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打虎第十九章:易家坳武松打老虎;民选会牛B当村长

林冲见美美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赶紧拨打120急救,须臾,救护车赶到,林冲将易美美送至医院。

话说易美美躺在担架上,入得产科,林冲欲跟进,却被护士拦住道:“男人不得入内,在此候着!”道罢,将玻璃门关了,急得林冲在门外团团转。

此时林冲糊思乱想:“以前张艳兰没生育,总怪我林冲没本事,今天的事实证明是你张艳兰身体有问题!易美美现在生产,说明我林冲是地道的男子汉!若是生下一对双胞男婴,咳!……如果不是双胞男婴,生下一对龙、凤子女,也是我林冲的造成化,再不成,生下一个胖小子,也是我林冲……”思忖间,只听得护士在里面大声道:“林冲!”

林冲赶紧将头伸至窗口,那护士怀中抱着一个胖婴儿,道:“你是林冲?”

林冲道:“正是。”

护士笑道:“你看看,长的好漂亮!恭喜你得了一位千斤!”

林冲急忙看来,那婴儿才生下来,似乎认得亲爹,眼睛虽未睁开,那小脸分明堆满了亲情与笑意。

……

却说林冲官场上不但未升级,反倒坐了几个月牢,在家里却升了级做了爹。此时,林冲小心翼翼在抱着女儿,在易美美病床前踱来踱去,美美心里却挂念着老家,便对林冲道:“明天我便回老家去料理家事。”

林冲慌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坐月子期间,哪里经得住长途跋涉?”

易美美道:“总不能丢下老家的大事不管吧?”

林冲道:“我若是走得开,便专程往你老家去一趟。”

美美道:“你惹是能去,最好!比我去都强,男人打得事开。”

林冲道:“你这里……”

美美道:“我这里有姐姐照顾,不用你操心。”

林冲莫名其妙,道:“你哪里来的姐姐?”

美美便将与扈三娘结为姐妹的事说了,只是将与陆谦的事及安装摄像头救林冲的事给隐了下来。说完,又打电话与扈三娘。

晚上扈三娘过来,美美将目前的处境与三娘说了,三娘道:“老家出了这等大事,还如此磨磨蹭蹭!这里有我,林冲你只管放心前去!”

翌日,林冲备了盘缠银两,乘开往四川的火车,往易美美老家去。

话休絮繁,却说林冲乘火车达四川清水县,转乘汽车往易山镇。

林冲到得清水县汽车站,买了票,才上车,就见车上闹腾腾的,一个老汉揪住一条大汉的衣裳不肯放手。

那大汉身材高大,衣着陈旧,也没甚么行旅,若不是他的手指间夹着一张汽车票,人们还以为是个乘偷车的流浪汉。因车顶不高,那条汉子在车里抬不起头,也不作声,身子不动,任由那老汉抓扯衣裳摇来晃去。

只听得那老汉道:“你恁地偷到老汉身上来了!走!与我到派出所理论!”

旁边几个不明真相的男女也在旁边起哄道:

“好人不做,如何却要做贼?”

“赶快将赃物还与人家!莫耽误大家的时间!”

“君子好财取之有道,如此健壮的汉子,又不是赚不到钱。”

……

那老汉见大家帮腔,越发放肆,竟然踮起脚,扬起手来打了那大汉一个耳光,那大汉这才大声道:“我从不干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这老头恁地纠缠,我若是出手,一拳便可结果你的性命!休要冤枉好人!”

那老汉道:“刚才我的钱包还在口袋里,在你面前站了半分钟便不见了,你说我的钱包哪里去了?不是你是哪个?”

那汉子道:“你又没有雇我看护你的钱包,我如何晓得?干我甚事?”

正闹腾间,那老汉的钱包却从裤脚底下露出半截来——原来那老汉裤口袋线缝散了,那钱包便从破缝处慢慢滑落。

众人见了,便又哄笑老汉:

“弄了半天,是你的鸡巴要钱用啊,哈哈哈……”

“自己偷了自己的东西,贼喊捉贼!”

“这条好汉算是忍得住,换了我,无端挨你一个耳光,我一定十倍赏还!”

……

那老汉满脸羞惭,只得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嘴巴,道:“是我老糊涂!”

须臾,车子启动,众人各自上座,恰巧林冲和那大汉邻座。

林冲对这大汉心生好感,从背包里拿出两瓶小酒,递一瓶给那汉子,问:“好汉高姓大名?”

那大汉也不推辞,接过酒来,打开瓶盖,喝了一口,也不急答姓甚名谁,只道:“端的好酒!前日我也吃过这等品牌的酒,没甚气力,恁地比这酒差远了。”

林冲道:“这酒是我托朋友从官场弄来的特供酒。”

那汉听了顿时发作起来,忿道:“这些狗官!为政不作为,打假走过场!老百姓吃伪劣假酒,他们却吃特供!……”

——原来宋时,衷心为民办事的清官不多,导致伪劣产品屡禁不止,为保他们自己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便派专人认真监督生产质量过硬的物质专供机关官员及其家属享用,故称“特供”。

那汉子发泄了一通,便道:“在下姓武名松,家中排行老二。”

林冲道:“江湖上多闻说武松打虎,可是足下?”

武松道:“正是在下。”

林冲道:“不期今日却在这里相会。多幸!多幸!”

武松道:“好汉高姓大名?”

林冲道:“不才姓林名冲。”

武松道:“莫不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林教头?”

林冲叹道:“也做过十几年八十万禁军教头,不过如今是老百姓一个。”

武松道:“你看如今老百姓闲谈,说得三、两句,便喋喋不休地唾骂这些专权盗钱的王八鸟官,林兄呀,当老百姓好,虽然少几个臭钱,但不挨骂。”

林冲毕竟做过以权谋私行贿受贿的勾当,心里惭愧,便急忙将话题岔开,道:“闻十年前武松打虎,却是恁么回事?”

武松道:“说来话长,那时老家易家村好不容易通了电,适逢大旱,我家承包的三亩水稻须从墈下渠中用电泵抽水救急。叵耐负责水库用水调度的江虎和管电的贾熊狼狈为奸,村民并不少交水费电费,那厮却额外收甚么‘优先’费,谁家送烟酒与他,便优先许你用水用电,若是不送,休想得他半滴水,用他半度电。那俩厮手里有水、电权,横行乡里,看哪家不顺眼,便停哪家的水电,村民怕他俩个,便称他们为水老虎、电老虎。”

林冲叹道:“孔子说苛政猛于虎,原来乡下手里有点水、电权的小吏,也恶似老虎。”

武松道:“老虎吃饱了还晓得收敛,这水、电二虎却贪得无厌,又与村里恶霸牛二勾结,敛刮百姓钱财。”

林冲道:“却是恁么个敛刮法?”

武松道:“牛二开了一个烟、酒铺,水、电二虎便将敛刮来的烟、酒按价退与牛二,牛二抽二成‘过手’费,那水、电只收百姓从牛二家买来的烟、酒,别处买来的烟、酒一概不收,如此一来,那收来的烟、酒便成了现钱入了水、电二虎手里。”

林冲道:“恁么不向上级告二虎的劣行?”

武松道:“村民多次报告,上面因得了二虎的贿赂,便都置若罔闻。”

林冲道:“有关部门没一个说法?”

武松道:“上面一个屁都没放,有甚么说法!没奈何,上面不给说法,我便给这二虎一个透彻的说法!”

武松泯了一口酒,道:

“那日傍晚,江虎、贾熊在易家坳树阴下水渠、电杆旁边喝酒,我是先礼后兵,上前道:‘我家三亩稻田皆已龟裂,再不灌溉,只怕颗粒无收,还望二位方便则个,接通电源抽放些水救急。’那江虎道:‘个个都如你这般喊接电便接电,喊放水即放水,岂不乱了套?还要我俩个调度作甚?无规矩不成方圆,你是晓得滴。’我便挑明道:‘今日我非要水、电不可,却没有烟、酒相送!’贾熊道:‘你又不是我的龟儿子,休想得半度电半滴水!’听了此话,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哪里还按奈得住?大声道:‘今日我便是你的活祖宗!’道罢,便强行拉开电杆上的电闸抽水灌田。江虎、贾熊见状,口里嚷道:‘翻了天了!造反了!’各执一根哨棒打将来,我眼疾手快,早躲开,端起小桌上那碗鱼汤,往贾熊脸上只一泼,那厮被热汤一烫,痛得早丢了哨棒,往水渠边洗脸去了,趁江虎发愣,只一扫堂腿,便将那厮扫翻在地,便如景阳冈打虎一般,将那厮按在地上痛打了一回!——这便是易家坳打虎。”

林冲听得入神,道:“后来如何?”

武松道:“后来,俺将江虎、贾熊绑在电线杆上。村里人见状,视而不见,各自挖开田墈,让水自由流通,俺将江虎、贾熊绑了整整一夜,那水也抽放了整整一夜,水渠上村里几百亩龟裂稻田皆得救急。”

林冲道:“后来如何?”

武松道:“武松打虎得了痛快,却惹了大祸,易山镇虞侯闻之大怒,定要将武松打入大牢。武松深知那监狱是折磨我等草民之地,武松万万去不得,便在乡亲们的掩护下走脱了,不想这一走便是十年!”

林冲刚从监狱出来不久,深知那里面的黑暗,听了武松这番话,点头叹道:“权力不受有效监督的结果,便是权力及处必存贪腐!”

武松道:“仁兄忧叹有甚么鸟用!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遇上不讲正义、法理、道理而冤屈良民百姓的无耻恶霸官吏,万般无奈时,他们不给你一个说法,你便是拼了死,也得给他们一个说法!喝酒!喝酒!”

……

话休絮繁,且说林冲、武松同行,到得易家村。

武松疾步来到自己家门口,却见破旧的土砖老屋年久失修,越发破烂,门上的铁锁锈迹斑斑,屋顶多处垮塌,眼见得东面那堵墙,歪斜一尺有余,随时可能崩垮。武松问邻人,才知自己逃脱后却牵连了哥哥武大,被易山镇张虞侯多次找茬逼迫,无端关押,江、贾二虎又故意不与水、电,武大无法在此安身,只得远走他乡,至今音信全无。

那武松在家门口站了足足一个时辰,欲哭无泪,只得来寻林冲。

却说林冲找到岳父易大爹,那易大爹因山洪暴发,山体滑坡导致房屋垮塌,妻、儿丧命,孤身一人,兀自坐在废墟边发愣,不言不语已是三天三夜!直到林冲找来,说明来意,那易大爹才紧攥着林冲的手,老泪纵横,道:“如今剩下我一把老骨头,还有甚么想头!原是想见女儿最后一面,现今见了女婿也是一样。”说罢,便纳头往那株老槐树撞将去,慌得林冲急忙拉住,道:“岳父大人千万莫生这个念头!往后有小婿生活,便有岳父的饭吃……”

说罢,将易大爹带至锦儿父母家。

却说锦儿死后,林冲当时给了二十万与锦儿父母,那俩老口拿了这些钱在乡里砌了新屋,有这些钱,在这穷乡僻壤的易家村,锦儿家也算得上富户了。今见林冲来访,那俩口十分高兴,将林冲迎接入屋,杀鸡宰猪,沽酒置肴不在话下。

林冲又托锦儿父母买了香烛纸钱,往锦儿坟上拜祭了一番。那锦儿父母见林冲对一位逝去的小保姆如此情深义重,认为林冲是条好汉,招待林冲更加周全。

正待晚饭时,武松过来了,锦儿爹念及当年武松打虎使得家里几亩水田得以灌溉的好处,忙将武松迎接入屋。

一时摆上菜肴,拿出自家酿的村醪,大家入座。

林冲问武松:“贤弟家人还好么?”

武松低头不语,一碗接一碗只顾吃酒。锦儿爹代为答道:“自他打虎后走脱,武大便成了替罪羊,被易山镇的张虞侯及江虎、贾熊迫害,三天两头便被叫到衙门里问话挨打,又断了他家的水、电,那武大实在无法安身,只得背井离乡,到别处谋生去了。”

林冲叹道:“在张虞侯、江虎、贾熊那厮们的眼里,他们无法无天理所当然,老百姓稍有抗争,便是大逆不道!”

武松咬着牙,一字一句道:“这些狗官吏!若是再逼得我走投无路,我武松如不给他们一个说法,便不是好汉!”

……

恰在此时,门口进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条下河牌香烟,一条新毛巾和一包槟榔,笑嘻嘻地塞到锦儿爹手中,道:“今晚八点整,村里开民主大会,选举村长,您老人家一定要参加啊!”

见易大爹也在,便也塞了一条烟、一条毛巾和一包槟榔与易大爹,道:“易大爹好歹也抽时间行使您老人家应有的人权罢。”说罢,退了出去,又往另一家送礼去了。

锦儿爹赶到门口,扯住那人道:“武二爷回了,他也有选举权的……”

只听得那人道:“甚么武二、武四!,我这花名册里并无他的名字,免了罢。”

锦儿爹道:“我看见上次村里领地震救济金,花名册上有他们兄弟的名字。”

那人道:“您老家莫缠我了,还有三、二十家未走完。”

锦儿爹摇着头转回来坐到餐桌边,叹道:“只有他们说话的理,没有我们说话的份!”

林冲道:“这个人是谁?如何通知开会还要送礼?”

锦儿爹道:“此人是本村村长牛二的崽,仗家里有些权势钱财,上会巴结官,下会拉拢平民百姓,村里人都称他‘牛B’,是易家村的村长,今晚开会,村长换届,他想连任村长,便挨家挨户送礼,是要大家投他一票。”

林冲道:“如此贿选,有钱才能当村长,没钱有本事的人选不上,甚么民主选举!算个鸟!”

锦儿爹笑道:“若是不搞民选,牛二便可不通过村民,一直当到死,临死便可直接任命他儿子牛小B当村长,连送礼也免了!如今虽是贿选当村长,挨家挨户送礼便是他的本事。比那直接任命还是前进了一步。”

林冲道:“当村长有甚么好处?值这些鸟人恁地争取?”

锦儿爹道:“当村长有权,有权就有好处,按牛二的说法,他家送礼,就是投资,投了资再得好处也是天经地义的,比如说:前年村里地震,后来上面拨来救灾物质和捐来的救济款,都是先到保正、里长、亭长、村长手里再由他们拨发给村民,到得村民手里的就几十元,几件旧衣服。高档的物质如帐篷等,都分发到牛家的亲朋戚友了,至于村里到底领了多少钱,也没个透明账,因为牛家当村长投了资,又有钱有势,村民们心里明白,都不道破,为图个家庭平安,谁敢与牛家争口?”

林冲叹道:“我一入村,见依山傍水的那栋三层楼的别墅洋房,甚是气派,现在想来,必是牛家。”

锦儿爹道:“牛家不止这栋洋楼,清水县、易山镇都有他们牛家的房产。”

武松道:“牛二那厮原本是个好吃懒做、吹牛拍马的泼皮!没见他种过地,也没见他做过甚么正当的买卖,以前就与水、电二虎勾结鱼肉乡民,也不知这厮使些甚么手段,竟成了富甲一方的先锋人物了!甚么世道!”

……

话休絮繁,且说翌日,林冲带了易大爹,准备回东京,武松回村没个住处,在易家村安身不得,便与林冲同路出村。至清水县,林冲问武松:“贤弟欲往哪里?”

武松道:“我有一位铁哥们,叫施恩,在天昏县郊快活林开了个酒店,听说生意还做得好,如今只得投奔他。”

林冲道:“莫不是江湖上称地伏星金眼彪施恩?”

武松道:“正是。”

林冲道:“传闻那是一位讲义气、重友情的好汉,贤弟投奔他,也算是有了一个好去处。”说罢,从包里取出二千银票,道:“区区薄礼,还望贤弟笑纳。”

武松急忙接了银票,道:“实不相瞒,仁兄是雪中送炭——我如今身无分文。日后武松若有余钱,定如数奉还。”

林冲道:“值甚么!贤弟说奉还便是把林冲看成了外人。还望贤弟一路保重!”说罢,携了易大爹,往火车站去了。

武松目送林冲走远了,方才转身往汽车站去。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来源:共识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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