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巴黎,却已是秋天。钻出地铁口,站在蒙马特的地界望过去,路面是湿的,应该是刚下过雨。满眼都是围巾、帽子、皮衣和短靴,街上来往的人们身上都换了季。不过相隔两星期,去了趟普罗旺斯和托斯卡纳,再从阿尔卑斯山脚下折返,一路很多地方热得苦不堪言,没料想回来竟已可以呼出热气来了。

我们一时间没了方向。路的拐角是一家饭店,供应海鲜,店口摆放着鱼虾和贝壳类,底下铺着碎冰;路对面则是连锁快餐店,法国人经营的美式汉堡。朝四周端详,那个灯火闪亮的方向应该便是红磨坊了,那么另一个黯淡许多的方向想必是我们要投宿的旅店,它是紧挨着墓地的。

因为蒙马特离得近,所以第二天先是去了巴黎城里的别处,午后返回才去游蒙马特。对我,这是第三次来蒙马特,上一次来巴黎曾经到过这儿两次,但已经是九年前。当时是在都灵的一个艺术节上巧遇校友杨青青和她的德国丈夫飞苹果。青青当时已经是著名的形象设计师,飞苹果则是多媒体艺术家。他们热情邀请我,说:你可以来巴黎啊,要是不介意在我们家打地铺。如果是巴黎,谁介意地铺?所以我便有了原计划中没有的第一次巴黎之行。那时他们的孩子刚刚诞生不久,记得有个午后在他们的公寓,我看见抱着孩子的青青在落泪,问她为什么,她告诉我刚才小孩尿了,热烘烘的尿透过襁褓和衣服传递到她膝上,这种奇特的联系让她感动不已。记得辞别巴黎时,他们一再叮嘱我:回去赶快生孩子!当时我的确被他们说动了心。倘若真的听了他们劝,那么九年后的这次巴黎行就不该是两个人,而应该还有个7、8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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