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鞋广告——我爱的人,我要能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以前,没有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唐小姐的话足以代表整个女界,让所有男子红颜仰止)。

请允许我替方鸿渐作答:我的爱人,我希望她在我之前充满过去,她是成熟的又是幼稚的,她许多地方满满的,只需留一处空白给我——只需小小的一处,我就能画满她整个世界。

这样的浪漫情怀差不多堪称浪漫主义爱情的最后一道风景,虽然这一道风景刚刚开放就已凋谢。之后的人类世界由于铺天盖地的各种主义全面登陆,爱情也夹杂了千奇百怪形而层面的上中下的味道,较之以前的黑白单向而显得前所未有的莫测丰富,但却,少了原始的色欢和幽幽体香。

有时不小心在沪上闹中取静的旧租界街角发现一家冠以“上海老味道餐厅”大以为时光回转艳遇唐小姐的色清或张爱玲的色绝也或苏青的色鲜,走进一看原来是80年代初最贫困最没格调最不雅韵最新不新旧不旧的“上海老味道”,一桌的死猪肉让你重温旧日土渣,这样的“老味道”甚至不如北岛的一首早期朦胧诗和王蒙的国产意识流。

那天和海老提及上海梅龙镇酒家1946年胜利大餐上的那只皮脆肉烂入口即化的蹄膀至今无人复制,海老说去匹兹堡他做我品。旧有佳肴易得知音难求,对今天不敢奢华的老酒葫芦来说知音难得红颜难得,佳肴同样难得。

我们得承认今天的上海的确没什么上海味道,一如我们早已变味的爱情,八十年代其实是上海的土味道,上海老味道在上个世纪的三、四十年代,那个年代的上海有唐小姐——一个钱钟书宁愿她独守闺房也舍不得把她嫁给方鸿渐的唐小姐和那只金光闪闪入口即化的大蹄膀。

2016-07-04深夜美兰湖

(前篇:围城随想十九——绝唱,绝望的唱):

女人在得到爱情时她会拿出幸福成份的一二和她的闺蜜分享;女人在失去爱情时她的闺蜜由对她人的同情对号入座升华为自己被抛弃并徒生痛感,这时的女人和女人出于共同需要的情感防务走到一起暂成天然盟友,她们的共同敌人正是那个让她们纵情愤怒的坏男人;女人在得到和没得到的迷惑中游荡,这时的女人便是女人的天然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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