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荣的花朵,无边无际,不分时间地开放,我来到真理的祭坛前,没有虔诚的香火,没有幻想如火如荼的红烛,天空辽阔得不留下一丝白云。不需要月光的装饰,也不必有白云的图案,有了天空就已足够,真理不要过多的解释和说明。

人啊,在亿万次反反复复的血与火中,早已洞穿了生死的秘密。任何假情假意的下跪,都带有太多的奢望和企图。绝望的大地总在盼望着,有一个冬天,或者每一个冬天都有一场漫天遍地的大雪,雪花一朵一朵开满黑暗、肮脏的角落,等待奇迹生长出一个纯洁的幻愿。

多少次白雪飘满世界,多少次覆盖了谎言和真理的祭坛,多少次又在白雪流泪的时候,重露出全部狰狞或善良、丑陋或美丽的面孔。雪啊雪,你徒劳地欢歌,徒劳地悲歌,你的生命只在人们望穿双眼的期盼,等来的却仍是泪水汪汪的晴天。

在真理的祭坛前,雪,一片片落满了真诚和虚伪的祭者,去者和来者,已死的和未死的。人依然活,雪依旧来,河水依依地流走,梦般消逝的是我们的生,还有什么话可说吗?——雪何时再来?雪片落满我的头发和双肩,我置身在茫茫雪野中,天渐渐地暗下来,我和雪一块等天亮、等太阳,或者下雨,诗人曾说雨下在雪地上,会泪痕纵横。我真想看看最美好的雪怎样地哀伤,怎样地哭泣……

致一个诗人的生日

远方,天空曾经流泪,但你坚决地回过头,——走向海。深渊的罪恶和施过肥的土地一样肮脏而肥沃,繁殖着亿万个生灵的苦难与欢乐。我们的眼睛早已被烧成碎片的晚霞染红,何必在乎梦有多久,情有多深,没有名字的山谷和湖泊,很久前就记下了你和你沉重的背影。

沧海在黑暗的面前俯下头,山脉起伏着,只有孤独的峰头,白雪化尽了,所有呼喊都化为群岛热情的声音。冷酷的冬天,一次次地教训过你我,英雄的手掌也曾在黑夜里流淌着汩汩的鲜血,血红的太阳将高高地停格在我们的身后。

死亡和生存一样的激动着我们的心,只要头上的苍天还在,就有早晨在每一个夜的尽头等我们。岛在脚下,和大海一起沉默。我想对你说,除了死日,都是生日。今天只是你多少个生日中最为热烈的一个,让我们面对自由的大海,一同举杯!

回答

多少次,理想曾被夏天如雨的蝉声嘲弄,窗外的冬季正下着一望无尽的雨。微笑的烛光下,佛陀的嘴角流露出对屠刀的轻蔑。刑场上,月光苍白如雾。一切都如同门前的狗尾巴草,摇曳在风中。

我望着雨中的苦恋树,所有铭心刻骨的爱情都会淡淡如水,所有的喧嚣与快乐都会痛苦得只剩下满头白发。当世界上所有赞美的词汇都献给了平庸,多少曾经光彩夺目的心灵都会渐渐暗淡、褪色。

我要走了,沙漠在远方等了我漫长的岁月。写在天空的巨大问号,已落在现实的大地上。诅咒和疯狂一样无力,我们脚步经过的地方,都会长出坚韧的刺,开出永不屈服的花朵,就是对这个问号的回答。

不要怕理想没有结局,不要怕世纪之间的呼喊空荡荡没有回音,你我的存在就是最响亮的回答。只要理想不变色,只要沙漠还在呼唤我的名字,一切嘲笑和蔑视都是门前摇曳在风中的狗尾巴草。

2006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