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五年十月份,金秋季节,应该挥镰收割的日子,我在南方的生意却严重歉收。因此,我决定撤到北京,看看能否收获点别的谷物。

首先,我在北京寻找有金色稻浪的地方,终于在圆明园背后,清河的北面,在背景的西山脚下,发现一片金灿灿的田野,和田野掩映后的小村庄。于是,我放下行囊,进庄,挨家敲门,租到了一间农舍。

现在,我正坐在农舍的简陋屋子里写作。出庄就是那片稻田,可惜我没能守望它们到一个月,很快就被隆隆噪声的联合收割机,在一天的功夫里,变成了稻粒,装进了粮仓。因此,我每天的田野散步,也很快失去了意义。满目干涸的稻田里,只剩下了整齐刀口下的稻茬;而且,初冬的麻雀,一群群飞回来啄拾遗留的稻粒,像褐色枯黄的落叶,飘满田野。我一走到田埂,它们就以为稻草人来了,纷纷呼拉拉飞去,像一阵旋风吹起一片枯叶。再后来,田野上搭出了巨大的圆棚,蒙上透明塑料薄膜,农民们开始在里面种植大棚菜。整个的田野,很快就变成了贫民窟一样的拥挤矮小的棚户区。当然里面住的,不是脸色腊黄,饥寒交迫的城市边缘的底层贫民,而是温饱不愁,鲜鲜嫩嫩的油菜、黄瓜、茄子们。

继续阅读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