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2.28
壹传媒创办人黎智英与《苹果日报》3 间相关公司，被控“串谋勾结外国势力”等罪，案件周三（28 日）在西九龙裁判法院（暂代高等法院）展开第 34 日审讯。
前《苹果》副社长陈沛敏早前供称，黎还押后曾著同事“撑住”，辩方指张曾代黎转告同事“不用担心我”、“对我来讲，系造化、有机会定落嚟睇吓书”，未有叫同事“撑住”；而陈撰写的文章，亦提到黎称“我会撑住，但我唔会叫出面啲人撑住”。陈解释，当时正值“47 人案”，她理解黎称“出面啲人”是指“政界或社运界佢识得嘅人”。
陈另确认，在黎被起诉前，她不认为《苹果》有违反《国安法》，提到 2020 年 8 月黎被捕时，虽然警方有搜查报馆，但当时说法“唔系针对新闻材料”，涉案人物如李宇轩亦与《苹果》无关，所以据其认知，“以为系同新闻报道冇关”。
案件由高院《国安法》指定法官杜丽冰、李素兰及李运腾审理。控方由副刑事检控专员周天行、助理刑事检控专员张卓勤、高级检控官陈颖琛代表；黎智英由资深大律师彭耀鸿、大律师关文渭及有香港执业资格的新西兰御用大律师 Marc Corlett 代表。
陈：黎亲提建议难置之不理
陈沛敏第 13 日作供，继续接受辩方资深大律师彭耀鸿盘问。陈早前供称，黎智英就美国大选报道提出意见，又指示如何处理七一立法会冲突报道。辩方展示两人通讯，黎称“例如今日的头条我们是否可以找退休警官或前 ICAC 官员撰写些 insight （见解）融合其中？Just a thought.（只是一个想法）”，陈确认。
辩方又展示黎向陈转发民主党前主席李永达的讯息，并询问“是否可以像他提议再处理？”，显示黎仅提出建议。陈形容黎是客气，“但佢亲自咁样提出嘅话，我好难置之不理咁啰”，又指张剑虹亦得悉黎的建议，“张生都会问我个跟进、进展点样，咁所以我话视之为要去执行嘅一啲事啰。”
辩方另展示，黎向陈转发英国保守党人权委员会副主席罗杰斯（Benedict Rogers）的讯息，称“不知道你会想如何处理，是由罗杰斯传来的（中译）”。辩方指，黎其后没跟进这建议，而是让陈决定？陈表示，当时根据新闻判断，未必会重视罗杰斯传送的新闻稿，但黎再向她发送讯息，她会认为“黎生觉得呢个新闻稿系有新闻价值”。
陈续指，“咁我会理解黎生作为我哋老板，佢推荐我哋去出呢个新闻稿。”辩方指，另一种演绎方式可以是，罗杰斯与黎为朋友，所以黎感到有责任协助对方把讯息转发给陈，但陈仍有最终决定权？陈重申，当时的理解，是她上述供称的理解，又指已婉转告知黎“我哋已经收到（新闻稿）”，但黎仍持续向她发送相关文章。
辩方引“开天窗”例指没问黎意见
陈同意但不知张剑虹有否告之
辩方指出，陈可自行作出编采决定，如 2019 年“三罢”期间，报纸头版“开天窗”，是否都没有问黎意见。陈指她本人没有，但她告知张剑虹，张同意其做法，“咁我唔清楚佢有冇同黎先生讲”。
至于《苹果》于 2019 年 9 月 1 日的头版报道〈港铁大搜捕酿元朗恐袭2.0 速龙无差别殴打市民〉，辩方指陈与林文宗自行制定标题。陈确认，当时同意将 A1 改为 8.31 太子站事件报道，并指“我同林文宗先生都知道，黎生好重视警暴呢啲新闻”。
陈确认未曾听见黎提倡港独
另外，辩方围绕《苹果》论坛版运作提问。陈确认，曾向主笔杨清奇转交读者投稿，又向他推荐写手，包括有线前采主林妙茵及公民记者萧云。她解释，提出建议后会由杨作决定，“虽然佢请假要我签，但冇话我要指示佢点搞佢个论坛版”。
辩方再展示讯息，显示陈问杨“桑普有冇定期专栏？老板建议找他写”，杨回答“他的文章怪怪的，而且公开主张港独，所以一直没敢让他开专栏”。陈确认，桑普最终没有撰写专栏，指杨提出他有保留，故她向张剑虹反映，张表示“有法律考虑就算啦”。
辩方追问，在陈认识黎的多年以来，黎是否从未提倡港独？陈指“冇听过佢讲有咁嘅主张”，亦没与他深入讨论此问题。法官李运腾问，那么黎有否表示反对港独？陈形容“我唔记得佢系咪用‘我反对港独’表达佢意见。”
陈：黎被捕前不认为《苹果》违国安
警搜报馆称非针对新闻材料
辩方于庭上播放 2020 年 6 月《苹果》 25 周年报庆片段，见黎发言称“我哋对住《国安法》嘅做法系，你哋用返你哋对自己嘅责任，对社会嘅责任、对你个家庭嘅责任，去做呢份工作，冇人会逼你点样去做，冇人会逼你做烈士，但系你哋攞住你哋个良知，攞住对自己嘅良知、攞住对社会嘅良知去做，我唔会叫你哋点去做”。
辩方指，黎的说法是著同事不要违《国安法》？陈形容，“我谂佢系一个好空泛嘅讲法，留喺度都系自己嘅决定，留喺度返呢份工。”
陈确认《苹果》有采取行动避免违国安
辩方续引述《国安法》生效后，黎及陈的通讯，显示黎指“看了国安法细节吓了一跳⋯香港将无法治和自由，政府行政无法无天⋯先要想好策略对付，不容鲁莽。”辩方指，当时他们认为要采取行动，避免触犯《国安法》？陈确认。
辩方另指，黎于 2020 年 12 月被起诉后，张剑虹向陈发讯指“老板在副刊、Twitter live、Twitter post、外媒访问，不少被列出来为证据”。陈回应，有人问是否需征询法律意见下架。辩方形容，当时他们有采取进一步行动，把黎部分文章下架，《国安法》生效后，《苹果》亦有行动避免违法？陈均同意。
辩方续问，在黎被起诉前，陈并不认为《苹果》有违反《国安法》？陈确认，指 2020 年 8 月黎被捕时，虽然警方有搜查报馆，但当时说法“唔系针对新闻材料”，涉案人物如李宇轩亦与《苹果》无关，所以据其认知，“以为系同新闻报道冇关系嘅”。
辩方重申，黎没吩咐他们做一些可被视为违反《国安法》的行为？陈指“可以咁讲”，但黎的“Live Chat”及专栏文章，继续在《苹果》电子平台及实体报纸推出，虽然陈没参与制作内容，但同事亦有刊登文章。辩方续问，若陈知悉内容违国安，便不会刊登？陈同意，指张剑虹亦提醒他们要小心处理，但基本上不会改动黎的文章，亦没参与制作“Live Chat”。
辩方：黎还押后指不要把其新闻做太大
辩方续指，黎被还押后，只表示会“撑住”，但没有要求其他人“撑住”？陈指，记忆中黎有向同事讲“撑住”。辩方引述 2020 年 12 月张剑虹与陈的对话，当时张向陈转述黎的说话，指黎说“不要把他新闻做太大”，黎又指“不用担心我”、“对我来讲，系造化、有机会定落嚟睇吓书”及“乱世，仍然要往前行”。辩方指，讯息没提及黎要其他人“撑住”？陈指“呢度冇用呢个字眼”。
辩方续引述陈于探访黎后撰写的文章〈文明能压碎情怀不衰 无论枯干山水〉，提到“他说读报看到有关 47 人案的文章，很感动。‘我会撑住，但我唔会叫出面啲人撑住啰。’他的意思是，香港情况太坏，叫人撑住，撑下去的人承担的代价可能很大。”陈庭上解释，黎提及“47人案”，而黎有政界朋友，当时理解黎指“‘出面啲人’系政界或者社运界佢识得嘅人。”
HCCC51/2022
来源：法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