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公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以言世人追逐名利之态,这本不足为奇。不过完全脱离客观实际地去追逐,就成了痴心妄想。你开个店想赚100万完全可以这样想,但如果你既无权贵后台,又无充当“白手套” 的机缘,却一心想着要当肖建华、马云,就不免可笑了。不过世上这样的“痴人” 也并不是没有。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毛泽东,在一个既穷得叮当响,又国內、党内危机四伏之下的中国,却一心要想当“世界革命人民的领袖”。 为了实现这个野心,除了把个人崇拜的造神运动推向极致。当了“万寿无疆”的帝王都还嫌皇冠小,还要想当神仙“红太阳”。 为了让这个人造的“红太阳”能在北京升起,于是便在国内大造声势进行演练。一声令下把全国的学生、青年,乃至未成年的孩子,通通免费提供食宿召来北京供毛皇检阅,一时弄得全国交通一片倱乱瘫痪,工厂停工,学校停课,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为滿足老毛要当伟大导师,伟大领袖的虚荣。不过这毕竟还只是关起门来称孤道寡,与当“世界革命领袖” 还有相当距离。而当时中共当局连联合国、奧运会都没资格进去。世界主流国家政要,有影响力的政党,几乎没人理它。要裝“世界领袖” 样儿 实在困难。但“我党的优良传统” 向来是“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于是北京开动脑筋找窍门想出了一个最佳方案。当时的所谓“国际共产主义运动” 已分崩离析,而几乎所有的共党专政国家,除了个小小的阿尔及利亚,愿为毛皇充当马前卒外,其他的所谓社会主义囯家的共党都站在苏联-边。但与此同时,在许多非共党统治的囯家里,特别是一些欧、美民主国家与亚、非小国里却冒出了一批所谓“马列主义共产党”。 这其实就是一批从事政治投机的小混混。在其本囯根本不具备任何影响力。不仅在议会里半个席位也没有,就連本国进行大选,,他们也无实力去争夺议席。但这些人就像作“买空卖空”的生意一样,几十个、乃至十几个、几个人凑在一起,一聚会,就打出个旗号,便自封为某某国的共产党或工人党,并在党名后面加个括号,内书“马列” 二字,以表明他们这个党,不属于苏联修正主义式的共产党,而是“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共产党”。

投机小混混,虽无大智慧,却有小聪明,他们这一招,果然正合了毛皇要想当“世界革命领袖” 的“孤意”, 因而引得龙颜大悦。于是这帮子人一个个都成了中南海和毛泽东的座上宾,还被封为“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或“好朋友”。 一个个被召来北京免费旅游,只要对毛共献上一番颂辞,再骂上-顿“现代修正主义”, 便不仅能吃香喝辣,完了还会捞到一笔赏赐满载而归。而且数目不菲。比如当时有个叫切格瓦拉的“马列共产党” 首领,就先后从北京得到6000万美元的“革命资金”,至于他拿去从事了些什么革命活动,那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不过当时此事却让美国的中情局得知后受到很大啓发。于是美囯中情局通过与荷兰情报机构合作,选中了一个到过中国的名叫彼德•贝维的数学老师,搞了个所谓“红色鲱鱼”计划,让此人也扮成“马列主义革命家”,“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跑到北京来向毛皇朝圣。不但骗吃、骗喝、骗銭,先后从中国得到了30万美元的所谓“革命经费”。与此同时还刺探中共的情报,着实把中共好好地玩了-把。等到真相败露时,此人早已逃之夭夭。中共知道上当,却死要面子,不好声张追查“捏鼻而受之” 算了事。

更精彩的是1968年荷兰国内保安局(Binnenlandse Veiligheidsdienst)更炮制出了一个“荷兰马列主义党”(Marxistisch-Leninistische Partij Nederland),党首为荷兰特工皮特•博维,化名克里斯•彼得森,此人先后来北京二十多次,大唱革命高调,大批苏修,大颂毛皇。好话让他说完,好处也让他捞尽,从北京拿走了大笔的革命经费。名利双收,滿载而归。当然又成了“中国人民的老朋友”。 直到2004年一个名叫弗里茨•霍克斯卡的荷兰特工,才在其回忆录中将此事曝光,一时成为大笑话,但早已时过境迁。中共更是笑骂由你笑骂,我自裝聋作哑。因为这些錢又不会从中共党费里开銷,更不是中共官员私人的錢,而是由大陆每个纳税人来承受,骗了就骗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大概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中国特色”,中国的体制和中国的土壤,所以便会不断地造就出这一类的事儿。2017年11月30日至12月3日中共当局又玩出个大手笔,邀请全球120多个国家政党的领导人到北京来参加一个被中共称之为“全球政党大会”的活动。这名称,这做派,这阵仗与架势与当年老毛要把北京变为“世界革命中心”,老毛要当“世界革命领袖” 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排场、架势是一回事,有无真正的内容与作用才是更重要的另一回事。虽然中共官媒宣称:“这次大会是中国共产党与世界政党高层对话会”。 但稍具政治常识的人一看便知,这些所谓“世界政党” 完全是一群“假大空”加“客里空” 的货色。说是120多个囯家的200多个政党,但除了缅甸、柬埔寨、老撾,拉、非几个穷小国这些想来要錢的,加起来不过十来个算得上是政党外,俄罗斯来了个影响不大的在野党。其余来的都是在其国内毫无影响力的名称叫做“党”,实则其党员不过十几个、甚至几个人。不仅在其本国国会没拥有一个议席,甚至在该囯区议会中也无“一席之地”。而在一个开放了“党禁” 的国家,任何公民只要他老兄心血来潮,去到相应机关填个表,办个手续登个记,这个政党就“诞生”了,名字隨你取,别叫“纳粹党” 就行了。这样的政党,到真有点像邓小平先生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搞所谓“改革开放”时,在中国大地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的“皮包公司”。

那时候一个成年的中国人只需到工商局之类的部门去办个手续填个表,出示个銀行存折,上面有大约是1000元的存款(具体数目记不很确切,反正不多)你就可成立个公司。名字隨你取。正如-位相声演员嘲弄的,你取名“月球开发公司”,“宇宙贸易公司” 都行。既不须有固定资产、也不须有固定经营地点,及定额人员,就是銀行存折上的那1000元,只要你能找个朋友借来存上几天就-切OK! 此后提着皮包你就可去“从事社会经济活动”了,这个公司老板你就当定了。所以人们就给这种公司取了个俏皮的称呼叫“皮包公司。”而这回来北京与中国共产党进行“高层对话” 的那些政党,其中绝大部份实际就是一些“皮包政党”, 对它们还不要求必须有1000元存款的銀行存折这个条件。如此条件与资格也真是太宽松了!

再看看与这样-批“皮包政党”,又是怎样进行“对话”的呢?总共就四天时间,四天中的“重中之重”,就是听习近平作讲演,实际上就是习总给大家训话。而训话的主题则是什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共同建设美好世界:政党的责任” 人们不禁要问,一个一党极权专制的独裁政府,在其国內都与其广大民众离心离德,同床异梦,并视其民众为潜在的敌人而处处设防。以至每年的“维稳费” 比国防预算还多。而几乎就在这个“全世界政党对话会” 的同时,当局正在其“首善之区” 的北京大肆驱赶所谓的“低端人口”。 把这些从外地来北京下力气、找口饭吃的劳动人民工农群众像清扫垃圾般地驱逐出门。任其在攝氏零下几度的低温冷凍中流离失所,露宿街头,还不许民间慈善机构进行救助,任其自生自灭。而且更对敢于揭露官方此种暴行的诗人、艺术家华诵等人动用警力进抓捕,以掩其罪行。对本国的民众尚且如此无情压迫与作恶的当局。却大言不惭向世界宣佈要构建什么“人类命运共同体”, 这豈不是像一位性服务工作者,却一本正经地去向人进行“爱情忠贞”的道徳说教吗?究竟是超级滑稽,还是黑色幽默?

当年毛泽东的“世界革命中心”,“世界革命领袖”之“瘾”还没过上几天,就“恨无常又到” 只留下了个烂摊子便抱恨归阴,成了历史的笑柄。而今,有的人又依样画葫芦,欲效当年毛皇与全世界“马列主义共产党,工人党” 大联欢一样,却召来的是一批更不济事的“皮包党”。 他们除了代表他自己,不能代表任何人。他们除了能献媚,拍马屁,就一门心思地想来中国骗吃、骗玩,骗銀子。说穿了就是一群洋叫花子。除了能暂时满足一下有的人似乎已实现了站在“世界舞台中心” 的“中国梦”,暂时过足一把瘾之外,这帮“皮包党”帮不了中国任何忙。不但对中国没有任何好处和用处,反而只能加重中国纳税人的负担,让中国纳税人一次、再次地当“冤大头”。 然而有的人就是要去重蹈覆辙,慷民众之慨以满足自已“世界领袖” 的虚荣心. 因此正如有人指出的那样:历史往往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不过, 当第一次是以悲剧出现的话,第二次则是以喜剧出现。但愿这样的“喜剧” 不要再次在中国上演了!

2017年12月16日完稿

【 民主中国首发 】 时间: 1/1/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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