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海外友人，今年七十有四，4月3日是其生日。看到他在《生日感言》中第一句写的是，在祖国生活了半个世纪，深知从来不清明。让人感慨系之。
唐朝诗人杜牧，当年那首七言绝句《清明》中，只说清明时节不清明（“雨纷纷”当然算不上清明），而在我这位友人生活的五十年，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清明，以至于他生活的五十年都不知道什么叫“国家清明”。这对国家而言，可能只是一段时间，可对一个人而言，却占去其大半生。
人在这种不清明的日子里生活是很痛苦的，特别是精神上。可又能怎样呢。很多人不肯这样继续不清明下去，于是也就只有“浮于海”了。这位友人也是。
人不是狗，不能拿狗跟人相提并论。再说祖国也不是国民的主人（更不是什么“母亲”）。因此，虽然狗不嫌家贫应该褒奖；但对于不清明的祖国，国民仍有选择离开的自由。
谁都没有权利反对。
当年希特勒迫害犹太人，爱因斯坦自知如不离开定然在劫难逃，于是先逃到英国，后到美国，渡过一生，不仅在自然科学方面为人类做出巨大贡献，就是在追求人的自由平等方面也堪为后人楷模。
离开德国时爱因斯坦发表了不回德国的声明，次年加入美籍，终生再没踏上德国的土地。其声明中有这样一句话：“只想生活在实行公民自由、宽容，以及在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的国家。国家是为人而建立，而人不是为国家而生存。”为了记住这沉痛的教训，2005年，德国把这个信条刻在它们政府的大楼上，以纪念爱因斯坦逝世50周年。
现在这个世界上也不知还有多少不清明不自由的国家，还有多少认为国家不是为人而建立而人是为国家奋斗的国家——好像不多了吧。这就是人类文明的进步。
一切强调国家至上乃至强迫人民要爱国而限制国民自由的政府，都将随着人类文明的进步特别是本国人民的广泛觉悟而垮台。这也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2019.4.4
【 民主中国首发 】 时间: 4/5/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