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8日储安平衣冠冢在储的家乡江苏宜兴举行了落成仪式。著名大右派储安平对上年纪的中国知识分子来说是一种痛苦的记忆。储是中共建政前后知名笔杆子,1957年任《光明日报》总编辑。储在文革中再遭迫害,后失踪,生死不明。近五十年后其后人终于可以给他立衣冠冢了。对此,环球时报评论员单仁平5月22日发题为“储安平衣冠冢让如烟往事沉淀” 一文。文中反复讲何为“沉淀” ?单文讲“有人借储衣冠冢落成重纠往事和恩怨,这不是值得鼓励的倾向……不推崇钻牛角尖。”“当下的无论什么人,都不应再消费储安平。”“……但‘让那一页翻过去’ 是多数人能共同感受到的意味。”讲得好轻巧!我这个储前辈的宜兴小老乡、右二代却非钻这个牛角尖,那一页不能翻过去!

对58年前那场“反右运动” 我们当前要做四件事:正确评价、全部平反、追究责任、适当赔偿。

如何正确评价一在事实二在立场。上世纪五十年代对国际共运、中共建政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代。1956年“早春二月” ,赫鲁晓夫在苏共二十大作秘密报告,响起谴责“历史上凶暴残忍的罪犯” (赫语)斯大林的惊雷。紧接的6月波兰“波兹南事件”、10月“匈牙利事件” 叠起,虽都被军队血腥镇压但依然搅动社会主义阵营一池死水。在刚经历过暴力土改、残酷镇反、支持金氏侵略战争的“抗美援朝”、 无中生有的“胡风反革命集团”案的中国大陆也是引起恐慌和混乱。立挺斯大林保卫一党制的毛泽东大耍“阳谋” “引蛇出洞” ,先整风后反右,在中国大陆掀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文字狱血雨腥风。

时任《光明日报》总编辑的储安平,1957年6月1日在被中共中央统战部电话点名要求务必参加并发言的座谈会上发言,题目是《向毛主席和周总理提些意见》。这题目就够惊人、够犯上的。(至今有谁敢在中央召开的会上“向习主席和李总理提些意见” ?)在发言中更是一针见血、语惊四座。储讲“据我看来,关键在‘党天下’ 的这个思想问题上。”“党这样做是不是‘莫非王土’ 那样的思想,从而形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一家天下的局面。我认为,这个‘党天下’ 的问题是一切宗派主义现象的最终根源,是党和非党之间矛盾的根本所在。”这篇发言第二天《光明日报》全文刊登,《人民日报》也详加报导。这个“党天下” 说法与章伯钧的“政治设计院”、 罗隆基的“平反委员会” 成为右派三大理论。储安平一语惊天下,也从此跌入毛泽东“阳谋” 陷井之中,生死不明至今仍为一大悬案。

事实真相被后人反复揭露,现在关键是如何评价定论。是打退右派向党进攻,还是反右正确但犯了扩大化错误,还是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史上第一场反“一党制” 的伟大民主运动?我持第三种评论。这场伟大的民主运动被镇压了,中国大陆自此进入毛泽东绝对正确、共产党思想专制、所有党外民主人士和知识分子被降级入另类的时代。这个“五七民运” 的定论至今未占主流,环报单文甚至不敢言那场运动的性质是什么?不敢讲储安平右派帽子至今为何不摘?不敢追究毛与邓(前线总指挥)的责任,不能提出对55万受迫害的“右派分子” 给予适当赔偿(尤其是现仍活者),就敢忽悠读者“让如烟往事沉淀” ?!

往事如烟但没有沉淀遗忘,那一页不能翻过,“钻牛角尖” 对当前正在进行的伟大的中国民主转型有重大现实意义。

北京查建国 5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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