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石子路踉跄着向后退去,雨旁摇摇晃晃的陋屋象幢幢鬼影般向他扑来,但借着酒壮胆,他无所畏惧。

王阿根今天穿了件深藏青色的茄克衫,有八成新,底下是一条哔叽呢的旧西裤,一双白色旅游鞋。他不喜欢穿牛仔裤,嫌这劳什子太紧,小弟弟有些被拘禁得象是透不过气来似得感觉。

他虽然从小生长在上海,但家境贫寒,文化大革命中又接受过贫下中农再教育多年,因此看上去始终有些土气。他长了个典型的国字脸,浓眉大眼,就是嘴唇薄了一点,额头也低,而且皮肤黝黑黝黑的,充分显示了插队落户时红太阳的威力,晒得至今没有褪色。

一只野猫突然从脚下窜过,吓了他一大跳。这条巷子本来就小,加上两边拆迁搬走的人家丢下许多垃圾什物,又没有街灯,仅靠月亮惨淡的光,远远望去,犹如踏进了一片鬼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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