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第一次听到这首歌是在老掉牙的《一江春水向东流》电影里,一个并不完整的背景片段,女主角那一款绝版探戈流光不浅,那一座孤岛天堂里纸醉金迷的欢场涵盖的不 仅是醉生梦死后的死里逃生,世事如残般的种种无奈和不能承受的生之轻薄,一江春水尽向东流。后来邓丽君把这首歌演绎到了空前极致,尽管世人皆说李香兰此曲 曾唱红了当晚的整个天空,没人敢怀疑李氏香兰魅艳之大俗举国无敌,我更相信邓丽君烟波之脱俗后来无者。

准确说这是一首俗到大雅的流行小调,在三十年代的那个距委员长庐山《抗战宣言》不足一年的那个前夜诞生了这首靡靡之音,这也是当时真正摆脱了民歌小调的准流行曲。如果说《秋水伊人》还存留着那么一丝东方丽人之哀怨,如果说《五月的风》尚还徘徊在西风渐进时的旧式人文之最后的理想里,如果说《疯狂世界》那迷途的探戈彰显的只是一种 年少时的轻狂,如果说《蔷薇处处开》只是一朵土生土长的家养小蔷薇,《何日君再来》则出污泥而不见有染,这是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里几乎唯一的一首不含泥土味的流行歌曲。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世界级的流行歌曲,她当之无愧地具备了世界级流行歌曲的所有元素,她唯一的缺点是生不当时,这首歌应该诞生在和平年代而不该降临在抗战前夜。该曲的曲作者刘雪庵一生写过好多首抗战颂词,这是他唯一一首靡靡之音,要么大俗要么大雅,人就是这样,尤其是身处那个年代的文人。就像明末清初的那些个才华横溢的大才子,清军的入关江山的易帜奈何不了几多文人之雅思,我们的文人更多时会在大时代的巨变中有那么些短暂甚至长久的沉沦。

我相信文人也是人,是人都有弱点。更多时候文人的伟大人格只能存活在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里,在一个民族的非常而绝望的时刻,文人们更多的是在沉默中自慰或者消亡而不是振臂一呼。

“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今宵离别后,何日君再来……”张爱玲如是,李香兰如是,刘雪庵亦如是,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他们文字和音韵无边的想象和忘情之着迷。艺术终究是一件永恒的伴侣,当我们拨不开历史的迷雾时,历史是一本旧账,当我们还原于当初的文本原味或流连于昔日之音韵流淌,我们集体迷失在旧日的尘烟里。

这也是唯一的一首既被当时的国民党禁止,也被后来的共产党禁止过的流行歌曲。当时党国的禁令没错,大敌当前我相信这样的流行歌曲具备的软杀伤力,我们无须为她辩护,尽管她本身度无错。她只是生错了时辰,如果这也算错的话。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D-20E0fU2w

何日,君再来

每次引吭K歌,每次点到《何日君再来》,每次众裙衩唱到“殷勤频致语,牢牢抚君怀”,我都一次次重复激动并感言在座美女,看旧时女子咤紫嫣红意风情万种事,那种媚到深处的千般艳骨,那一小回转的绝色流态,那一派期盼待许的眼神。

我相信美人的一句“牢牢抚君怀”唱出的不仅是千般柔情万紫流艳,今天的山寨版日式抚摸远不可同日,当今美女的纤纤玉指无论多柔多软多么撩情,旧时佳人的一个眼神胜似万千红颜的浪声骚媚。那是一种小楼一隅的暗香轻浮,若有若无的心灵暗扫,一声郎君随风落款,美人的残章艳俗偷渡,花枝待惊颤拧粉态夜色缠颠。

我想若和旧时女子争香斗艳,本人毫不怀疑当今美女一定个个胜出,这是一个空前造美的时代,高大上的现代生物科技可以让恶梦中的恐龙成为淑女的天香,让平庸的女子成为绝代佳人,让一代佳人化作仙女光照人间。

一个可以批量一线明星高保真充气娃娃的年代,一个任意改写女人身上的任何零件的年代,一个让女人的胸膨胀到可以横扫千军的年代,一个让女人的暗道吃紧到让天下男子窒息至死的年代。

但只是,我完美无缺的当今女神们似乎少了点小频致语的素色殷勤,更却集体遗忘了旧时娘子不说丝丝入扣哪怕强颜“牢牢抚君怀”之丁点闲愁。

她们是真忘了还是,压根她们就没怀上。

来源:澳洲网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