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具体日期未得到证实),安徽的侯(身分证上被误写为“候”──编按)文豹先生被中国安徽省地方司法当局刑事拘留,涉嫌罪名是“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

这是今年以来第几件此类案件呢?笔者没有统计过。反正是又来一个“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

多么可怕的罪名!多么可厌的“罪犯”!大概人们要以为犯这罪的人面目很可憎吧?

然而事实却不是这样。由于命运的安排,我见过侯文豹先生几次面,也跟他谈过几次话。侯先生给我的印象是和善、热情、好动,这大概既与他的性格有关,也与他的年龄有关,他才30岁左右,通常30岁左右的青年总是热情好动的。表面的印象是如此。或许表面的印象并不能真正体现人的“本质”,因为人原是一种很会装饰自已的动物,恶的能装成善的,丑的能装成美的,假的能装成真的。那么,实质性的侯先生又是一个什么人呢?我跟他有限的几次接触,从与他的几次闲聊(我们当然只是闲聊,并不能如职业政治家、革命家似的作所谓的正式的会见)中得知他从事过农工维权活动,还为此受过所谓的劳教。问他何以谋生?他回答了。其实他是什么也没有答,后来想想也对,他能作怎样的回答呢?象他这样的与当局作对的人又能怎样谋生呢?外出打工吧,当局监视着,说不定哪一天就悄悄地与他的老板说一声此人有问题反党,于是吓得老板赶紧将他送走。在家呆着吧,天上又不能掉下饭来吃。只好写些文章,文豹,文豹。文章如豹,文章写出来照例是维权的、批评的、呼吁的,照例是为官方不高兴的,国内自然不敢发,于是就发到海外去,但一到海外就成了反动网站.反动刊物。在我们的好政府眼里,海外的技术是不反动的,否则也就不要引进了,海外的思想、理念、政治经济文化法律制度就很成问题,不加上反动或不合适的标签,就难免有人学习并呼吁借鉴,而一旦借鉴过来则原有的就不能再用,这是万万不能的。

现在侯先生要为他为海外网站写稿而付出代价了,这代价就是他的失去自由,还不知道究竟要失去多长时间的自由,这要看决定他的命运的那些人如何作出决定。辩解是没有用的,因为在这方面从来就没有过成功的辩护案例,只有仍然是来自海外的压力才会对此类案件产生影响。构成侯先生的罪行的第二个因素是侯的参加绝食。就在他被捕的那天,他本准备在那一天参加维绝食的,但办事效率极高的官方在他采取行动之前下手了,官方成功地达到了阻止他参与绝食的行动,否则在那长长的维权绝食名单上又会出现一个新的名字──侯文豹。现在,身在牢房里的文豹是不能绝食的了,即使绝食,外界也难以确切知道。

据说,构成侯先生的罪状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竟然为他的朋友在他之前入狱的杨天水先生呼吁:他请求一切能够帮助杨的人对杨伸出援手,这也成了他的罪行。呜呼,中国!呜呼,中华!

写文章、绝食维权、呼吁营救受难的朋友,成了一个人构成犯罪的主要罪行,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呢?这又是依据一些什么样的法律呢?是什么样的意志在决定着这样愚蠢的政治决定—将那些持不同政见的人、依法维权的人投入监狱?不要忘记,现在是21世纪,不是12世纪。历史上的那些文字狱是有着深刻的时代背景的,即便如此,那些在中国历史上出现的众多的文字狱也无一例外地受到正义人类与后代历史的严正谴责。在21世纪的中国制造文字狱会让人们怎样看呢?诚然,国内的人们是被蒙着眼睛的,他们不知道真相实情不能参与发表意见,可是,在中国大陆之外的世界则没有被蒙上眼睛(蒙也蒙不住),那里总会有人对此现代的文字狱、野蛮的政治迫害发出抗议与反对的声音。谁能阻止在自由的世界里发出的自由之声呢?

我们的好政府完全可以按照自已独特的意愿(此意愿可不受正义人类的赞同)继续制造当代的文字狱,完全可以(他们有能力这样做)继续不断地将那些为中国人民呼吁争取权利的人们,将那些独立表达政见的人们关押起来,它也可以将本文的作者──一个当代的中国诗人与作家关押起来,但是它必须明白那已为无数的历史事实所证明过的真理:自由的声音是终将封堵不住的,人们有权利得到自由,包括言论自由。所有以强权暴力惩治自由言论的行为将被证明是愚蠢的至少是不智的行为。最后,我将以我国当代伟大的思想家、政论家东海一枭先生的如下判定作我文章的结束语:监狱为我等而设,而地狱则为尔等而设。(大意如此。)

文章来源:川歌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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