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我们现在有两个相反的力量,一个是野蛮要跟文明搏斗,我觉得我们有一种走向野蛮的趋势。最近几年来走向野蛮的趋势是越来越厉害,你从网上看到人的发言,某一部分人用的语言和被看重的那些人水平越来越低。
我原来说我不想讲话的,我有一种“欲语无言”的感觉,因为最近一段时间我经常听到的都是令我感觉到没话可说的。违背常识背离知识,简直多得不得了,天天听到这本书被禁了,明天听到那个书下架了。还有听到说,不要公开说下架,出版社自己再偷偷把它买回去,不许传播某一书。这种事简直是越听越觉得难受。
我们光靠老人是不行的,真正有行动能力的还是在职的,各种岗位上正在做事的人,而不光是说话的,这是一个。我刚才听了很多人讲的我都很有启发,我觉得如果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话,那国家当然很有希望,但是事实上我意识到这是少数,那么我现在只想讲几句话,一个是我们这个是“走向世界走向文明”,可是我们现在有两个相反的力量,一个是野蛮要跟文明搏斗,我觉得我们有一种走向野蛮的趋势。最近几年来走向野蛮的趋势是越来越厉害,你从网上看到人的发言,某一部分人用的语言和被看重的那些人水平越来越低。
还有一个是说“走向世界”,虽然我们每年有成千万的人出国,但是实际上在思想上,我觉得从主流所要宣传的来说,是越来越走向闭塞。包括刚才说什么国学孔子学院这些个东西,就是说这个趋势是这样。所以这两种谁战胜谁的问题,造就中国走向哪一个方面。因为我们不能用成王败寇的眼光来看历史,历史上野蛮战胜文明的情况是常常有的,并不是没有的。作为整个世界的潮流,我相信周有光老先生一直跟我讲“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他是很乐观的,世界潮流总是要往进步方向走的,人类的历史是前进的。
可是作为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一个就算是有非常悠久历史的国家,它不见得不会沉沦。我问过他这个问题,我说那你没走到以前它就掉下去了,走过一个坑就掉了怎么办?他说那世界上有很多民族都曾经一时辉煌就沉沦了,好像不可避免。那么我自己认为我对中华民族有非常深厚的感情,我不希望它在世界潮流里头一下子就沉沦了。故一时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后人1000年之后说这儿有一个曾经被消灭的古代大国,我总是不希望有这样的一个情况,所以我觉得他乐观我悲观,其实想法是一样的。
另外我想要说的就是,人们在说到中国的时候,指的是什么?是指的领导加主流媒体呢,还是指的广大十几亿的老百姓?十几亿的老百姓里头的想法是各式各样的,非常不一样。不见得都是健康的。但是我觉得现在我们说中国,说我们自信,谁自信?谁自卑?我觉得这个常常混淆,我自己认为我的思想已经跳出了“仰望名君”的这样一种思维模式。就是说没想到中国好像都是说某人在想什么,他就代表中国想的,我觉得并不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所以我想必须要打破这样一种思维,就是某一个大人物加上主流喉舌就等于中国。在我们想到中国的时候到底想什么?比如说这个敌对势力亡我之心不死,这个我是谁?它亡谁?首先有没有想亡什么人?但是这个我,我跟谁等同,我跟谁认同,这个我就觉得就非常重要。
最后,我们说“走向文明,走向世界”,这其中最大的阻力有两个方面。一个是我们叫它极端民族主义,我管它叫国家主义,还有一个是民粹主义,这两个东西,现在在我们现实的存在里头是走向法西斯的一种力量,而且有相当一部分并不弱。我不知道强到什么程度,可是相当普遍,而且最容易激起来的就是民族主义。一说有敌对势力马上就可以弄一大批人起来。我认识一个卖菜的,他天天骂政府损害自己的利益,可是一到“阅兵”,一说小日本怎么怎么样,他马上架式就起来了。我觉得这样一种思想就是民粹主义,对我们走向文明是一个巨大的阻碍,其中出路在哪头呢?
刚才讲到光,很多人讲到圣经上说要有光,还有有光先生,这个光是什么?就是启蒙,启蒙是enlightment,这就是光。让智慧之光驱散愚昧。这个愚昧里头最重要的目前就是一个民粹主义一个国家主义,我觉得这两个是跟世界潮流格格不入的,所以我现在想到就是这两点,跟我们“走向世界、走向文明”的主题相契合的一个阻力。那么从现实来讲,从我能够预见的未来来看,大概我可能是目光不够远大,我还是很难乐观起来。
(搜狐文化郭冠华整理)
来源:搜狐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