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小平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儿子

邓小平说话直白,老百姓听着似乎明白,却不大真明白,比如他的语录“我是中国人民的儿子”,老百姓未必明白他到底是哪一个中国人民的儿子。北京大学贺卫方先生倒是比老百姓明白,他说:邓小平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的儿子。

依我看,我没有贺教授的姿态高,因为我不敢当邓小平这个中国儿子的爸爸,我倒愿意通过他的那句“领导就是服务”解读:邓小平应该是我们每一个中国人民的公仆,或者仆人。只是他说到,未必能做到,甚至他的后人、接班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不能枪指挥党,要“党指挥枪”

有什么样的仆人就有什么样的主人,所以在中国,仆人就是领袖,如毛泽东的接班人邓小平,就是现政权高举的杰出领导人,是中国人民的领袖。但是,对于中国的主人来说,倒是错位:主人随时对仆人言听计从,仆人有什么号令,主人都要认真学习,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因为毛泽东说了“枪杆子里出政权”,而且不能枪指挥党,要“党指挥枪”,所以邓小平当了军委主席,就可以越过总书记而号令天下了,总书记可以随时撤换,军委主席只有他一个是“不倒翁”。

和谐社会咋成了“喝血社会”

前几天,一些退休老工人(少说有上千人)来到一个城市的市委、市政府门口要分享市场经济建设的胜利成果,因为中央提出和谐社会、利益分享,只是他们的退休金还没有着落,政府的某些承诺没有充分兑现。他们就要找领导,要说法,要求清查贪官污吏,有些表现踊跃的屡被打击,还有被关押,本地的报纸没有报道,电视也没有,网络上也没有,仿佛天下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这样的和谐社会,有人在网络上戏称是“喝血社会”。

“与府谋币”远比“与虎谋皮”艰难

于是,有退休工人说,这些堵市委市政府大门的众多退休工人是“与府谋币”,远比“与虎谋皮”也艰难得多啊。古代有“苛政猛于虎”,今天有“与府谋币”,有望进入下一个世纪的《现代汉语辞典》吧。

希望“你们自己遵守你们自己制定的法律”

前几天在华盛顿特区,拜见美国国务院助理国务卿柯庆生教授,他是主管对亚洲几个国家人权事务进行表示关注的官员,听了大陆来访的李劲松、李建强、李苏滨律师和我的自我介绍后说,美国公务员多次对大陆的外交部提出过若干人权事件,比如对于高智晟、陈光诚案的关注,可中国大陆外交部只是说“谢谢”后就没有下文了,柯教授认为他们不是干涉中国的内政,只是希望“你们中国的一些地方政府自己遵守你们自己制定的法律”。至于普世价值,中国只是强调坚持“中国特色”,意味着许多普世价值的原则在中国并不通行。

宋祖英不是“YOU”,芙蓉姐姐才是“YOU”

2006年12月17日一项“中国和乐家庭日”活动中,官方的全国妇联等有关部门发布了“2006年影响生活方式的十位女性”:宋祖英(江泽民时代推崇的向党歌功颂德型政治演员)等。

这些名女人都是可以公开说话的人,可她们又对我们这个现实社会说了多少真话呢?我知道中共总书记胡锦涛有“八荣八耻”理论,但我认为这“八八战略”之后最好再加入这么一句:“以说真话为荣,以说假话为耻”,成为“九荣九耻”。

同一天,我们觉得这个时代很悲哀,但看了《时代》周刊的2006“年度人物”:YOU——你,我们的网民,又觉得这个时代不那么悲哀,幸好还有网络,还有追求自由、想做就做的芙蓉姐姐,还有真话。

2006年的年度人物是我们中的每一个人,尤其是50岁以下的人。《时代》周刊对此解释说,社会正从机构向个人过渡,个人正在成为“新数字时代民主社会”的公民。2006年的年度人物将是互联网上内容的所有使用者和创造者:“如果你选择一个个人为年度人物,你必须得给出他是如何影响数百万人生活的理由。但是如果你选择数百万人为年度人物,你就用不着给出理由了。”

语言即照耀在黑暗中的光,即思想

语言即思想,无论我们所处的这个时代,有多少书被禁,多少记者被关押和打击,多少家书店被关门,多少个嘴巴被暴力封锁,所万幸的是人们还有良心,还有自由的心灵,她不可战胜,她为真理得自由而服务。“所有这一切都具有充分的真实性,正如它们公开发生时那样;在其中没有任何秘密或神秘性可言。但它依然绝非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可见的,更不用说能被轻易察觉了。这是因为,直到灾难降临到每件事和每个人头上的那一刻之前,它都被遮蔽着,不是被现实遮蔽,而是被所有官方的高调言辞和空话所遮蔽,这些人不断地、换着花样地将令人担忧的事实巧辩过去,并以之证明他们的考虑。当我们思考这些黑暗时代,思考在其中生活和活动的人们时,我们必须将这种伪装也纳入到思考范围之内。这种伪装从体制而来,并被它重重包裹。”(见汉娜?阿伦特《黑暗时代的人们》序言)

越是被关在黑暗时代的人,对言论自由所做的抗争就越强烈。一个读者朋友这样述说:“我本是一个对政治不太关心的人,目前还在为生计忙碌,为考研而做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是一个胆怯的人,因为我不想让家人失去我,我还有在穷苦中挣扎的父母兄妹。他们需要我这个有点出息的亲人。中国历史充满着灾难,就在解放后,我外公的几个兄弟的几十口人因为3年‘人为’灾害而全部饿死。外公因为在村里当会计,靠从乡里分来的潲水把一家人从死亡里拉出来。回忆这段历史我止不住泪水,我的大侄女因为父母都出去打工无人看管12岁淹死在河里。中国在进步,可制度进步得慢,很多事情是可以管好的,现在变的没人管或者管不了。我关注亲人的命运,也关注所有弱者的命运。我希望中国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能够通过制度的建立,每一个声音都能得到表达,避免对生命对自由的蔑视与践踏的再次发生,避免流血与牺牲,避免王朝循环带来的一次又一次的重建与毁灭。”

首发议报第282期20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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