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能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一个国家的性质。在印度的一次旅行中，我问开车的藏人司机贡确，当他看见印度警察时是否害怕？他九十年代从西藏境内出来，因此我还问他见到中国警察又是什么感觉？。
贡确回答，他从来不怕印度警察，因为只要你没犯法，印度警察不会碰你；但是他在中国，只要看见警察就害怕，因为即使啥事没有，中国警察也可能找麻烦。
我请贡确做一些具体对比。他说跟印度警察可以讲道理，他们会听，中国警察却什么都不听，先打人，不管犯没犯法都打；印度警察和中国警察都怕有权势的人，但是印度警察对穷人和弱者一般会放过，中国警察却没有这种同情心，专门欺负弱者；印度警察对犯法不严重的人不戴手铐，是用手抓着犯法者的手带走，而中国警察为一点小事就铐人，动辄铐一夜；贡确说他自己开车走遍印度，没有警察找麻烦，但是在中国开车，随时可能会被警察罚款；印度警察会贪小便宜，给他相当十几二十几元人民币的钱，小事就会放过，但是中国警察往往一要就得几千元；印度警察的腐败是个人行为，中国警察的腐败是团伙行为……
我所接触的流亡藏人，大都喜欢印度，跟中国人谈起印度时的不屑正相反，尤其在跟中国比时更是说印度好。我想流亡藏人在印度住得久，知道印度好在哪里，而中国人的印象来自表面——中国到处有新建筑新道路，印度则是破旧的。然而破旧不一定说明落后，因为每个城市都是多少代延续形成的，按照现代标准肯定不够合理，建设与完善水电气、上下水、垃圾处理等系统不容易。只有专制政权那种不顾民意的强制拆迁，才可能做到迅速焕然一新。在这方面，应该说印度不是比中国落后，而是先进，先进在有民主。
民主对印度称得上立国之根本。藏人流亡作家嘉央诺布告诉我，他从小在印度长大，深知印度以往的贫困，尤其是印度有那么多不同的民族、文化、宗教、语言，让人总是担心这个国家会不会崩溃，然而正是民主使得不同民族在一起，逐渐形成了和谐关系和共同的国家。嘉央诺布说，民主不可否认有种种弊端，印度也存在很多问题，不过民主是根本。有了民主，就有了现代印度的凝聚力。在这方面，中国实在应该向印度学习。
2009-10-9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