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时更新报道】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一案,周三(26 日)展开第 92 日审讯。何桂蓝第七日作供,辩方播放将军澳地区论坛,何桂蓝回答“如何破局”、“对港人被吓怕而自我审查有何看法”等问题。法官问何所提及在议会“文攻武斗”的意思,何指是多年来讨论立法会的术语。

何引昨日证供指,“武斗”是假设成为立法会议员,“我就有一个责任,即使俾人用一啲肢体上嘅方式去阻止我,都应该要提出我当刻要提出嘅嘢”。何另回答其代表大状时指,有民主派议员觉得提出修正案会被拒绝,而不需要做,但她认为要用尽书面质询权力,“你至少提咗个问题出嚟,都系一个畀公众知道嘅机会,如果公众系认为嗰条问题系应该要问,而(立会主席)梁君彦强行咁排除咗佢嘅话,咁公众都应该系会觉得系梁君彦嘅问题”。

周二审讯时,何解释在新东初选论坛提及的“同全香港人一齐抗击中共极权”,称形容中共是极权是“学界共识”。法官一度问何的代表大状对“极权”定义、日本及俄国是否极权,并指法庭是关注何当时的想法,而不是学术定义。何其后重申,同意形容中共是极权“系一个客观嘅描述…褒义贬义呢啲无关系嘅”,指关键是香港人不想活在“方方面面受到政权控制之下”。

本案 16 名不认罪被告,分别为吴政亨、郑达鸿、杨雪盈、彭卓棋、何启明、刘伟聪、黄碧云、施德来、何桂蓝、陈志全、邹家成、林卓廷、梁国雄、柯耀林、李予信及余慧明。

何桂蓝称曾估计政府会大规模DQ 初选61万港人投票是事前无人能想像

47 名民主派被控“串谋颠覆国家政权”罪一案,周三(26 日)展开第 92 天审讯,何桂蓝第七日作供,就 2020 年 7 月在 Facebook 提及“利用立法会选举,触发宪政危机”,何称当时估计北京或港府会大规模 DQ 民主派候选人,“无异于宣称香港嘅选举系同伊朗无乜分别”,造成合法性危机。

庭上播放何于初选首日投票的街站片段,她提及“抗争开启真正历史性变革嘅可能性”。何解释是指港人 2019 年后有意识追求民主不可能永远安全,亦不能回避无法维持现状及要自己落场,指人心改变“先至真正令到变革有可能发生。”

何又主动供称,就既然认为立法会无用为何仍要参选的问题,自己当时回答不到,直至看到初选有 61 万港人投票,指是无人能想像的局面,又称政治行动有别于“好清楚咁有结果有原因有场所有动机”的法律场合,是在进行后才有可能找到意义。审讯周四续。

FB 帖文提“利用立会选举触发宪政危机”
何桂蓝:当时估计会大规模 DQ

辩方大状 Trevor Beel 引何桂蓝 Facebook 2020 年 7 月 14 日的帖文,题为“从 61 万到 200万的距离”,其中一段提及:

今次的结果,证明抗争派有能力说服选民,认同议会已非议、而是抗争阵地;这份授权,不因日后港共出招、候选人更迭而变改,是各方都必须尊重的民意。接下来,不论面对怎样的打压、有多少人被DQ、由何人延续,抗争派最重要的任务,是继续说服温和派选民,为何要利用立法会选举,触发宪政危机。

何桂蓝庭上提出两点回应,称首先若仍有立法会选举,如早前所述,就是要争取最大的投票人数(turnout),“一个好明显反对《国安法》嘅民意”。

何续说,2020 年 7 月、8 月时,社会观望 DQ 规模会有多大,又指“哪怕只系 DQ 一个,场选举都已经系一场唔公平嘅选举㗎喇”,若只有少数人被 DQ,正如早前的选举,民众很快将焦点放在余下的候选人;而若抗争派的支持度大但仍被大规模 DQ ,“咁呢样嘢就系一个各方都未见过嘅东西”。

何称,“无论系本地嘅选民,或者系当时关注紧嘅国际传媒,都会认为有相当嘅震撼性…政府如果选择大规模 DQ,大规模筛选嘅话,其实就无异于宣称香港嘅选举系同伊朗无乜分别㗎喇,所以都系讲返会造成佢哋一个合法性嘅危机”,何续指,当时有一些温和派选民,“我哋观察系想避免呢啲事情发生嘅,而我哋就系希望可以去说服佢哋。”

何在追问下称,若当局大规模 DQ 候选人,“咁佢哋就好难再去宣称话呢一个 DQ,纯粹系因为唔同候选人个人嘅政治理念,而好明显系针对香港民主派嘅打压,点解我会话呢一个都系一个宪制危机,因为佢完全改变咗立法会选举嘅游戏规则㗎喇。”

辩方引何街站发言“抗争开启历史性变革”
何:港人 2019 年后人心改变

Beel 另引述何桂蓝 2020 年 7 月 11 日(初选首日投票)在大围造势街站的发言誊本。法官陈庆伟指誊本有提及戴耀廷,遂著控方播放片段,片段可见,同场有周庭、何韵诗、黄耀明、岑敖晖、朱凯廸、王宗尧、邝颂晴拉票及轮流发言。

何桂蓝发言时称,收到选民讯息指看到罗冠聪离港的消息非常心痛,并意识到参选代价大,犹豫应否投票,“无论系投畀我或者其他年轻人,佢担心究竟系咪送我哋去死”,何续发言称,“无论运动边一个岗位,都面对一样嘅危险,面对一样嘅风险”,但由2019 年 6 月,“我哋就各自决咗志…做咗一个决定,就系无论如何都要同所有香港人一齐行落去,我哋而家面对非常之严峻嘅打压,但系我哋嘅抗争,亦都开启咗真正历史性变革嘅可能性…”

何庭上解释“历史性变革”是指人心改变,指 2019 年后,港人有意识追求民主“无可能永远都安全,系一定会有代价嘅”,且无人可以回避香港已无可能维持现状的事实,而且“佢必须要自己落场,亦都要自己去揾到自己嘅方式,去贡献场运动”。

何续称,相比社会经常讨论的大国博弈,地缘政治,“我个人认为我头先所讲嗰啲人心上嘅改变,先至真正令到变革有可能发生。”

何:《国安法》改变初选意义
当时尝试说服选民“违背惯性”

Beel 亦问及何另一发言:“但无论今日有几多人投票都好,如果最后选出今次初选嘅,仍然都系一啲不断同选民讲,有咗 35+,我哋就可以落实啲乜嘢乜嘢诉求,或者同选民继续去讲,我哋今次呢个投票或者议会仍然系一个议政空间嘅话,其实就系乜嘢都无改变到”。

何解释,选民的惯性是投票予高胜算的候选人,而当时就要说服他们“违背惯性”,认为在《国安法》后初选意义就变成,“喺大家仲有得投票嘅时候,唔好谂佢最后嘅胜算,或者佢仲有无得选,但系都要投你最认同嘅路线,投你最支持嘅人。”

何续供称,认为当时若有仍对“35+ 有幻想嘅人”赢出初选的话,“咁就乜嘢都改变唔到㗎喇,我系呢个意思。”

解释“鸟笼式民主”
何称议会“根本无出路亦无法带来改变”

Beel 亦问及何发言:“中共一直以嚟帮香港写好嘅剧本,就系要香港一步一步咁走入鸟笼式嘅民主,而我哋香港人一直以嚟嘅抗争行动,打破咗佢 set 畀我哋嘅呢一个死局”。Beel 问“鸟笼式民主”的意思。

何称,真正的民主是整套制度,指港人一直可以投票,“但我哋对于呢个城市嘅规划个发展,对于公共开支究竟要点样使,我哋有无 say 呢?好明显系无嘅”。

她续供称,“即系话佢透过选举去吸纳民意,同埋去吸纳民间嘅政治能量,然后将佢困咗系一个根本无出路,亦都无办法带嚟改变嘅 institution (制度)入面,点解我会话一步一步咁样走入(鸟笼)呢,即系过去好多年嚟,我哋一路都讨论点样扩大个民主成分。”

何其后称想完整回答,陈庆伟打断称,“谢谢!”何再抢声说,“点解话扩大民主成分系唔等于民主咗嘅,完喇。”

岑敖晖发言提及戴耀廷
引戴 FB 指投票首一小时 3.4 万港人

至于戴耀廷,是在岑敖晖发言时被提及。岑当时在街站发言,称戴耀廷当时于 Facebook 提到首一小时有 3.4 万香港人在初选投票,冀港人把握机会投票,“呢一个系香港人喺面对《国安法》之后第一个有自由意志投票嘅机会,可能系《国安法》实施之后,最后一个可以有自由意志投票嘅机会”。

何于地区论坛指杨岳桥
“象征住一种唔愿意承认现实嘅思维”

辩方亦引由将军澳居民组织“将军澳烽火台”,于 2020 年 7 月举办的新东初选论坛,请何解释发言的用意及字眼。据庭上播放片段所示,出席的候选人有何、刘颕匡、柯耀林、邹家成、李芝融、梁国雄、吕智恒及范国威。

论坛上,何被问及“如果在现任立法会议员中踢走一位,你会选择哪一个?”时,何答杨岳桥,并称“咁样唔系话笑唔笑佢 deadbody,而系讲紧我觉得杨岳桥先生系象征住一种唔愿意承认现实嘅思维”。Beel 拟问何选杨岳桥的原因;陈庆伟反问为何需知道,Beel 最后弃问。

何:有民主派议员认为不需提修正案
自己觉得应用尽书面质询权力

何在论坛上另发言称,除了有“一支独秀”的议员如陈志全、区诺轩,于预算案提出很多修正案外,其他议员都未如理想,而自己若入到议会,“呢样嘢系我会去尽力尝试嘅嘢”。

何庭上解释,“因为据我理解,都的确系有一啲民主派嘅议员,觉得反正入到 CSA(全体委员会审议阶段修正案),都系会俾(立会主席)梁君彦 strike down 㗎喇,咁所以佢哋就觉得唔需要做呢啲嘢喇。”

何续供称,但自己觉得“你至少提咗个问题出嚟,都系一个畀公众知道嘅机会,如果公众系认为嗰条问题系应该要问,而梁君彦强行咁排除咗佢嘅话,咁公众都应该系会觉得系梁君彦嘅问题…只要我哋仍然有呢个提出…或者提出书面质询嘅权力…我哋应该都要用尽佢。”

而就“文攻民斗”,何称是讨论立法会的术语,并重申自己日前的证供,“假设我成为咗立法会议员,我就有一个责任,即使畀人用一啲肢体上嘅方式去阻止我,都应该要提出我当刻要提出嘅嘢”。

何补充日前证供
称政治行动进行才有可能找到意义

何桂蓝另主动提出更正周二的证供,指她“琴日话有啲文件或者资讯,系做立法会议员先攞得到,唔系错嘅,但系只系占好少嘅部分”,又指欲补充两点,“第一,我哋一直以嚟讨论好有问题嘅嗰个财政审议制度,其实由 1840 年代用到而家㗎喇…私人草案必须要先经特首批准,其实(19)97 前都系嘅,只不过特首嗰个字,变咗做总督咁解㗎啫。”

何续说,“简单嚟讲,我哋仲用紧嘅制度设计,本身系比一个殖民地用㗎。咁所以(20)19 年个运动,从来都唔系话争取入到立法会要做到啲咩,而系要改变第二个制度”,即行政及立法机关均要双普选。

就第二点,何称就既然说到立法会无甚用,为何仍要选的问题,“好老实讲,我相信 2020 年无一个民主派嘅人士,可以圆满咁样答到个问题”指自己亦未能回答,“直至我见到 61 万(港人在初选投票)呢个数字,呢一个就系当时根本无人想像得到会出现嘅局面。”

何续称,“可能喺法律嘅场合就系每样嘢好清楚咁有结果有原因有场所有动机,但系政治行动唔系跟呢啲 logic 行嘅,简单嚟讲就系意义呢家嘢,做咗唔一定揾得到,但系如果你唔做就一定揾唔到。”

翻查何周二证供,她称“…佢份嘢(政府文件)始终都系要摆上立法会先嘅…边啲位系做数,边啲位系掩盖咗一啲隐藏嘅开支,或者系佢派钱呀减税嘅时候,或者系未经同意就强行去做嘅工程,呢啲嘢如果你唔成为立法会议员嘅话,你连呢啲嘢都攞唔到…”

HCCC69/202

来源:法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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