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的雨水特别大,一下就是好几天,农场这地方地势低,一下就被洪水给泡起来了。洪水把三水的饲养室给冲了,还冲走了好几头牲口。三水是被雨水给打湿后惊醒的,他醒来的时候房子已经漏的不象样子,地下的雨水已经到腿肚子了。水面上漂着脸盆和其它杂物,窗外的闪电和雷声此起彼伏,天不知道是让谁给捅漏了,没命的往下灌水。正在三水不知所措的时候,马棚那里传来了牲口的嘶叫声。他顾不得穿雨衣,赶快就跑出去。闪电中,他看见马棚被洪水歪歪斜斜的冲倒了,马匹在洪水中挣扎着,随着洪水漂游而去。那匹枣红马仰天嘶叫,好象在召唤他快去救命。

他转身回屋,取下墙上的套马绳,然后,朝洪水中的马匹游过去。他把一匹匹的马用套马绳拴上,然后,又把绳的另一头拴在一棵树上。他一点点的往回拉绳子,马匹好象知道主人在救它们,很懂事的跟着他往回走。就这样他把十几匹马都拉到一个小树林里。回头仔细的查看马匹数目,找一匹枣红马时,却发现它不见了,他赶紧朝下游游去。黑暗中,一个闪电,他看见不远的地方有一只马头在晃。他朝那个方向游过去,发现果然是枣红马。他跑过去,骑在枣红马的背上,拉着它的笼头,在洪水中朝小树林方向慢慢的移动。

由于他们是在逆流行走,阻力很大。枣红马见到三水后,似乎胆子大了起来。它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来到了群马的身边。三水把枣红马和群马拴在一起,喘了口气,这才感觉到浑身发软,累的不行。他骑上枣红马,爬在它的身上,远远的看见一群人打着灯光,叫喊着朝这里走来,他就昏过去了。

农场的干部和职工们找到他,把他送进了医院,经过抢救,很快他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陪护人员见他醒了,赶紧问他怎么样?他说感觉有点饿,一直等在门外的小红赶紧跑进来,她给他端来了面汤,他大口的吃起来。顺便问了问昨天晚上的事情,大家说牲口一头都没少,放心吧,农场领导还说要给你请功呢。

由于三水冒着生命危险与洪水搏斗,追回了被洪水冲走的牲口,以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国家财产。并且没有借机会逃狱,经受住了考验。在洪水退去的时候,他又一次受到了劳改局的嘉奖。为他记二等功一次,并通令嘉奖。为此,他又获得了一次减刑,他还有半年的刑期,就要出去了。

农场拨出一笔紧急款项,饲养室重新修建了,牲口棚都是重新加固的,工期仅用了十天,就完工了。这回就是洪水再大,也不会出现上次的事情了。饲养室的工程完工后,三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不会再为牲口的安全提心吊胆了。但是,雨季还没有过去,用领导的话说,还不能掉以轻心。

但是,毕竟天气已经进入秋天,秋老虎再热,人们的心情已经开始有收获的意识。三水目前最上心的一件事就是哪天出狱回家,就等上面一句话了。他和小红的事情已经在农场底下已经有议论了,大家都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等三水一出去,把喜事办了就过日子了。

所以,三水的心也有些浮动,但他是个稳重的人,办事不会出大格。工作照常进行,对于小红的事情也是认真对待。只是有时候想起林凡来,心里有些不踏实,出去后在和他仔细解释吧。毕竟自己是在那种不成熟阶段形成的怪事,还是正确对待吧。自己别再作出对不起小红的事情,那样就没办法做人了。三水是做事情讲究准则的人,不会胡来的。

就在三水满心准备着要出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怪事。农场的领导组织财务人员核对饲养室的帐目,结果发现有十吨饲料去向不明。这下可出了严重的事故,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了三水身上。首先是管教干部找三水谈话,要求他实事求是的讲出问题。那三水哪干呀,他是什么脾气呀,一听就翻了。紧接着,是农场的负责人和他谈话,他坚持自己不知道这事,并斩钉截铁的说这事情与自己无关。经过农场负责人仔细分析,这事还是不象与三水有关,可这十吨饲料明明是三水提走的呀?十顿饲料,好几万块钱呀?可你要是说是他弄走的,他一个劳改犯,能弄哪去呢?就是呀,要是什么小物件还好说,这十吨饲料,得拉好几卡车,怎么弄走呢?农场领导一分析,觉得这事情还是有问题,可有什么问题呢?这帐目不都在哪明摆着呢。

接着,三水就被调离了饲养室,又回到监号里面,每天都有人在监管着他。一下就失去了以往的优厚条件,生活上也没有以前好了,小红也见不着了。尤其是他回到监号里后,同室的一个犯人,叫二槐,整天跟他找麻烦。说他本来就是犯人,非要出去装什么大头苍蝇,看见了吧,终究难免挨这一拍子。跟着,这二槐就每天找他麻烦,变着法的给他气受。

这天,二槐又来找三水麻烦,三水被他逼急了,二人争吵起来,二槐先动手,结果被三水给打了。这下,三水可倒霉了,管教马上就关他进了单间。二槐借口被三水打伤了,要去医院检查。管教请示领导,领导觉得既然他提出来自己受了伤害,那就带他去,有个结果回来也好处理三水。

二槐被狱警押送着医院,结果,二槐在医院失踪了。回来后,经过对同室人员进行调查,才发现他有逃跑的倾向。大家这才恍然大悟,赶快把三水放出来,询问他到底和二槐是怎么回事。二槐说他有意识挑衅好几天了,这次简直是忍无可忍,才和他动手的。

农场场长刘宝贵,是干警务出身,感觉饲料这事有对不上茬的地方。于是,就安排人进行清理库房的工作,把库房的饲料都过一下伻,看看实际上是不是亏损。结果发现,货物一点不少。可帐目上怎么亏损呢?场长又让会计把帐目拿过来,他亲自核算一下。经过一晚上的检查,场长发现,这帐目是会计写错了一个数造成了亏损十吨饲料的事情。

小红自从知道三水被审查后,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整天的缠着父亲问三水在里面的情况,而三水的父亲早就看出来小红对三水有意思。可是,自从三水出了事以后,他就不再让小红进农场去了。怕她沾上没影的事情。而小红怎么能放得下呢?见在父亲那里问不出来什么,就去问别人。可她这一问,就问出麻烦来了。三水正在进行审查,一个女人总在外面问他的情况,这不就正好是调查对象吗?于是,警方就开始对她进行调查,可是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反而觉得小红这人是个好闺女。

里面的管教问三水和小红是什么关系,三水说和她没关系。管教说和你没关系,她为什么总打听你的事情?三水说:她有时候总来找我聊天。之后,没几天,三水就被放回来了。管教问他还有什么要求,他说:就不要为难小红了吧。管教觉得这对年轻人有意思,要不是在劳改农场,他真想给他们俩说说。可经历过这事以后,小红就在场里出了名,并且大家都知道她在等三水。所以,小红再到场里来,大家都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谁也不去管她了。

正在小红提心吊胆的时候,三水回来了。他回到了饲养室,小红一见到他,就高兴的抱着三水直哭。三水这回没有难为情,反而觉得挺舒服的。经历过这次冤枉以后,三水又成熟了。他觉得小红对他是真心的,是他可以信赖的。小红这几天也是没事就经常往三水的饲养室跑,离别这么多天,好象有很多话要说。二人整天的聊,好象有说不完的话。三水喂马时,她给拌料,三水打水时,她给提桶。三水也是几天不见到小红就觉得闷得慌,二人在没有事情的时候闲谈,已经成为了消除寂寞的有效方式,尤其是三水,一天见不到小红,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有时侯自己也觉得奇怪,想自己是不是离不开这个女孩了?小红可不是因为寂寞才来的,她可是抱着很大希望来找三水的。

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外面就象火烤一样,房间里面还凉快一些。三水给牲口上完料之后,就回到饲养室里。由于天气热,他把衣服脱了个精光,又弄了一盆凉水泼在身上。然后,他往炕席上一躺,四仰八叉的就睡着了。这时候,小红来了,她带了一篮子蔬菜,有西红柿、黄瓜。她把西红柿和黄瓜洗干净后,泡在一个水桶里面,自己拿了一个西红柿,又凉又脆的就吃起来。以便吃着,一边就朝里屋走进来。一撩门帘,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呆了。她啊的一声,就僵持在那里,不知道进退了。她这一叫,把三水唤醒了,他一翻身,发现小红惊呆在门口,进而发现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炕上。他赶紧拿起衣服穿好,再看小红,还僵持在那里,他把小红扶到炕上。然后,拿一杯冷水喷在她的脸上,小红才啊的一声缓过劲来。小红缓过来后,羞愧难当,起身就要走。却被三水拉住了,三水一个劲的解释自己是无意的,没有想到你会来。

小红是个有心计的姑娘,见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就顺水推舟的说:反正我把你什么都看见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呀?三水想这事纯粹是个误会,怎么会有想法呢?再说了,让你看见怕什么呀?又不是你的错。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无意中让人家姑娘把自己都给看了,那该怎么办呢?他毕竟是过来人了,心里知道小红的意思,可这时候他突然又想起了对林凡的承诺,这说明他心里还是想着林凡的。但眼前的小红对他确实不错,这么长时间了,他和她还真是挺说得来的,而且都到了一天见不着都想的地步了,还能说什么呢?我就是她的人了吧。自己出去以后,肯定是不能和春芽怎么样了,那是肯定要成个家的。虽然和林凡有感情,可总不能两个男人过一辈子呀?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小红,她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正望着自己。他一伸手,就把她给搂在怀里了。

小红在刚刚惊吓之后,又突然的被三水一抱,头就有些晕了,她浑身软软的倒在了三水的怀里。三水毕竟是过来人,趁着小红迷糊的时候,一会儿,就把她的衣服给脱光了,二人都赤条条的躺在了炕上。就这样,小红把自己的第次献给了三水。完事以后,小红坐在炕上哭起来,说要是三水不要她了,她就活不了了。三水说一定娶她为妻,要不他一个劳改犯出去后,谁跟他呀。小红又说:那你可得到我家来提亲啊?三水说:我出去后一定来。

小红走后,三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自己今天的举动怎么对得起林凡,他对林凡的承诺还算不算数?出去后自己怎么对春芽说讲,怎么对母亲说?这一系列的问题使他完全的不能自拔,不能理智的思考了。不过,好歹他还有时间思考,还来得及进行梳理。

不过,今天他虽然对于小红是偶然的激情,但是感觉她还不错。当然,与春芽比起来是差点儿,可也别有风味。只是刚才尽顾着发泄了,没有来得及看看她都长得什么样。反正过几天她还得来,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到时候再仔细的看吧。就在三水和小红如胶似漆的时候,三水的释放通知下来了。

那天三水和小红正在热乎劲上,就听外面一声叫唤,要他去厂部一趟。三水赶紧穿好衣服,来到场部,劳改干部对他说,他就要被释放出去了,要他做好准备,过两天他家里人来接他。三水一听心里跳个不停,不知道是喜还是忧。怎么对小红说呢?

分手的那天下午,小红和他难舍难分的,情浓之时干完那事以后,就有些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了。一边是小红的不放心,怕三水走了之后变卦,一边是三水的信誓旦旦,海誓山盟。小红把一切都给了个人,而他就要离去了,小红难免有些心里发虚。于是,小红要三水说出来要多少时间才能回来接她,时间一到,要是他还不来,她就去找他。三水说一定会来的,让她放心。

(未完待续)

(本书出版:文化艺术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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