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世界上其他民族的历史,被钉在耻辱柱上的民族败类鲜有能咸鱼翻身的“鲜”例。但在吾邦,早己司空见惯。此外,还有一个极普遍的现象,文化人对远在天涯海角的“暴行”极易上火,稍经撩拨,立马就义愤填膺、仗义执言、十分生猛。但对发生在自己身边同样的恶行却大多“温柔敦厚”、守口如瓶、装聋作哑,甚至还有将盗贼颂作圣人,把恶政颂为德政者。谎言如故,败类飞扬。这么一道风景能缠绵数十年而不衰,究其原因,乃狼奶变异了人性。

《施琅》走红于殃视,偶而瞥了两眼,便欲作呕。起败类于古墓为眼前政治服务,论其拙劣,堪拔头筹。选择这么一个时间播出(施琅病死于1696年3月距今恰好310周年),对台进行心理“施”压恐吓,虽是用心良苦,只怕意与愿违。读了一些网上评论,发现有二个问题:一是自以为是,二是以今代古,特别是以今代古。都与狼奶有关。

试举两个小例子:

“……元与清都是中国,一些人继续反蒙排满是不应该的。我们必须承认历史文化赋予元与满的合法性,应该看到历史上民族大融合给今天的中国带来的正面意义,不应该长期陷溺于历史的伤痛不能自拔。我们应该从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长远利益和中国文化的价值要求来思考问题,不应该具有狭隘的种族主义倾向,这就是《春秋》”夷夏之辨“的根本含义。(《读经、儒教与中国文化的复兴──《原道》同人2004访谈录》)

自说自话,“一些人”是哪些人?现在有人“反蒙排满”吗?下此断语者完全是把历史上蒙满贵族的血腥政策与蒙满百姓绑在一起上秤,把如今的多民族融合与历史上的民族分属混为一谈。现在有人不承认“元与满的合法性”吗?元立国162年,清立国295年。如何去“不承认”?对蒙满政权的血腥和文字狱,今人又如何能去承认其“合法性”!现在有人“长期陷溺于历史的伤痛不能自拔”吗?持此论者若不是太自以为是,便是假作糊涂、无中生有。殃观黄金时段清宫戏长盛不衰,编、导乐此不疲兴犹未尽。对此景观谁若视而不见,硬说有“一些人继续反蒙排满”,恐怕是对号入座,误把“一些人”对族分四等、人分十类和文字狱的憎恨认为是“反蒙”和“排满”了。果真如此,那真是“美丽”的误会。“壮士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就曾遭人误读。岳武穆这阙《满江红》抒发的是对入侵者的仇恨,本与“反蒙排满”毫无关系。信口月旦者竟将其中的“胡虏”与今日之蒙、满同胞划等于号,实属荒唐。以岳飞所接受的传统教育,他若直捣黄龙成功,断不容象“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屠杀平民那样的血腥在自己的眼前发生。相反,在洞庭剿贼时,岳飞也不会因与逼上梁山者同属炎黄一脉便置上命于不顾而网开一面。盖因其心目中的“民”与“贼”根本就不是眼下某些人所认为的,纯以“汉”或“胡”来划分。为什么会出现以今日多民族国家之现实,乱套数百年民族战争、侵略与反侵略历史的荒谬呢?窃以为病在自以为是和以今代古。持此荒谬观点者甚至忘了世界上任何民族都敬仰忠勇仁义有气节之士,即使他是异族、即使他是宿敌阵营中的强手。任何民族对叛徒、对无操守无气节之辈都是鄙视的。“人从宋后鲜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秦桧后人的这两句诗就是明证。清王朝为洪承畴之辈立“贰臣传”,却尊奉抗清到死的史可法为英雄。正是为臣民树立荣辱榜样,教育天下重气节知操守。近日朝野大炒八荣八辱十六锅,若验以《施琅》,则令人啼笑皆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矣。何为荣?何为辱?半个多世纪国人侈谈国耻,何为国耻?明清之际与施琅生活在同一年代的大思想家顾亭林(1613~1682)说得好:“士大夫之无耻,是为国耻。”敢把历史耻辱柱上反复无常的施琅放下来涂脂抹粉奉为大英雄,这股勇气真也匪夷所思。狼奶对人性之荼毒,由此可见一“班”(编、导、审、播配套一班人马)。

另一个例子是抗击天下第一“强胡”、至死不改气节的郑成功,在我们的历史教材中,也被以今代古论者异化了。“丰功岂在尊明朔,确保台湾入版图”(张学良诗),大明的国姓爷竟被捣鼓成了为满清统一“中国”版图而冲锋陷阵的前部。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1662年6月,荷兰东印度公司派遣由海军提督巴尔塔沙.波特率众千余从巴达维亚出发,舰船12艘,各竖大纛,上书“支援大清国”,8月抵达闽江口五虎门。次年2月清廷批示“彼红毛人来船出力剿贼,殊甚可嘉。可否助战,着该王、总督等核议具题。所带货物,着委员监督贸易。”

1663年7月1日,波特再率16艘船从巴达维亚出发,8月底抵达闽江口,受到靖南王耿继茂的盛情款待。10月15日荷舰驶入泉州湾,耿继茂一干人等设宴欢迎,波特向耿继茂递交一封信,提出军事合作、自由贸易等11款,这个清荷联合出兵灭郑协议的第八、第九条中提到:

“第八条:克服金、厦两岛后,荷人必要时,得在二者之间,择其一或其他地域,以驻舰队,以防海贼攻击。

“第九条:克服金、厦两岛后,联军应驰往台湾,攻取此岛后,清军应将该岛以及一切城堡物件交与荷人,以供荷人居住。”

黑纸白字,对以今代古利用教材篡改历史、误人子弟数十年者,不啻一记大耳光。

要论眼下自以为是、以今代古“出类拔萃”者,则非《儒学联合论坛》刊出的中国社科院宗教所副研究员、《原道》主编、儒教研究中心秘书长陈明哲学博士就电视连续剧《施琅》的答记者问莫属,容稍摘一二略加点评:

(以下,记者简称“记”,陈明简称“陈”。方括号里面的文字是笔者的评论。)

记:听说这个剧本是您最先倡议搞起来的。那么我想问一下,当时倡议搞这个剧本主要是想向公众传递什么样的信息呢?

陈:施琅的电视剧是我最先倡议的。因为我一直关注台湾问题、钓鱼岛问题[文艺为政治服务,这是自以为是和以今代古的病根。]……我策划这个选题,主要是想唤起国人对台湾问题的关注,其次是想振作决策层对解决台湾问题的意志力和决心[自以为是、自不量力一至于此!].当然,我相信这个电视剧肯定能够挣钱,因为它本身既有很多的戏剧性因素,又有很多可以“影射”的东西。譬如说,满清由外来政权渐渐认同传统,李登辉由国民党蜕化为台独;为了解决台湾问题,康熙开始选用有才干的汉人出任军事实职等等等等。我曾跟广东老板开玩笑说,要是我来执笔,会看得叫人大呼过瘾的[广东老板此刻只怕正后悔误上了叛徒的贼船,大骂:无知小儿!误我不浅!]!

记:因为牵涉到历史上的满汉之争和现实中的台海问题,电视剧《施琅大将军》一经播出,就立即引发各方关注和猜测,随之网络上展开了一场对施琅历史定位的激烈争论。引发这么大的争论,是否在您的意料之中?有评论认为这是新儒家与汉族主义者激辩,您认为是这样的吗?为什么?

陈:现实中的台海问题已经是糟得不能再糟了!造成这一僵局的原因很复杂,但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民进党及其支持者不认同中国[为什么不直说民进党的支持者就是台湾的选民呢?彼所“不认同”的,恐怕不是“中国”,而是一党独裁的制度吧!]……

记:有许多人认为施琅是汉奸,您认为他是吗?为什么?

陈:当然不是[斩钉截铁,上头若无一丘之貉发话,再借给博士一个胆,量他也不敢下此定论]!……说他是汉奸,无非是根据两点:(1)他反对郑成功;(2)他帮助康熙打败“明郑”政权。……其次,投奔清廷;这时的清廷已经全面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己经有“奶”了!],并且通过执政政绩[举国一条辫子半个头]和文化归化[史无前例的文字狱]逐渐获得了自己的政权合法性,已经由一个“入侵者”转换成为“统治者”这样一种历史事实是很难纳入某个逻辑架构定性的[偷换概念,莫此为甚。成王败寇!生米做成熟饭了,就没有强奸犯了!].西部许多的民族曾经都是佛教徒,对“异教”的入侵做出了拼死抵抗。但在血与火的激逼下皈依伊斯兰教之后,现在已成为虔诚的穆斯林。除了一声叹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按此阔论,如果八国联军和日本“皇军”也用“血与火”“全面确立了自己的统治,并且通过执政政绩和文化归化逐渐获得了自己的政权合法性,”由一个‘入侵者’转换成为‘统治者’“了的话,中国人就只有做”虔诚“顺民了?连”一声叹息“也不应该有,也许还要歌之颂之。对陈博士、陈副研究员、陈主编这样为强盗和叛徒张目的”新儒家“,人们真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记:反对者认为,《施琅大将军》是“愚蠢的电视剧”,“正中台独分子的下怀”。您是怎么看的?

陈:前面已经说过,这纯属胡说八道。台独分子最怕的是全国人民制止台独事变的意志和决心[“愚蠢的电视剧”正如当年帮阿扁当选的导弹,“正中台独分子的下怀”。精辟!]……

记:厦门大学历史系罗耀九教授撰文指出:“有的论者为历史上的民族败类翻案,主观上也有为当前的政治服务的意图。”您是怎样看待他的这一论断的?……

陈:这位教授已经将施琅定性为民族败类,所以跟他讨论没什么意思[利用民族败类为当前的政治服务,一针见血!]……

记:……您提出:“应该把施、郑两家的恩怨跟大陆与台湾的关系区分开来,把施琅的私德与收复台湾的事业区分开来,把康熙作为国家的代表者与满、汉的冲突区分开来”,这是否就是您想通过这个剧本向公众传递的信息?您觉得对这些关系做出区分的意义在什么地方?

陈:……书和剧本都与我无关,他们的主题我不是很清楚[无知是力量的源泉!].我这里的这种区分是为了回应那些对施琅的攻击,因为还有些人扯到了岳飞等等。他们的思维架构太过简单,似乎是在用脚趾头思考。施琅做的无非是维护国家版图的完整[日本皇军的大东亚共荣圈若能建成,象陈博士这样踊跃“维护”大东亚共荣圈“版图”“完整”的“新儒家”肯定也是不乏其人的。此结论当然不是用“脚趾头”思考出来的,只能算是不入流的贱骨头。]……

所以说这种区分的意义主要是理论上的。再补充一点,我在网上跟帖说,政权既已暂失,岂能再容金瓯永阙[既已失矣且永阙矣,还有什么容不容的?行文不通若此而能任主编,怎不令天下读书人为之齿冷而废书长叹!]?……

记:有人批评您“把历史主义与实用主义混为一谈,完全失去了站在华夏文明本位的立场原则。无论出于什么动机,都是可鄙的。”有人甚至斥责您“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八字极准]!”……

陈:骂我的人和话多了去了,我从来不往心里去[无心无“费”]. 因为我心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他们脑子里缺的是什么[缺八字].华夏文明本位的立场,他们说得清楚么[!!!]?即使他们在道德上无懈可击,但关键时候也不过是“一死报君王”的可怜虫[“苟活报君王”,陈八字不以道德自诩,勇气可嘉。犹大有后,何不到中国社科院礼聘陈八字再为犹大“做”一把?].

要风是风,要雨是雨。陈博士的神采飞张与《中青报.冰点》李大同、卢跃刚编辑及中山大学袁伟时教授的灰头土脸宛若“新旧社会两重天”。由中宣部把守言路,汲引同类,起用民族败类为当前的政治服务,天下安能不乱七八糟,胡闹一气!

(2006-04-07)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