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9月1日上午 6:21 ,自我被当局说成“非法经营”并“判三缓五”监外执行以来(2012年以来),我只得低调生活。 一则因当局对我的监控一直很严, 二则也不愿给别人添麻烦……但这次回包头,由于有点“招摇” ,故也引发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故事。容我一一道来……

一,牧民来访途中被阻拦截回

因我今春在网上声援牧民维权,在网上交了不少牧民朋友。我以前下乡当知青的地方就是牧区,所以对牧民牧区的事很关注。我也大致清楚近年来牧区牧民们每况愈下的生存状况,所以牧民维权的事很上心,也愿意为之帮忙 :写个申诉材料,提点建议等不过是举手之劳……可能我说的话对牧民有所帮助,或我的文字牧民们还满意,所以找我聊天和求我帮忙写材料的人渐渐多起来。上次 牧民SL之所以亲自登门来访(见《与来访维权牧民见面的“风波”》),是因微信又被人为掐断了,没法子在网上接着聊了,她才上门的。其实 我和SL女士见面“风波”的后续更精彩,回头再详续,在此先说个大概:她来我家后我第二天又避开监控偷偷回访了她,结果公安又上门恐吓,还扬言再与我来往就抓她……

SL女士和我一样,被逼得走投无路也不怕了。与此同时,另一位网名叫“伟大母亲”的牧民也因苏木的草场被侵占之事,也要来包头见我谈谈。她和SL女士都是巴盟乌拉特中旗人,俩人说好在前旗会面后再相邀一起来包头与我见面。我也很高兴,因我和“伟大母亲”在网上神交许久了,还很谈得来,而且我们俩都已是虚岁60岁的老妇了,所以很期待这次会面!但说好的日子,她们没有来,接着从微信上传来被截的消息:她告诉我说,没等她与SL女士会面,途中就被巴盟公安局绑架回旗了,而且还是那个以前曾多次收拾过她的张姓公安局长!最可笑的是 张某恐吓她的措辞:1,你若与新娜会面,可能被判七八年刑,我把你弄回旗是保护你!2,新娜是叛国者,把国家的秘密泄露给国外是危险人物!3,她能帮你啥忙?她在煽动你呢!……

“伟大母亲”也因多年上访被打压惯了,也不吃姓张的那一套,反问道:“既然新娜那么坏,你们怎么不抓她去反而来抓我呢?”张气急败坏地说“早抓过了,她丈夫被判了20年,她也被判了10年”……正在争执中,电话铃响了,传来问询 “到新娜家去的牧民控制住否?”牧民问道 :什么人来的电话?张骗她说“北京方面!”……我让“伟大母亲”向张要他的电话号码,我要和他谈谈,并让她转告那位张姓公安局长,如果他本人敢承认他像你说的那些诋毁我的话,我就起诉他诬陷 !我还安慰她说,也许“九·三”大阅兵后能好些……现在 张的电话也没弄出来,牧民们也都失联了!

我很不理解,当局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对付牧民,为何就不能认真解决底层民众的疾苦呢?听SL女士讲,到她家的警察看到她贫民窟般的生活也十分感慨。“伟大母亲”也告诉我说,她回答警察的恐吓时说“如果你们能解决问题,我就不找新娜帮忙了……”公安不再接茬。其实,牧民们确实有冤屈,当局其实也清楚,如果他们是无事生非的刁民,不早就收拾他们了吗?据牧民们说,现在侵占他们草场的人,已升官到旗里当什么局长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二,同学聚会发小联系均被掌控

这次回包头,一位高中同学从朋友处得知后,非要拉我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我再三推辞,但盛情难却,实在推不了只得参加。 毕竟是青春少年时的友情,大家见面很高兴。席间虽说是“只叙友情、不谈政治” ,但私聊时仍真心关注问候,其实 同学们早就知道我的境遇,举杯敬酒,全在不言中……散席后下楼时,看到跟踪的国保,一位同学趁着酒性,喊了句“我力挺新娜!”……曾看过一本书中有段记载:文革时,吴晗自杀后,报社院里的同事,五年里没人敢理他妻子。现在,虽说我被国保严加监控,同学们都不以为然,根本不当回事!时代确实变了!

高中同学聚会后,初中同学也得到消息,纷纷来访,还请我到家做客。家宴更比餐馆的菜有特色,边吃边聊,谈起从前的往事,不时开心大笑。暂时我也放松下来,抛却了烦恼。同学们现在都是奔60岁的人了,许多人的孩子都在外地甚至国外。早已不是幼时的懵懂少年了,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段,所以比我还豁达,我的担心反倒是多余了!搞笑的是,那天初中同学来我家看望我返回时 ,送到院子里,看到院子里盛开的鲜花 有人提议拍照留念,一位同学喊院子里的闲人帮忙拍照时,过来的居然是监控我的便衣警察!

网上网下,和同学们都联系上了,国保们也开始动作:和我能说上话的女警察告诉我,上级本想让监控的警察登记来我家同学的姓名,他们觉得都是本厂子弟有些过分,怕引起不满故作罢。我“表扬”了那位警察。 确实,都是一起长大的,而且都退休在家没事干,如果监控太过线,她们也许会强力反弹的,都是中国大妈级的岁数了,和警察吵架估计比跳广场舞更刺激!……不久传来消息 本此聚会的同学里有位在南方外企工作的高管,公安重点在打听他呢;同学中的活跃分子W近日本想趁“九·三”的休假和几个同学到外地出游,网上购票时,别的人都没事,唯有她受阻不给她卖票;和我常在微信上聊天的B的电话也卡开了,同学们在微信上纷纷传言,现在我与同学们也处于失联状态了……

这俩天,儿时的发小们也听说我回包头了。昨天因无法通讯联系到我,还专门来老母家与我会面(我老母家的座机电话也因故掐断了,前几年我们一家三口都被抓后,老母家的座机也成了热线……)老母的手机也时开时关,大家都知道 !一位发小儿看到我发到刚建起的微信群里的照片后,发来微信说“ 多年不见 风姿依旧……世事沉浮 人生不平意十之八九……还好 青山依旧在,世界前进中!”…… 我回答儿时发小:一切还是等过了“九·三”大阅兵再说吧,,,

三,我删掉了微信里的女警察……

我从来对人不设防,即便多年被打压还是本性难移。这回我又一次领教了警察的无情无义。所以我想从现在起,不再轻信他们了,也觉得有必要和他们保持距离 !为啥呢?听听下面的故事吧————

一般来说,同学中总要有几个热心肠,才可以维系大家的,W就是这样的人 。前几年几个同学专程到呼和浩特探望时有她,这回的高中同学聚会又是她争抢着出资付款的,我无以回报,恰好我有张游泳卡,她也爱游泳便邀她一同游泳(我一向注重体育运动,结果还是心脏不好,也许是多年的劳累和压力造成的吧)我来包头后,监控我的警察们既有包头市青山区公安分局的国保,也有当地派出所的警察 ,而派出所的女警察 和我老母拉上关系后,居然成了我家的“客人” ,我也不好冷落。每当她的班,她常来我家坐坐,老母也好客,一想到一个女同志,在外面蹲坑也不易,就对她有了恻隐之心,言谈话语也不假思索。除她之外,我是不与监控我的警察说话的……

我要游泳的那天,恰是女性G姓警察当班。因她也要跟着我去,故告诉她,我要请位同学一起去游泳。她问谁?现在还工作吗?我不加思索的答道:她叫W,原来在xx处工作,现在退休在家……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当她进一步要W的微信号时,我才警觉起来(幸亏那天W有事没去游泳)。事后,我及时告诉了W 说,由于我的“出卖”,警察可能找她问话,要注意云云。她也不以为然,付之一笑!没想到几天后,警察并没找她谈话,而是直接把她加进黑名单,买火车票时直接踢出局……我是如此回复W的微信的:“中国特色的无厘头 九·三大阅兵,维稳太疯狂!你现在能理解我的气愤了吧……无理可讲!” 哎,我还应了G姓警察的要求,把她加进我的微信圈,常互动发帖呢!我对女警察的恻隐之情,恰恰害了我的热心同学!

此事,也引起同学们的议论。A说 :你和警察打了那么多年交道了,还那么傻!B说:必须把那个女警察从你的微信圈里踢出去,否则大家心里都觉得堵!C说:过去旧社会的警察,为啥解放后都被收拾?就因为他们是为旧政权卖命了!G警察即便平时与你和颜悦色,一旦上级让她杀你,她绝不会手软!……大家也都觉得奇怪,我还是从前的那个老样子,怎么被当成政治犯了呢?我也突然觉得,内蒙古的这帮政客也真太抬举我了,一个小小的片警 ],就足以收拾我了,干嘛要那么兴师动众呢?又一个人挖苦说,还是教政治的老师呢?……哄笑声中,结束了对我的政治批判!

昨晚才看到电影《风声》,看得津津有味,而后突然觉得:现在的共产党怎么和那时的共产党人比变味了呢?怎么变的又坏又没人情味了呢?原来的有信仰,现在的已无道!……

但愿“九·三”大阅兵后,我和朋友相聚不再设防!

写于2015年9月1日晨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