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这部电影感触不深,直到读了福科的《疯癫与文明》,回过头来,有恍然大悟的心情。

就像前面所说,土匪就是不承认农民-地主产权关系的人,那么精神病人也有一半就是不承认现有的文明制度以及禁忌的人。换句话说,精神病人也是一种土匪,一种精神领域内的土匪。

就像片中的尼科尔森饰演的主角麦克默菲。一开始是一个土匪,最后在疯人院终于成为了白痴。

但在这里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我从来只对细节感兴趣。

在一次例行的心理治疗的讨论会上,麦克默菲举手发言,对护士长说:“今天是世界棒球锦标赛揭幕,我想建议把现在的讨论改到晚上,这样我们大家可以看比赛的实况转播。”

护士长拉齐德小姐严肃的说:“你要求改变的是一项经过仔细研究后制定的规章制度,必须进行一次表决,按多数人的意见办。”然后他们就表决了。

就是这个细节让我不胜低徊。前面提到的电影《闻香识女人》,尽管是对于教育体制的批评,但人家被批评的体制比起我们不敢批评的来,已经好上许多。一个校长要处分学生,还要以哈佛大学的奖学金向他行贿,这已是我们不敢于设想的了。对于做恶作剧整蛊校长的学生进行处分,居然还要召开全校师生和家长参加的听证会,按一个准司法的程序来决定。

我们可有一个学校,对于学生的处分(即使是成年的大学生和研究生),有一套公开的允许辩护和质证的的处罚程序?以及对一个精神病人的动议还要民主表决的?在我们看来,也是“听说过没见过二万五千里,有的说没得做怎知不容易”。

尤其学生和精神病人,都是一个社会中的弱势群体。所谓民主就是简单的总统选举吗?从这样两个不经意的细节来看,真正的差距,似乎还与政治无关,而在我们的周围。一百多年了,只希望这个差距不会是二万五千里。

作者文集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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