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开启的改革开放在30年后,大见成效,使一部分人富了起来,但是也让一部分人贪了起来。富和贪的联姻无疑是改革开放的失败之处。10官9 贪成了无药可医的社会痼疾,以至于习近平总书记不得不祭出了西柏坡的务必之剑,端出了党内整风的神器。可是贪官已经长成了中国的达旦,此时即使到伯利恒请出上帝,大概也会无可奈何。

如果把中华文化比喻成一束白光,这束白光经过棱镜之后,除了赤橙青绿黄蓝紫,我们还会观察到一条暗黑的伴线,这就是贪官。换句话说,贪官现象乃是中华文化的一部份。只要这种文化传统一成不变地继续延续,那么贪官现象就无法避免。

不知道中纪委的文件中有没有一个关于贪官的文字定义, 简单说来,贪官就是利用职权或不法手段攫取财富和利益的政府官员。贪官不光是贪财,还有贪权,贪色,贪房产,贪吃和,谈玩乐,贪待遇,贪地位,贪赃枉法,贪子女的前程,贪亲属的资产。只要他利用手中的权力谋求这些非法的个人或家族的利益,他就是贪官。广义地说,成克杰是贪官,雷政富是贪官,江泽民是贪官,李鹏是贪官,温家宝也是贪官。那些子女靠父母权力而发达的官员是贪官,那些亲属靠他们的权力而发达的官员也是贪官。有人说这样定义,打击面是否太广了。其实自己亲手贪污和纵容子女、亲属贪污,在性质上没有多大的区别,只不过后者更隐蔽,更间接,更容易被谅解。

手头资料不多,中国历史上不是没清官,有,但为数不多。典型的有汉末的诸葛亮,北宋的包文正,明朝的海瑞,清朝的于成龙,民国的顾维钧,共产党的周恩来等。其事迹众所周知,不予赘述。但要清点一下贪官,恐怕各朝各代都有一大把,其数量的总和远远超过清官。为什么会这样,因为贪官是中华文化的一个属性。不过在各个朝代之初,受到暂时的社会条件或第一代强人的制约,贪腐之风会有所收敛。但一旦失去约束或者遇到了耀眼的财富,贪官们则如洪水猛兽,你争我抢,一发不可收拾。

由于贪官是民族文化的一部份,贪腐成了潜伏于社会肌体里的HIV病毒,一旦成了气候,它就要从隐性变为显性,开始以AIDS的形式形成病灶,逐渐扩大,直到把这个社会状态毁掉。然后不得不靠一种新的势力破旧立新,改朝换代,开始新的历史循环。

由于贪官是民族文化的一部份,贪官和家庭背景、出身、成分无关。不管你是官宦子弟,还是平民子女,只要得到了权力的宝座,只要遇到成熟的社会气候,他们就会利欲熏心,蠢蠢欲动。江泽民和李鹏的子女出身高贵,视权如血,视财如命。刘志军, 郑筱萸出身寒门,在金钱面前也毫不退缩。因为他们身上都同样打着中华文化的烙印。

首先贪官的出现有经济根源。中国有史以来注重小农经济,以农为本。中华大地从地理条件上属于内陆型经济。既不像岛国英吉利或日本那么扩张,也不像海洋型的荷兰与意大利那么开放。民以食为天的信条把人民长期束缚在土地上,使他们养成了关闭保守,各扫门前雪的习惯。缺乏把民族作为一个整体的精神。小农经济下的人群自私狭隘,目光短浅,有利必争。小农经济下的人群虽然常年辛苦,但难得温饱。一旦有了某种条件,就要千方百计地抓住,用来改变生存状况。

贪官的出现还有家庭根源。儒家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先治其家,后治其国。中国人的家庭和血统观念很强。一代人有了权力,就想世代为官。一旦有了财富,就像留给后人。有了技术绝活则会传男不传女,让一姓的后代永远继承,脱离饥饿。唱戏的儿子唱戏,当官的儿子当官。家庭观念把人和家族利益捆到一起。一个人当了官,不光自己要吃吃喝喝,荣华富贵,还要耀祖光宗,横向延及亲属,纵向传承子女。这样的历史任务自然会加大了官员的胃口,自己吃饱了肚子,还得留给子子孙孙,于是贪婪的心态自然没有满足和界限。贪,贪,贪,恨不得富可敌国,恨不得把大地上的财富都包揽到自己家的院子里。

贪官的出现和长期的帝制有关。中华文化把皇帝推崇为真龙天子,主宰万物。因此皇帝的极权是上天赐予的,皇弟也顺理成章地享受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偏妃的奢糜生活。商纣王的酒池肉林,秦始皇的兵马俑和阿房宫,隋炀帝的三游江都,这些皇帝们几乎榨尽了民间财富,荒淫无度。皇帝利用特权,带头奢侈享受,自然也为下属的官员带来贪图富贵,敛聚财富的恶习。皇家的传位方式导致了官员的世袭。三世公卿多有所见。即使信奉马列的共产党,也脱不掉封建的俗套,朱毛之孙当了将军,邓小平的孙子也做了知县。世袭现象也助长了官场的贪腐之风。

贪官的出现和中国的官本位文化有关。学而优则仕,一跃龙门则身价百倍。当官成了读书人的唯一出路。只要有个靠山,踏上仕途,如果没有重大变故,就会终生为官,成为职业官僚。这些人除了从政管人,没有其它谋生的手段。官本位按等级使官员们享有丰厚的利禄,生活水平远远高于普通劳动者。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即使清官的财富也相当可观。中国的官场如一潭死水,日久必然生蚊。这些官员各有人脉,各有根基。一旦地位稳固,就会巧取豪夺,与民争利,最终都会走上贪腐之路。

贪官的出现和中国的制度有关。皇帝把各级官员当作他的股肱和鹰犬,帮助他剥夺和压迫百姓。官员们则成了皇帝的宠物,皇帝对他们关爱有加。即使发现有人贪腐,也会睁一只眼合一只眼,不予处罚。久而久之,一步一步发展成为大贪,祸国殃民。中国素有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的传统,官员们可以不受法律的约束。老百姓没有监督和揭发官员的权利,以至于贪官的劣迹几十年都无人过问,形成恶习。制度也是民族文化的一部分,要改变因袭了几千年制度是很艰难的任务,因为这首先触犯了统治阶级的利益,他们会不惜拼死反抗。

当然即使一个民主国家,也不会完全消除贪腐现象。然而贪腐在官场普及和泛滥乃是封建制度的特有属性,也是黄河文化的一部分。改变一个民族的文化是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事情,在中国要想根除贪官在短期内很难实现。发如韭,割复生,即使今天杀了一批,明天又会再产生一批。对贪官们纵容包庇,不抓、不打、不杀,只会使贪官越来越多,最后终将威胁到统治者的地位。

贪官们帮了皇帝,最后也害了皇帝。其实,皇家本身就是最大的头号的贪官。把贪官和文化连到一起,不是帮助贪官逃脱罪责,而是从本质上找到贪官的来龙去脉。当官的本来也是百姓,百姓当了官也会贪赎。如同二进制的基本单元双稳电路的两个输出端,百姓的状态是0,贪官的状态是1。如果一个触发信号使双稳态翻转,百姓的状态由0跳到1, 也会成为贪官。贪官的地位变成0,又会成了百姓。这就是文化。恨贪官的人当了官又会变成贪官,这是世人无法超脱的羁绊。

中华文化的宗教和法律意识比较薄弱,人作为独立的个体不受神和法的约束。对原罪、赎罪和忏悔缺乏充分的认识。共产党提倡无神论,把本来就脆弱的宗教定位非法,于是,除了不能反对革命,不能反对毛泽东思想,人们的思想行为几乎不受任何限制。这也是为什么做坏事的会做到底,贪污腐败的为什么不能回头。基督教对西方文明起到了不可轻视的作用。当然,把宗教理念和法制观念嫁接到不信鬼神的华夏文化也非短期内所能奏效。但这毕竟是文化进化的方向。

人之初  性本善的说法缺乏理论依据,自私自利才是人类的本性。社会制度和宗教的任务是如何调教百姓,合理地给于他们自由发展的机会,保护正当的个人权益。击恶扬善,奉公守法,有错必纠,有罪必罚,赋予人民说话和批评的权利,从而减小贪官滋生的土壤与空间。中国今天的社会已经被贪官们全面控制,癌细胞已遍及全身,中国的百姓失去话语的权利,对贪官文化已经麻木不仁。贪官们像一群桀骜不驯的猛兽,欺压百姓,吞噬着国家的财富。以习近平同志捍卫红色江山的伟大抱负和在职研究生的出类拔萃的才华,清理官场上累积的垃圾只怕是逢场作戏说说而已。

2013-07-19

(选自作者文集《升斗草民话一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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