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蒋建丰驱车探病房,谢穆澜病榻思情人

1950年夏天,一群宪兵骤然而至台大附属医院,一行人排成两列纵队,驻守在台大住院部的门口并拉起了警戒线,上级命令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出入,住院部三楼的二号病房内,一群护士正在手忙脚乱地抢救谢穆澜,隔壁病房里忽然来了一位重量级人物,此人就是时任台湾国防部副部长蒋建丰。
蒋建丰从属下口中得知谢穆澜有苏醒迹象,于是连夜派国防部宪兵大队驱车鱼贯驶入台大医院。根据值班医生介绍:由于谢穆澜常年处於昏迷状态,她的病情比想像中要来的复杂,若这周时间内她无法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就极有可能全身器官衰竭而一命呜呼。院方从近几日对她的观察分析来看,或许是她的生命将要走到终点,所以才在昏迷状态中时不时地说些让人似懂非懂的胡乱之话。
只见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值班室里来回踱步,蒋建丰心中来气,值班医生的言辞稍有不逊就会遭致他的批评,可见他对医生此番推诿之词心中是极为不爽的,他提着嗓门质问道:现在不要听你的主观臆想,我要你明确告诉我诊断结果,谢穆澜这周到底能不能苏醒过来?
医生用一种近乎哀怨的语气说道:这个我们只能尽力而为。
蒋建丰操着宁波口音:我命令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让她从昏迷当中苏醒过来,谢穆澜关系党国的大业,她若不醒,你们就休想迈出这医院大门半步。
蒋建丰觉得刚才自己态度蛮横了一点,於是便走到医生跟前,两手紧握住医生的双手,缓和了下语气说道:事关重大,拜托了!
这时一位女护士突然急冲冲地跑进办公室:报告蒋建丰长官,谢穆澜她醒了。
蒋建丰:那我们赶快过去看看。
医院走廊上,一连串脚步声如飙风欻卷呼啸般蹴踏而至,往日旧时的宁谧就此被外界的噪音所笼罩。蒋建峰透过窗户驻足凝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谢穆澜,看到这张略显稚气的脸尤为让他产生怜惜之情。
岁月递嬗,一晃两年过去了,蒋建丰心中默想:我看是我们都老了,唯独这位谢小娘婢乍一看灼若芙蕖,像极了春日里的花骨朵,到底还有大把的青春年华可以潇洒。
蒋建峰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看到她让我想起了过往回忆……
只见他须臾片刻,神情像是在回忆什麽,霎那间,脑海中浮现出外婆在世时的样子,自己仿佛又重新聆听了一遍儿时外婆对自己的那番教诲之词,每每想起外婆,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思乡之情,这种离情之愁,思乡之苦何尝不让人感伤。
蒋建峰暗自忖道:如果没有战争,我们就不会来到台湾,过着颠沛流亡的生活,人世间最美妙的事情莫过於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父母可以膝下承欢,做儿子的可以绕侍左右,这也是三十万随军赴台将士的夙愿。
这时电报员突然前来报告前线战况:报告长官,急电。
蒋建丰从恍恍惚惚的神情中猛然清醒过来:念!
电报员急促的说道:5月17日共军第七兵团21丶22丶23军发起联合攻击,我军寡不敌众,舟山沦陷。
蒋建丰拂袖一挥:你先下去,具体事宜交由行政院长陈诚。
电报员禀道:是长官!
面对前线传来的沦陷噩耗,蒋建丰心中顿生苦闷之情,於是独自解闷来到谢穆澜的病房观望,只见谢穆澜人是抢救过来了,却是一副睡眼含饧的样子,显然她还处於意识混沌状态中,此刻的谢穆澜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在脑海里萦念着梁复生,这个让她挥之不去,忘却不了的燕大经济学教授,她所景仰的学者,谁能料到竟然是国民党特务。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也许是精神受到刺激,亦或是大病初愈,她的目光略显呆滞,见谁都不吭声,也不吃护士给她熬好的粥。
蒋建丰走至谢穆澜病榻前,见到她桃腮微涩,冷汗淋漓,像是发热状,於是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感觉热度还好,方才说道:穆澜姑娘,别来无恙!身体可好些了!
谢穆澜对蒋建丰的到来丝毫没有知会,无论蒋建丰怎麽关照,怎麽搭理她,她都不吭声,蒋建丰见状只能起身离别病房,转而来到隔壁的办公室约谈值班护士长:她怎麽不说话?
值班护士长回禀道:我们还需要观察谢穆澜一段时间,看看她的精神状态是否有所改善,一时片刻回不了神也是常有的,毕竟她昏迷了那麽久。
蒋建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一定要照顾好谢穆澜,等她精神状态好点,我再来看望她,说完就独自径直离开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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