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字瀑

几乎被逼上一条绝路,
一跃,飞扬万躲水花。
诀别的天鹅尚能凌空曼舞,
跌落的泉流岂能久泣长哀。
惋惜的彷徨、坎坷、困苦,
阳光下升腾七彩的烟霞。

山腰间一凸岩捧起落瀑,
掂量着山泉志向的远大。
谷底那深潭如沸如煮 ,
千年的沉默终于喷发。
峭壁上谁把“人”字劲书,
看,大自然顿时眼笑眉开。

阿,柔弱是刚强之母,
冰冻时,水的魂魄定格在高崖!
2016年冬写于广州

金鸽子

仿佛呈蒙上苍的恩典,
或是背负宙斯的叮咛。
穿越风雪、沙暴、烽烟……
到东海寻觅精卫的倩影。

生态的癌变,教义的激偏,
苦难的泪水,恐怖的血腥。
涅槃着贫病积淀的家园,
孵化出横行不绝的精灵。

叭儿狗的狂吠吓不倒鸡鸣,
红叶再绚烂扮不成春天。
骄阳会堕入罪恶的深渊,
铁窗锁不住血色的黎明。

给鸽房亮开自由的空间,
让金鸽选择栖息的绿荫!

落日

飞舞的晚霞,美仑美奂,
许诺跳起诱人的舞蹈。
远山挥动淡紫的暮岚,
告别挥霍的金融阔佬。
蝙蝠、蝈蝈、萤火、夜莺……
以各自形式开始晚祷。

纵然享尽荣华的快感,
却饱尝自身黑子的烦恼。
既有万物感恩的温暖,
也有不可一世的酷照。
俗人眼里是盖牌的“大王”,
先哲手中只是张“红桃”。

每天都会有鲜艳的太阳,
你独自去天煞星处签到!

乌云与月亮

乌云像疯婆子一样,
在天上颠来倒去,
气势汹汹,披头散发。

腼腆的月亮再三退让,
没惊恐,也没哭泣,
一再躲闪,不肯扭打。

星星早已四处逃散,
闪电亮剑警示,
风儿却假惺惺地劝架。

劫后的夜空分外明朗,
乌云撒泼一万次,
也半点不减月华。

月亮一番亏损达圆满,
乌云只有倒尽黑水,脱胎成霞。

选择

你是枯干的树枝,
能无声无息地腐朽,
也能有光有热地燃烧。

你是沉默的矿石,
可在地床上淘然梦蝶,
又可在溶炉里大悟大觉。

你是自强的剑戟,
会被斑斑锈迹驳蚀,
也会在凛凛杀场呼啸。

你是渴人的罂粟子,
幻梦里升仙舞袖,
煎熬中制作成药。

选择如稀里糊涂地迟疑,
命运将雷厉风行地揭晓!

岔路口

岔路口,忐忑徘徊罢,
我坐石头上,悠然吐烟圈。
高天的云,舒卷百态,
群鸟飞尽,甩一窜铃声。

落叶的枝干,舞爪张牙,
倾泻激愤的肢体语言。
荆棘横行,依仗着蛛网,
路,不理睬,各自向远伸。

我打发了,心猿意马,
冥冥中,顿觉醍醐灌顶:
荒野与碧塘,有佛信同在,
新清的荷苞上立着蜻蜓……

岔路的困惑,灵性在萌芽,
探索的足迹,是最美的诗行!

郑板桥画竹

袖拂瑟瑟秋寒,
胸叩几根铮铮瘦骨。
历尽雨雪冰霜,
饱尝多少悲哀苦楚。
毫端咬定贫瘠土壤,
泼洒数杆苍苍墨竹。

新绿凌云时虚怀依然,
幽林空谷间犹闻鹧鸪。
竹影层层里密不透光,
远峰隐隐中疏疑卧虎……
玄乎乱石丛中虬根苍苍,
妙在于无声处佛性顿悟。

哦,你知萱纸的内涵,
更识水墨的丰富。

致拳击手

胜利不信怜悯的眼泪,
強者没有廉价的懊恼。
既然登上残酷的拳坛,
就要尝尝酷的味道。

时而如闪电霹雳的突兀,
时而像猛禽扑兔的呼啸。
时而陷入巨蟒缚狮的恶缠,
时而险避猿臂勾魂的奇招……
结果只是胜负的判决,
过程揭示力和美的奥妙!

无畏职场的虎虎威逼,
不屑人生的虚妄浮躁。
戴上头盔有怒发冲冠的尊严,
解下拳套甘当一只羊羔。

2017年8月写于广州

给刘霞

这世上最不自由的地方,
你选择了自由地结合。
既然被抛入龌蹉的泥塘,
你偏要绽出并蒂的清荷。

在人间探监的路最艰难,
迎风雨、顶白眼、负斥吓……
树压成煤,仍有火的心肠,
金碾成粉,还是金的价格。

阴阳撕裂的日子最难忘,
哀痛默、记忆抹、身名灭……
比翼铩羽,失伴悲雁何时还,
四海惊涛,日夜长啸,不肯歇!

就像大漠的悍风刮不倒胡杨,
恨,永远不能把爱淹没!

2017年深秋写于广州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