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初的前夜,我在上海徐家汇,裹在汹涌人流里,不时从街头被裹挟到商场,到处商品打折。千禧之年,我不懂人们到底在庆贺什么。百年前这里,聚了一些徐姓村落,慢慢成气候,辟成一块徐光启后裔集散地。他的墓在不远处,围在高层楼房当中,退休老人围坐四周闲散地打牌。要不是徐光启与利玛窦交往,引进耶教,或我国不使用西洋历,所谓世纪末的概念就无从说起。说到底,节日是人为聚焦,慢慢显影的过程,用西洋历,讲民主与科学,跟世界接轨了。如今,好似世界万物倒过来绕日历在转,公元前的那些岁月躲哪儿去了。

标识还是不可或缺,世人的盲视靠此在地表上打印迹。十年,和百年一样,都是被抽空了的标识。

那天,亲戚从美国突然打来电话,说纽约双子塔正在着火要塌了。忙开电视,见高楼窜出熊熊大火,让人难以置信发生的事。大半个世界同时在电视机前目瞪口呆,电子时代之前不可想象。纯肉体直觉和后来理性探讨不同,这一幕或已成西方记忆经久不散的噩梦。引发的思想争论前所未有,就说朋友圈子,竟会分成截然对立的两拨。一拨善良老派知识分子,想当然袭击平民不可饶恕,且民主政体的正当性,使得普世价值可成抵御专制的杀手锏;另一拨激进的带民族情绪的现实主义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美国不也在轰炸别国时炸死平民。民主的政治正确无容置疑,问题是,美国同时是个政治现实中的国家主体,所有的问题聚在911混杂一块儿,过去不用怀疑的想法,一下子燃烧掉了。你怎么判断和下结论?中国的现实,和美国的,以及未来的错综复杂因子,你都得全盘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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