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赤柬,亦称红色高棉、赤棉、本文作者是研究赤柬的专家。这篇著作对赤柬这个20世纪人类最邪恶残暴的政权有全面的考察、研究。尤重于赤柬与中共的关系。本刊付于连载。作者特别附言:本文开始部分概括叙述较多,后半部分会精彩。请读者耐心。(本文的参考文献出处全部删掉以简洁文章)

金边陷落

金边陷落

1975年1月,红高棉“总攻”金边。除了中国,北越也给予红高棉以重要支援。红高棉的一份军事档表明,据说红高棉参加“总攻”部队在8万人左右。在装备方面,红高棉从中国获得大量火炮,还有装甲车、轻型坦克、大批车辆以及充足的燃油,在兵力、装备、补给和战力上具备了大规模作战的条件。但红高棉仍然缺欠正规作战的能力。围攻金边的主力是克多恩的部队。索平的部队、塔莫的第13部队、温威的第25部队也参加了围攻。柬军在金边的兵力约3万人,守卫金边不成问题,但柬军补给困难,持续战力被削弱。1月26日最后一支南越政府的弹药运输船队冒着红高棉的猛烈火力,经湄公河抵达金边。随后湄公河的水运被红高棉切断了,这是因为中国提供给红高棉一种阴险武器──漂浮在水面之下的磁性水雷,让红高棉能够在湄公河里大量布雷,封锁河道。1月29日红高棉的“阴险水雷”炸毁了2条韩国的燃料油轮,泄漏的燃油沿河道燃烧5公里之远。

此后,金边的补给(包括食物、燃料和弹药)只能依赖空运。红高棉对金边不断发射炮弹,导致许多平民的死亡。柬军在金边周围构建了许多防守工事,尽管他们缺乏弹药,但是他们藐视红高棉的进攻,决心战斗到底。虽然,至1973年那时,85%的柬埔寨领土都已在红高棉的手里,而柬军几乎失去了攻击能力。然而,在美国的空运协助下,这个军队还顽强地与赤柬继续作战了两年多。一位美国观察员,他通常蔑视金边政府,但他被柬军战士的决心所感动。如果柬军有充足的补给,他们不难粉碎红高棉的“总攻”。但是现在,柬军战士只配发20粒子弹,车辆只有1~2加伦的燃油,全部飞机也因油料的缺乏而无法起飞。

在南越,这时也发生了政治和军事的重大变局,起因是1975年1月7日越共再度发动军事袭击,复燃战火。1975年1月29日,美国白宫内阁会议认为:如果美国继续减少对南越和柬埔寨政府的物资援助,其结果是,南越将在今年的春末沦陷,金边也将在今年4月份沦陷。福特总统为此恳求国会批准向南越提供3亿美元、向柬埔寨提供2亿美元的紧急援助。白宫内阁会议强调:必须理解这些援助只是用于补充弹药、燃油等必要的物资;而如果美国抛弃对这两个小国的承诺,将严重打击美国的国际公信力。但国会不为所动。福特总统还为柬埔寨呼吁道:“到目前为止,美国总是在任何朋友的整个最困难时期里,坚定地站在朋友一边。现在,美国难道会在这个亚洲小国的生死存亡的斗争关头中抛弃它吗?”而国会的简短答案是:正要如此。

美国国会并非无理。国会的考量是:美国若仍陷于印度支那的泥潭之中,将持续引起美国的国力衰退和人民反战,其远期后果是:当美国国力衰退至某一程度时,便无法再支援西欧盟国;一旦美国国力落后于苏联阵营时,美国将失去海外基地而退回本土;世界对共产主义的抵抗阵线就会土崩瓦解。

攻克金边也许有望,1975年2月24-25日红高棉“党中央”在“大本营”召开了一次秘密会议,波布宣布了在接管金边政权后准备实行的令人震惊的“政策”,并命令高度保密。有限披露的消息仅仅是“这些不可思议的政策引起了很活跃的争论”。因而,柬共中央委员会没有形成一致意见,波布的“不可思议的政策”未被认同和接受。

波尔布特等人

2月27日美国从西贡调集大米、煤油、药品等17,500吨,向金边空运,以减轻金边市民的生活负担。逃难的平民大量涌入金边,其中华人的比例相当高,金边人口膨胀到250万。金边市民不愿继续忍受战争苦难,迫切盼望安定的日子,他们对共产党的认识很幼稚,他们认为如果政府不能消灭红高棉,那么就应该投降,结束战争,共同迎接柬埔寨的和平未来。

3月5日金边的波成东机场已处于红高棉的火炮覆盖范围。3月6日柬军撤离奈良镇的滩头阵地,这是他们在湄公河的最后一个据点。3月11日,在华盛顿,白宫内阁会议最后一次讨论南越和柬埔寨的局势。会议认为,金边政府面临着极其困难的军事状况;如果共产党接管柬埔寨,将发生针对人民的清算。福特总统无奈地宣布:“自从我成为总统,我已尽了自己的一切努力。”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在风雨飘摇中把美国的道义信念,诚实地坚持下去。

3月13日,美国国会投票决定全部终结对柬埔寨和南越的一切帮助。南越和柬埔寨陷落于共产党之手已无可避免。这消息即刻传遍全球,几小时后,毛泽东、周恩来、黎笋、范文同和在北京的西哈努克、英萨利,也都知道了。对此早有预料的东南亚诸国,仍然普遍感到震惊。此后,美国政府通知驻金边的使馆准备撤离柬埔寨,并通知英国、法国、澳大利亚、南越等盟国撤离它们在柬埔寨的人员。

时隔一天,1975年3月15日,英萨利突然结束他在北京的“政治留学”,匆忙离开北京,返回柬埔寨的红高棉“大本营”。据中共“新华社”报导,3月15日上午毛泽东委派他在此时期最器重和最信任的纪登奎,率五个中共部长送行英萨利乘专机经河内返回柬埔寨“大本营”。中共《人民日报》不寻常地以大号字体在第一版刊登“新华社1975年3月15日讯:柬埔寨王国政府特别顾问英萨利,今天乘专机离开北京回国。到机场欢送柬埔寨战友的有: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外贸部长李强,外交部副部长韩念龙,中联部副部长申健,外经贸部副部长石林、总后勤部副部长孙洪珍等人。”这些送行的“部长”们代表着中共从政治、外事、军事、物资和金钱上对红高棉的全方位支援。在这三天之内,从美国、北京和英萨利回国的一系列急剧的相继变化来看,柬埔寨将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十分关心柬埔寨“革命”的毛泽东,把英萨利当作一个有特殊价值的“战友”并透露着显着的关注。3月18日英萨利抵达红高棉“大本营”。

3月17日美国大使馆开始撤退在柬埔寨的国际人员,法国使馆的大部分职员也离开金边去了曼谷。3月19日金边的学生们示威,要求朗诺下台,希望以此满足红高棉的停火条件,反映了金边人民对停止战争的渴望与幻想。在红高棉方面,宣布了朗诺、施里马达、山玉成、英丹、隆波烈、郑横和费南德将军等人在内的“死亡名单”。此时朗诺情知越柬寮三国的陷落已无可避免,4月1日朗诺辞职,终于离开柬埔寨,流亡海外。国家议会主席苏韩魁(Saukham Khoy)担任临时总统。同日,红高棉攻占了奈良镇。事实上,红高棉从未进行过大规模的军事决战,它的“总攻”的全部战绩,只是经过反复争夺,占领了欧东、奈良两个城镇。金边、全部的省城和其它城镇依然在柬军手里。但柬军的弹药极为短缺,全部军火都仅仅存在于士兵们的枪膛里,但他们表示即使肉搏也仍能击退红高棉的进攻。红高棉的最大优势是对手的弹尽粮绝。虽然金边政府还在艰难地支撑战争,但此时南越遭到北越入侵,危在旦夕,也导致柬埔寨战局走向终点。

1975年3月初,北越撕毁“巴黎和平协定”,出动百万军队大举入侵南越共和国。1975年3月3日北越“人民军”第2师攻陷南越的6个县,并截断交通。3月17日北越“人民军”第320师占领了南越的邦美蜀(Buon Me Thuot)。同日,在未做周详准备情况下,南越总统阮文绍突然向全国宣布撤退行动,这使政府军毫无准备的时间,造成混乱,战局急速恶化。3月22日北越“人民军”攻陷广义省(Quang Ngai),截断了政府军的退路,并驱赶百万南越难民拥塞道路,迫使政府军改道涌向岘港(Da Nang)。3月27日岘港军区司令擅自逃亡,指挥系统自行瓦解,岘港10万守军怨气大涨,于3月30日未做抵抗便向北越“人民军”投降。南越第二军区也放弃了中部地区后撤,使西贡以北无险可守。南越岌岌可危。至4月7日,南越的大部分省份及省城,皆未经战斗而先后放弃。在这种态势下,共产党席卷印度支那已成定局。无论金边守军的抵抗多么顽强,也毫无意义了。“高棉共和国”势难保全。

1975年4月4日,波布在红高棉“大本营”召集高度保密的会议,柬共高层兄弟重聚,再次讨论波布提出来的在夺取金边后将实行的“新政策”。英萨利出现在这次会议上,后来的一系列事实说明这个人起了极重要的作用。包括胡宁在内的绝大部分柬共中央委员都不再反对“新政策”,只剩“内政部长”侯荣、东北大区柬共首领尼沙兰、东部24号分区(柴桢省)柬共首领卓乌克三人还坚持反对“新政策”。但他们已不能阻止“新政策”的通过。侯荣与胡宁同是柬共中央的纯华人,他们都持有中共观念,但两人之间有细微差别:侯荣持有类似周恩来式的保守立场,胡宁持有毛泽东式的激进立场。凡是中国“文革”的做法胡宁都赞成,而侯荣不这样。乔森潘地位低卑,不能参加会议而对“新政策”一无所知。柯袍远在西北部暹粒地区,未能前来参加“新政策”会议。

1975年4月4-10日美国驻金边的使馆人员开始撤退。4月7日红高棉部队出现在波成东机场北面7公里处。4月12日美国使馆用直升飞机撤离了最后一些外国人,临时总统苏韩魁也跟随着撤离了。隆波烈总理、韩通哈副总理、沙索萨康将军和国家议会主席等7人组成“柬埔寨最高委员会”,来维持国家运转。4月15日红高棉开始试探地攻击金边的防卫主阵地和波成东空军基地,还攻击了金边东面、西面和北面的几个镇,但未成功。

金边郊区的战斗趋于激烈。马利临(Sarot Marilin)的证言是:“1975年4月15日下午,一些难民和朗诺战士(柬军)走过我们的房子,说‘他们(红高棉)来了’。从茶胶省逃来的一位中年女士告诉我母亲,‘在解放区,人们被强迫日夜工作。一旦他们发现政府职员、稍富裕的人或是战士,就全部杀死。如果他们问你,你不要告诉你的真实身份!你就说是工人或三轮车夫。’于是,我母亲嘱咐我们装聋作哑。傍晚,柬军轰击红高棉阵地。在我们的房子附近,战斗凶猛。红高棉的枪弹象下雨一样落在房子四周,他们的一枚火箭弹打中房子后面的灌木丛,震耳欲聋;另外一枚火箭弹打中邻居的房顶,火焰吞没了那所房子。天空象白天一样明亮,红高棉猛烈射击,子弹打在房前。我们用桌子和椅子挡子弹,躺在后面。红高棉又朝我们房子开火。可怕的尖叫。我流血了,衣服都湿了,我母亲不知道该做什么。我母亲忽然叫道‘他们进来了!’我姐姐惊恐地离开了胸膛中弹的她丈夫。两个红高棉沖进来,一个用AK-47枪指向我,我惊骇地高举双手。他对我叫喊道‘你是(朗诺的)战士吗?’我回答‘不是!我是个学生。’我母亲脆弱地喊‘快跑,儿子,快跑…’我急速跑出去。外面有一些穿黑衣的红高棉,带着枪,叼着香烟。我看见一个红高棉用枪指着我母亲叫‘你想要你的命还是你的包裹?’母亲扔下包裹哭着哀求。红高棉丢下我母亲,闯入我们的房子。天亮后,我们逃到一个树木茂密的地方。几千个难民匆匆在路上逃难,一些人拖着他们亲人的死尸,要寻找一处埋葬。在大约上午9点,我们继续前走,我姐一直在哭泣,她已经没有更多的眼泪了。红高棉看见了我,忽然追上来,也许他们认为我是朗诺战士。我穿过稠密的人群逃走,一个女人把我拉进她的房子,我这样才逃离了死亡。许多朗诺战士和百姓的死尸乱躺在道路上,还有一些被红高棉用刀子剖开肚子的活人扔在路边,惨嚎等死。一个战乱不堪的国家。”

1975年4月16日在金边的美国大使约翰?迪安(John G. Dean),为金边政府的重要官员和他们的家庭,包括施里马达、朗农、隆波烈、韩通哈等几百人,调集飞机安排最后的安全撤离。金边政府的大部分重要官员之中的196人已被撤离到了曼谷。但施里马达、隆波烈、朗农和内阁多数成员,决定留在柬埔寨。尽管他们知道自己被红高棉列入了死亡名单,他们还是拒绝了撤离,他们选择与柬埔寨百姓共用命运。迪安大使为他们安排的撤离行动不得不拖延等待了几个小时,期望他们改变主意。这时,一封施里马达的亲笔信送到了迪安的办公室。

施里马达以漂亮的法文写道:“亲爱的阁下:我真心感谢你提出的为我的自由而撤离的建议。但是我不能如此懦怯地离开柬埔寨。对于你的伟大国家,我从来不曾片刻相信它会轻易地抛弃一个已经选择了自由的民族。你们拒绝了帮助我们,现在我们不能再为自己国家做任何事情了。你们撤离这里,我真诚希望你们的国家在蓝天下幸福快乐。但我将在我深爱的祖国里死去。尽管死亡是可怕的,但我们所有的人既有出生,就必有死亡。我的错误仅仅是深信了你们国家。阁下,亲爱的朋友,请接受我的诚挚敬意。施里马达(签名)”

迄今已经五十年了,这封信中的“爱国主义”的震撼力,仍然强烈得令人不忍读。施里马达、隆波烈、韩通哈等人绝不向恶暴示弱,他们从容不迫、高贵地面对了恐怖和死亡。柬埔寨的千年历史造就了这样几个民族勇士,使高棉民族获得了世人的普遍崇敬。迪安大使把施里马达的亲笔信转交白宫存档,此信已成历史文献。后来迪安和基辛格各自把此信收录在他们的回忆录里。基辛格的回忆录在关于柬埔寨的章节上,特别令人心碎地写道:“使我们感到惊讶和耻辱的是,他们(金边内阁成员)大多数都拒绝了撤离。”一天之后,红高棉进入金边,包括施里马达、隆波烈、韩通哈、朗农等人全部被红高棉杀死,以身殉国。基辛格说:总理隆波烈是他的好朋友,总理被红高棉残暴枪杀,每忆及此基辛格总深感痛苦。施里马达被红高棉捆绑和枪击胃部,然后被扔在一间小屋子里让他在创伤的折磨下死去。他被洞穿的胃部不断冒出血水和胃酸,强烈腐蚀着腹腔,内脏尽皆溃烂,他历时3天之久的极度痛苦而身亡。这个情况被在金边的南越特工获知,又被美国驻西贡大使馆收集并报告给美国国务院。基辛格从该报告中注意到,施里马达被射穿胃部,没有医疗和护理,遭受3天的痛苦而死去。基辛格写道:“施里马达在3天极度痛苦后死亡,他对自己民族的遗赠是,提示了红高棉后来对至少百万同胞的可怕的种族屠杀。”西索瓦?施里马达王子,这个刚毅正直、壮志难酬的政治家,是高棉民族历史上不多见的真正贵族。而在北京流亡的西哈努克王子,显然不是。

从柬埔寨传来的情况显示,金边还算稳定。但在波成东机场的北面,红高棉正在推进。4月16日红高棉攻击金边郊区的塔克毛镇(Ta Khmao),许多民房起火燃烧。战斗区的人民纷纷逃进金边。当天晚上,金边政府领导者和将领们进行了彻夜讨论,接近天亮时,他们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1975年4月17日黎明前夕,一个让柬埔寨永久铭记的历史时刻到来。经过一夜的讨论,隆波烈等人感到南越局势的快速恶化使金边政府完全没有外援可以指望,尽管金边和各省城不会很快被攻破,但坚持战斗也只能使人民继续遭受战争苦难,使国家更深地糜烂而无补于大局。人民百姓也担心金边争夺战会伤害到自己。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避免金边毁于战火的观点趋于一致,遂集体决定放弃战斗。清晨7时左右,金边政府单方面宣布停止战斗,允许红高棉接管政权。就这样,艰难走向自由之路的“高棉共和国”,灭亡了。

金边和平易手。许多资料证实:“4月17日早晨,金边政府命令其所有的部队停止开火,不到2个小时,红高棉进入了金边”;“4月17日早上,广播里宣布,政府军队停止战斗,白色标志的升旗将是他们停止战斗的信号。逃进金边的那些难民,又慌忙离开金边。在早上9时后,红高棉在一个市场(Chba Those Ampeou)附近沿着街道试探着进入了金边。”柬埔寨各省城也在早晨接到了金边的停火命令。红高棉陆续开进各省城,至此柬埔寨全国沦陷。只有马德望城的守军拒不投降,有三分之一的马德望城守军整队携枪开往西部的柬泰边境森林,他们宁肯在丛林里自生自灭也不愿投降。马德望城剩下的三千名守军开城迎降红高棉,在几天之内这三千官兵被红高棉全部坑杀,无一人幸免。此时,柬埔寨的总人口约700万;也有资料估计为740万人。

显然,金边的陷落原因,主要是插手柬埔寨的外部势力变化的结果:一方面中国加大力度地插手柬埔寨内战,另一方面美国全面抛弃了柬埔寨,这种失衡极大地削弱了金边政府的抵抗能力。有着述说,金边政府的部队“尽管勇敢战斗,但很快就缺乏供应和支持,并且金边领导人也表现出能力缺乏。于是红高棉开进了不抵抗的金边。”

4月17日上午,克多恩部队首先进城接管金边。柯袍部队也在当天下午接管了暹粒省城。“当那些怪怪的红高棉战士在4月17日上午,沿着金边的莫尼旺(Monivong)大街走动时,市民欢心鼓舞,拥抱他们。至少,安定的前景似乎到来:同胞残杀结束了,刀枪入库,习惯于礼貌和微笑的高棉民族将重新握手言欢。”市民们兴高采烈的原因是,人民迫切需要国家在五年血腥内战之后重返和平与重建家园。现存的记录红高棉进城片段的影像,显示了金边市民对和平到来的快乐和对新政权的好奇与兴奋,他们聚集在街道两旁,向攀附在慢慢开动的卡车上的红高棉,挥手致意。有些市民还以为是“西哈努克的军队”来到了。前政府的员警们尽职尽责地在大街上维持秩序,疏导车辆,等待红高棉接收金边。从记录片上看,红高棉战士表情冷漠,许多人赤裸上身,一些人机械地晃动着各式各样的上衣、围巾或肮髒裤子,表示他们的胜利。许多红高棉东张西望,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金边。这些红高棉的装束都是农民式的黑衣衫和各式各样的长裤或肥大裤衩,颈部方格围巾,顶着“毛式绿帽”,手持武器,游击队的乌合特征很明显。一些“革命”华人,聚集在街上热烈欢迎着红高棉。这些华人与金边市民大有不同:他们的喜悦不是来自对和平的盼望,而是源于对金边政府垮台的幸灾乐祸以及“分羹”期望。他们说:“在金边解放前夕,上级(中共地下党)要求我们在金边的华人全部留下来,参加国家重建。1975年4月17日,人民武装力量战胜了朗诺政权,全国获得解放。金边人民欢欣喜悦,走上街头,列队欢迎这些来自丛林中的黑衣英雄们”。

至此,中共损耗国家利益,二十年来不停地对许多外国制造颠覆和动乱,撞来撞去,一直失败,直到1975年才在东南亚一隅的小国柬埔寨取得了唯一成功,红高棉也终于时来运转。

开放2017-11-07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