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由民政部门引起改名风波,官媒与自媒争议纷纷,引老夫也来置啄,让我先从国名更改说起:

百年前,大清改民国,才两年,袁世凯又改洪宪,天下一反袁,气死洪宪新皇,民国,又改回来了,却是直系奉系皖系军阀割据称雄。经北伐一统,统到南京,改北京为北平。明朝朱棣改他老子洪武定都的南京,被他改回北京后,再来一次300多年后的颠倒,被北伐胜利者再改回南京。

1949年,毛泽东又胜利了,北平又改为北京,他在江西建的苏维埃国,也不要了,要改红旗下共和国,国名上还加了“人民”,以至一切衙门、军队、街道、医院、报纸等,全改姓“人民”了,可是这党国一统体制,实际皆姓共姓党,流行呼“毛主席万岁”年代,与过去呼康熙、乾隆万岁,不一样吗?那时,天下姓了爱新觉罗,此时,四海不又改姓毛了吗?只是不明说而已。打倒四人帮后,不喊万岁了,领袖,由一头变多头统领,这国,才又回到姓共姓党了。

这表里不一的姓名,才堪称中国特色,公开的姓与暗藏的姓,翻来覆去地出现嗳昧不清的争论,岂非引出这姓名争议风波的根由,凡表里如一名实相符的国家,那有此争论不休,没完没了。

争议名姓问题,鲁迅的《阿Q正传》讲咸以维新时,就出现了,像阿Q这种人,为何死乞白赖说他姓赵?因那未庄,赵家人,最吃得开,就像今天姓党的,也可天下通吃一般,所以,中国人争着改姓党的,拥有了9000万,跟着咸以党姓,进入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第一大姓。去查1959一1962年大饥荒年月,谁见到饿死一个姓党的人?再到邓小平叫一部份人先富起来时,再查,首富者仍多数姓党。就是今天上世界首富排行榜者:谁非资深的姓党豪门?当下,美国查出华为这盗窃知识产权的暴发企业,依然姓党呢。写的电视剧那“厉害了,我的国”岂不写错了题,不应是“厉害了,我的党”么?

他们这党国混淆,不把正好把国库混成党库,国军混成党军,玩姓,把中国与百姓完了70年,仍未明确。

当年中共与苏共论战,争的核心问题,又是姓马与姓修,邓小平主持写作班子,写“九评苏共的公开信”,长篇累牍要论证的是:中共姓马〈马克思〉,苏共姓修〈修正主义〉。可是,1989年,邓小平在北京会见苏共戈尔巴乔夫时,他又坦白地说当年这争姓马姓修问题是:“我们两党都说了些空话”他这结论,不也是1992年南巡讲话,对姓社姓资问题,他叫不争论的来源吗?今天再争,仍争说空话而已。他们真问自己姓什么,还真叫他们尴尬,眼前他们党国大佬及其后代,非不是打着马旗成了大资本家,正如老毛打着马旗做了秦始皇一样吗?这姓马或姓革与姓改等,都是一件外衣而已,他们正是变换着这种包装,捞尽利益与资源,老夫看见你们穿草鞋,扭秧歌,敲“抢抢吃”声音锣鼓,从山沟吃进城,正吃向全世界,最近,吃到美国磕了牙,才开始受阻,还称他姓马,谁还信呵!马姓,已成他们一张遮羞布。羙国由贸易战也揭出他们既信黑手党那黑,也信江洋大盗的盗矣!

最近,民政部门讲民族自信,反崇洋媚外,历来,他们认祖归宗说自已姓德国马克思,从不以此洋名为崇洋。现在酒店名“维也纳”与“曼哈顿”的,却叫媚外了,还逼将“曼哈顿”改为“曼哈屯”才叫不失中囯特色。可那“屯”字,乃“村庄”的意思,外商来华,网上订酒店,不把曼哈屯误为城市里的村庒了吗?

川滇交界那野山里,有个中甸县,很荒僻,自从改了一个洋名叫香格里拉后,她那养在深闺人未识的天然旅游风景,名声大扬,每年吸引1400多万游客来此消费,包抬洋人。改这洋名,竟起了扶贫的作用。而香格里拉的含意,即“世外桃源”,恰是陶渊明写的最中国特色的乌托邦呢?

这闹改名,不仅使笔者忆起文革反封资修时,就掀过这种运动,成都的春熙路,被改为:反帝路,附合当时趋炎附势改红色姓名叫张卫东李小彪的风气。林彪爆炸,我见叫“小彪”的赶快改了这“彪仔”的名字,可没几天,北京中南海就邀请美帝总统尼克松,进了毛泽东的菊香书房,既握手又欢宴,毛还说他喜欢美国共和党右派,不喜欢民主党左派。甚至安排庄则栋用乒乓球去化敌为友,成都那反帝路,不又改回春熙路了吗?不喊打倒美帝这死敌,又说变苏修的老大哥,要抛核弹到中南海,叫全国深挖洞广聚粮了呢?

现在,中国餐馆开遍世界,世界并不排斥为崇华媚外,而肯得鸡、麦当劳及汉堡店等洋快餐,也交流入中国,中囯孩子吃厌了土的烧鸡,闹着要吃洋的炸鸡,改下口味,此国门开放,口福,世界共享也。那崇洋媚外老调子,不仍像反洋教的义和团幽灵复活么。不仍是鲁迅批的老调子没唱完那老调吗?

即便阿Q骂假洋鬼子时,京城王公们也骂恭亲王会说洋话,叫鬼子六哩!骂是骂,可那时正搞洋务运动,张之洞们正在汉阳学着造洋枪,福建总督在仿洋舰哟!中国现代化,仍由洋务运动起步,史家给邓小平的改革开放称新洋务运动,不仍在姓洋吗?

笔者有个友人叫刘安娜,她这洋名,文革中,也遭崇洋媚外之批,结果倒批到那些批评者,很有趣,追究她崇洋媚外,竟然还追出一段红色革命历史掌故来。

她那名字,乃是纪念当年美国与斯诺齐名的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到中囯去访问延安哩!

美国这安娜、路易斯、斯特朗女去延安,找关系,找到刘安娜在大学任教的父亲,她父亲找到在德国柏林留学同学林铁[后任河北省长]林再找到刘澜涛,才引这洋记者去延安见到毛泽东。刘安娜的名字,就是纪念安娜,路易斯,斯特朗而来。她1953年毕业于华西大学外文系,即分配在省公安厅出入境管理处工作。她这洋名,倒教训了那批红卫兵,他们反祟洋媚外,倒反到他们的毛神头上了哩!

这几十年,追流行风,改地名、街名,改得抹去了历史记忆,我还遇到海外游子的痛绝。

那年,由通讯找到海外戴姨,她是我妈从桑梓带出读书的学生。我劝她归故里看看,以解多年乡愁,她信中发牢骚说:“早就回去过了,街名变啥人民路了,家门没了,戴氏祠堂也化为乌有,乡愁也给灭了。这故乡与异乡何异呵!不想再回去了。”此时,我才觉得:名,应慎改呵!用“人民”等名号改换了多少个性化的地名,也抹去了多少有特色的历史与故亊.

例如那年路过新华乡,便忆起它旧名称发财垭。乃许多年前,有人在此垭口拾到一大包银子,獃獃地等不到失主来寻找,发了一笔横财。于心有愧,他在这垭口建了一座供土地菩萨的小庙,酬谢土地神赐他金银。改了发财垭这土名,此淳朴民间故亊也抹去了。

再联想到四川多明清时移民,人们被集中山西洪洞县大槐树下等待分配转移,甚至等待时生了孩子。许多人就只记得大槐树是自已的故地。于是,我发现成都人爱用槐树命名:少城里有槐树街,东门外有双槐树街,邻水东门还有三槐树街,爵版街旁还有干槐树街,如此偏爱以槐树命名,我怀疑这可能与他们从山西大槐树迁来的记忆相关。

改朝换代革故鼎新年代,世风民习突变,有的改名换姓,还是被逼出的。如当年以姓富为荣,纵然那富字里,包含勤奋与智慧,突然颠倒以穷为荣,纷纷改姓穷,几成常态。那时,我有族侄,跟着他教书的妈改嫁到本家一中农家,才挣脱那地主的皮,改家庭出身中农了,才考进一农业大学,逃脱地主狗崽的苦命。这是社会变革产生的现象。与今天由意识形态产生反祟洋媚外这股风对比,出现在以往封闭的闭关锁国时代,犹可理解,再掀起于改革开放进入WTO世界巿场与世界一体化后许多年,未免有不可理喻的匪益所思了。肯德鸡、佳乐福、沃尔玛这些世界级品牌,它们的洋气与洋名,正启迪中国企业家马云,为适应这世界市场,以颇洋气的阿里巴巴命名,若也以祟洋媚外叫马云也改了他这世界的名牌,那损失的惨重,岂不务了虚名损了实利吗?

改名风波,辛亥时,笔者父辈效孙文、黄兴,母辈效秋瑾,改三字名为两字单名,称革命化,临到五四运动讲女权与男女平等,名字里有:花花草草类字的,如芳呀,香呀,兰呀,桂呀,皆视为女性有被玩弄之嫌,一律革除。五四时代女性讲平等与女权,出现女性名字男性化为时尚,但过了近百年,“小妾”这名不见了,但“二奶”“小三”却繁荣娼盛矣,这名改实更烂,还不以为怪、不以为耻,这才是应逅病与痛心的呵!。

足见改名易,改实难。就像改帝国为民国易,改帝制为民权则很难。中国人只讲靣子,务虚名,这只图虚有其表恶习,今天与美国人打贸易战,仍只顾赢了靣子,不顾输了里子哩!

其实,孙中山,也是洋名。他本名孙逸仙,受清朝通缉,改名孙文,逃亡日本,仍遭化影捉拿。日本友人就给他一个日人名姓作掩护,叫“中山樵”他那孙中山之名,不仍源自外洋吗。而孙中山是客家人,客家人有:“宁卖祖宗田,不卖祖宗言”的祖训坚守,他把祖宗名姓都卖了,岂只卖国,祖宗也背叛了,按今日反崇洋媚外,孙中山的改中山樵,应算为没祟西洋,也有崇了东洋之罪了,这种在名上的吹毛求疵,不仍暴露辛亥已百年,阿Q那德性依然如故吗?

最近,反崇洋媚外这股风,非来自空穴,而是从中美贸易战来,某些打民族主义旗帜来装英雄的,反崇洋媚外充好汉的,只要去撕开这些包装,便现出他们的洋钱,在瑞士或华尔街存着,他们的洋楼不在纽约也在落杉矶或巴黎立着,而他们洋护照,在他们箱底压着,这闹剧,一揭穿,岂非他们本就是婊子,还在闹立贞洁牌坊一般,可耻得不令人噁心吗?

【民主中国首发】时间:7/6/2019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