到北京像是十来天之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S省省委宣传部的一位干部。他说省委书记太忙,由他来接待我的采访。我说很不方便我已经回到了北京。他说那给你发一份邮件?我说可以。这位干部发给了我一份电邮,上面的文字全是针对我的采访提纲回答的问题。全是官话套话通用话语。
我很理解这位S省省委书记的苦衷。他接了一个烂摊子,他天天忙得焦头烂额的,他像个“救火队员或者是四面楚歌的霸王”,他压根不是一个省委书记。而如此的省委书记大多的是单身赴任,他们换来换去的哪个也想做出来惊天地泣鬼神的政绩业绩,但是到了一个地域立即会发现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他们除了灭火打拼,个个困惑茫然。
但是我必须提上一笔,他下达的武警部队不拿枪械的命令,是明智的。他做了一回青史留名的省部级官员。虽然目前没人提起,但是历史会记住他。
同时我一直在思考W市的一把手,他一定会升迁,他一脑门儿的升迁之道他反省期间就一直在琢磨那事儿。他拜金拜权拜神拜盅的,就是不拜人不敬畏群众。
他不进监狱一定会誓不罢休。
尾声
如前所述,这个故事沉淀了近七年之久。
这样的故事我不想写作,她有些沉重。
如果能够改变群众的生活,改变子民们的生活,每个向我诉说的群众能够像春晚那样的欢歌热舞一片赞扬声音一片说好好好的,也许能够完全改变如此的故事……
赵局长去世了。他的安葬李局长告知我,很简陋很平静,没有多少人去为他送行,他的死没有赵丽轰动。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平凡人,他得罪了太多的群众,他的死竟然有些地方放了鞭炮,那是兴灾乐祸的人群所为。
每年的春节期间,我一准和李局长通话相互问候,他并不问我写了没有,但我每次全如实回答,故事还没有沉淀成熟,我没有进入写作。李局长对此话题并不感兴趣,他只说我感兴趣的话题,他说我们W市被“吊”起来的干部们,尤其是一把手升迁之快,让他想象不来。他在四年后成为S省副省长。一位较为年轻的副省长。
但是W市治安情况好多了,各个黑帮势力全体消失,再不敢猖獗作案。
进入到2013年也就是前年年底,李局长突然说,想不想来一趟?操,我们省官场大地震喽?
我听了立即感兴趣,问了些我关注的话题我突然决定再去W市。因为话题让我兴奋我不可能在电话中了解清楚。这次是李局长承诺他必须承担差旅费,说哥们弟兄一场,你是为我们W市写作故事的,不管写了没有,我现在是副市长兼任公安局长,这点儿差旅费能报销的。老哥要是决定来一趟,我立即让秘书给你订机票,你只把身份证号发过来就成噢?
我再次飞到了W市。
S省成为腐败重灾区。官场人物们纷纷被双规带走谈话立即关押也有的立即移交司法处置,双开的官员们由两位数字上升,到了今天成为三位数字。
处厅级官员们被处置双开的成为四位数字。被各级检察机构立案审查的案件及相关人员上升为五位数字。
果然在2013年年底前任W市一把手也进去了。他当官的瘾太大他后半生得在监狱里继续沮丧茫然暴躁地过下去了……
李局长此次和我深谈,他真的继承了赵局长的风格,善谈也乐观。这仍是一位基层干上来的公安局长,他待人真诚个性也豪爽,仍是S省人的典型脾性,给人的感觉是和这样的人打一次交道,那一定是终生的朋友。他向我叙述了前W市一把手的几句话概括,说这家伙一路高升,会钻营,懂世故,他还不是靠砸钱拉帮结派攀附高官?刘一手的集团公司就是他的小金库,他想要多少钱可以立即到手或者是打他的卡上,也听说刘一手敢把他的玉石几千万一块儿的也送到武某人手上。刘一手和这样的人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两人的阴谋诡计全是心照不宣。武某人从一个县级市委书记几年之后就一路高升到了副省级干部,那也是刘一手所期盼的。这是典型的权贵利益团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赵局长叙述说,听说了这位前任领导进去了,我一丁点儿也不奇怪。有人给我通报信息,我当即回复信息说,他不进去是侥幸,进去了才是必然。
这两年习总上台之后官场一片肃杀,一片心惊胆战,一片窥测觊觎,一片交头接耳,一片警觉异常,但是一批一批官员们或进去,或抑郁自杀,或跑路,成了全世界的流浪乞丐或者是可怜的寓公……
李局长是一个晚上和我乐呵呵地笑着说了一个段子,是一位他的故交也是富商跑到了加拿大,定居在了墨尔本。李局长说我突然有一天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在大洋彼岸那座城市对我哭得稀里哗啦我听了直想笑但是没笑出来,那个富人说哥们还好吧?老子在这里苦得没法说哦?我今天下午在街头喝咖啡哪有咱们的茶水好喝?我喝了一下午咖啡盯着大街,一下午哦过了六辆车九个行人,龟儿子这哪里是人呆的地方?这个国家比我们中国大,人口只有咱们一个省的三分之一,我在这里成了哑巴我英语听不懂更不会说,这个鬼地方连个人影儿也稀少,我连个陪老子喝酒的人也找不到,真苦啊……
李局长说这些富人到了海外真格是孤独。他们到了国外就是给我打个电话哭毬子了一通,这样的富人活得也太累。这个朋友是因为犯了点儿小事儿躲出去了,当然他也得罪了太多的官员们。他让我飞过去他一切费用全承担,只让我陪他耍上几天?操!
但那些进去的人全和本故事无关但似乎全有关。
和本故事有关系也是密切联系的是刘一手兄弟们被逮捕。只从他们企业内就抓捕了三十几号人。他们被移交到了H省检察院法院审理。
李局长和我深谈了几晚上,他更忙,他的身体状况及精神状态全极好。他说到了“泡面”及“康师傅”的事情。当时这样的大事件大老虎们只是民间传说。
我们只是无意中谈到了引发群体性事件的赵丽之死。
李局长说案子是在当时抓捕的帮派头目和手下们之间无意中突破的。他们狗咬狗的胡交代,我突然得到了一个重要线索,我亲自审讯了那个帮派团伙的手下,他说是他们的头儿,强奸了赵丽,也残忍地抛尸灭口。
赵丽案件和刘一手没关系。
刘一手只是利用了那次群体性事件,他只是让一个公司的陌生面孔的人煽动各个帮派介入,再之后他躲了出去他一直出差不在W市,那是极狡猾的行为,还是一次成功的策划案。有各类证据比如飞机票宾馆住宿发票餐费发票全显示了日期,他压根不在W市,他如何作案?
但是事后他一下把W市的各个帮派全收拾了,他借助了政府势力当了W市最大的垄断企业也是黑帮团伙头目,没费劲儿达到了他的目的。我们这个城市的所有矿业他全部兼并成功,谁也不敢再挡他的财路。这个人身边有各路高人能人,那也是“集体智慧”。当他遇到一个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这家伙是个做大事儿的人才,没文化但总是走险棋,走到悬崖边上往下跳,跳下去了是另一类境界。这个家伙从我们市起步成了企业集团,再之后他往外扩张了,他把邻近城市的矿业水利工程及地产业差不多全部垄断,他的资产又一次连年递增。他只觉得他的背景深厚没人敢把他怎么样,他只打点“康师傅”的儿子就花费了天文数字的钱财。他竟敢甩几十亿把一项水利大工程白送给了“康师傅”的儿子,这家伙胆大心细也敢做敢当。但是他没想到他被盯上了,抓捕他的时候是我们丝毫不知情,突然行动。武警包围,省厅派来的特警队动手。我们成了配合的一帮子下手。说了,李局长微笑,说我当时跟着特警队员进去了,发现刘一手坐在他的办公室内笑,他以为抓错人了,他只说,动静挺大的?他一点儿也不惊慌,他只是微笑,说我跟你们走一趟,很快事情会了结。
我也立即回想到了刘一手集团公司办公室内,刘一手和这位当时国家领导人有合影照片。
刘一手因攀附那个前国家领导人被逮捕,且他的集团公司竟然有武器库,他们兄弟纵横江湖二十几年,只公布的命案便有九起。
但是还是这个刘一手,他真给了赵丽父母五十万元。他也为赵丽一家人帮着市委领导弄了一套房子。他也在过年节的时候,突然不打招呼就到了赵丽父母新家里,让手下扛着面粉猪肉,他也笑着就甩给赵丽父母一叠子钱,让赵丽父母还有他资助过的几乎数不清楚的穷人们,逢人就讲述,刘总是好人呐,是大善人呐!
而我们的社会中,这样的多元人格多重面孔的人,突然间多了起来?
李局长还说了一个细节。是赵丽父母搬家的时候,李局长安排了基层派出所的几个干警去帮忙。但同时发现了刘一手的手下们来了几辆卡车,派了七八个员工也去帮忙。刘一手异常注重这样的细节,他甚至布置了手下给赵丽父母新家简单装修了一下,把家具和家电配齐。
刘一手便是如此的大善大恶之人?是。
李局长叙述的赵丽父母得到了刘一手的五十万元,但是家族们内部一下打得一塌糊涂,家族们想瓜分了那五十万。刘一手又一次介入。刘一手带了些保镖打手们,主持了一次赵丽父母的家族会议那实际也不算会议是闹和是又一次小型的群体事件要爆发。刘一手发话说那钱是他给赵丽父母的,哪个敢要,来给我要,如果哪个再敢欺负这对老实人,我不愿意。老子说出来的话砸地上是个坑,龟儿子们听好了,哪个想缺条胳膊少条腿儿的,继续闹哦?
李局长叙述说,他妈的刘一手这样的货色,他当了我们W市的民间教父那是真实的,他说收拾哪个那就真格的下手,这也好,他把新班子成员全搞定了,我们公安局干警们省心一些了,再没有帮派,只有刘一手。有事儿我和他坐下来协调解决。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
公开审判刘一手的法庭纪实节目在电视中播出,我看到了他时尔暴怒,时尔痛哭失声,时尔在激烈抗诉,时尔显得极为无辜用拳头猛捶自己的头脸大腿……
对这样的人物经一年多审理,刘一手被处以极刑,杀无赦!
而经他的手送进去的官员们太多。他很讲江湖义气,他坚决不说和他有勾连的官员们。经他打点行贿的官员们有一个账本,他锁在一个保险箱内,那个保险箱只有他知道在哪儿藏着。只有他知道密码也只有他有钥匙。但是一年多的铁窗生活把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当他知道了他非死不可,他便交代了那些官员们,而有些官员正在作报告时就被带走了,还有的官员在跑路时被机场截获,还有的官员觉得风声不对跳楼自杀把自己摔得成了肉酱……
打住。
现在的“康师傅”案已经公开。他会受到法律的严厉制裁。他怎么能和一个江湖混混勾结了?那是一个谜团。
省略。
更深的情况和本故事无关。我也无法采访得到。
而记者们采访到的通讯发表后全国媒体只是转载。那样的文章也全是浅表层次无法深入。全国的媒体网站全是通稿一片如海浪一般,一潮又一潮一模一样。
我的采访越深入,素材越积累,罪恶便越丑陋越复杂化,越让人陷入深深的迷茫……
国情的前三十年,是全国人民在奔一类理想主义?结果是灾难连着灾难?后三十年的改革是奔了另类理想主义?结果到了目前是怨声载道?转型无期?人们——绝大多数底层群众对这样的改革开放陷入了失望或者是期盼着有指望……
我当然希翼这是剧痛猛烈的转型期。
我专程去祭奠了赵局长的骨灰埋葬地。赵局长已经躺在了地下,再无焦虑忧患。我为他的墓地献上了一束鲜花。他的极小的墓碑上有他生前最为光鲜的照片,不是他最后走时的消瘦无力扭曲的脸,我对着他的墓碑三鞠躬……
我和赵局长的在天之灵私语对话,是——老兄,你不会再受煎熬了,轮到我了。我想写作,但不知道能否达到让你满意。但是我可以肯定无疑地回答你,我写不透。我掌握的素材有数十万字篇幅,我只是整理你的录音记录及私人日志就有二十来万字,但我只能写的极短……
我们的国家无法或者是故意无意的给予为这个国家贡献了一生的人——以足够的荣誉和应该享有的物质生活品位。但是高级别的官员们除外。这便是问题!严重的问题!
长期如此,那这是故意有意无意地培养奸佞恶人小人的社会。是出现了有钱人纷纷移民的社会。是裸官遍地的社会。是大案频出窝案一查一批的社会。是埋葬精英的社会。这才是可怕的。
如赵兄这样的公安局长,被累死了。我写这篇纪实作品的时候,桌头放着他的一身英气照片,那是一类激励。
也如享受国务院津贴补助的专家们,哪个要是把那样的“扶贫标准也不够还差得远的”补贴当回事儿,那就成了十足的奴才。每月一百元的专家补贴?那是乞丐!当然它只是荣誉,但搞得跟真的一样?很多专家把这样的称谓当了笑谈也压根不提保持缄默。我也知道专家们甚至长期不领取这样的补助,还有的专家过了数年才领一回把那样的补助直接寄给了贫困山区的一个孩子,那可以聊慰一丝心意……
再如这个社会的精英人才们,当大家全在自我抢救的时候,尤其是社会精英们也在想钱想生存的有尊严的时候,精英觉得生存窘迫在压抑自己心灵自由的时候,这个社会还往哪儿走?
群众、精英、富人、穷人,全体在盼着一个机制出台。这样的机制有指望出台么……
(结束)
来源:共识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