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酒葫芦2 2018-12-18

中国的这一场大梦整整做了五千年,这一场梦做足了山雨欲来却并不惊魂之烟花糜烂,这一场梦做红了千古红颜姹紫嫣红之美景良辰,这一场梦做足了款款之古道西风嫣嫣之曲径通幽孤烟之芳魂袅袅,风花醉里更欢,这一场梦做熟了书声正浓西厢黄花背后的黄粱一枕。梦里花落,何必知多少。轻舟过不过万重山不重要,有心便可以,春风绿不绿江南岸不挂惜,风调雨顺自在千里飞花间。 是风总要溜走,是烟总会消散,只要是梦,总有尽头。

在一个百鸟并不朝鸣的梦醒间,在一个月薄星稀更残漏尽的残欢里,在一个猝不及防突如其来的晨欢后……原来那千种秋雨夕万般繁华景皆为人间虚设。我们枉做了数千年自作多情的富贵梦,我们徒生了千里万里的强颜欢。我们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到头来却发觉一切刚好相反,我们是那么坚定且决然彻底的倒数第一。我们突然发觉我们弹指间挥不起手,我们转瞬间转不了身,我们蹒跚时迈不开步,我们一下子掉进了一口春风不度的老井里(其实我们本就在井里,只是我们自以为飘在天上)。

尽管我们依然在昏昏欲睡,但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们心里明白,只是我们谁也道不出真情,我们开始自作欢颜,我们那一颗脆弱的心堪不起现实,我们变得害怕真相,我们远离真实。但我们的确做了一场浩浩荡荡的千年大梦,大梦醒来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片白茫茫大地,我们烛影摇红的美景良辰却原来是一片风烛半页残景,我们的骄傲不再,我们在一夜间白发丛中生,病入膏肓间。

尽管我们有一大批智勇双全抱残守缺的仁人志士,尽管我们有若许多继鞠躬尽瘁死不瞑目的抬轿者,尽管我们生不如死活不如生,但我们信念崇高。尽管我们,尽管我们的江山风雨飘摇,尽管我们梦里东风不破,尽管我们的黄粱不再,但我们依然执迷,我们的心中的夏花依然楚楚的绽放春情。

在昏睡的夜幕里,在漏尽的烟雨后,在麻花辫似的残照中,在挣扎着的笑容深深时,在我们芸芸众欢的阑珊意意间,在那一个万籁寂静且送风哦的于无声声处,一个姓孙名文号逸仙别字中山的七尺男儿发出了五千年大梦初醒后划破长夜的时代最强劲最先锋最匪夷所思却并不能疾的轰鸣:

四书涂毒生灵,五经钝化人心,三钢生产奴才,五常捆绑性情。

这就是我们那个风不满楼年代未来的国父,这是我泱泱中华第一个彻底的毫无保留并书生狂草高声疾呼且身体力行之人,他是那个年代的唯一的真正意义上的清醒者,在所有国人都觉得好死不如赖活好生不得且过的夜里,独他一人默默的在走,他在:走向共和。

而我们的亿万芸芸生,我们依然沉睡,在卧榻温乡。尽管我们五千年大梦初醒,尽管我们的江山垂暮,但我们睡意弥坚,我们且就风吟……

作者自介:
诞生于大跃进年代的上海,独立中文笔会会员,现幽居于悉尼。
一生放逐于精神乱世,驰骋于千古红尘,游走于浩瀚环宇,浪迹于未来玄空。自信文字不仅可力透纸背,还可以穿越人心颠沛魂魄直达形而上软处。
自称:一壶老酒能醉天下,一杆老枪能打天下,一把胡子能扫天下,一腔文字能玩天下。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