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北京,可以再真切不过地体验到即将来临的“国庆”。其影响力是覆盖一切的,甚至让所有人的衣食住行都有了程度不等的变化。即便闭门不出,也可以被影响,比如电视上时时刻刻在粉饰这六十年是如何地辉煌,脑残者喜滋滋地被洗脑着,忘记了在这辉煌无比的烟幕的背后,尽是腥风血雨,多少生灵涂炭,远的不提,二十年前,天安门广场上的子弹并非对着虚空而发射,长安街上的坦克并非朝着空旷而碾压,许多中国人的泪水,迄今还在倾洒。

不止电视,官方掌控下的所有媒体机器都在如是起劲地鼓噪,北京的空中,不,全中国的空中,夜夜都有人工制造的绚丽烟花在升腾、在闪耀、在遮蔽。是的,其目的恰是为了遮蔽真实的黑暗,遮蔽广大的人心。然而,在整个社会群体的成分中,是脑残者占据绝大多数,还是沉默者实为大多数?其实沉默者的私语戳破了真相,一位八十多岁的离休干部对我说,喋喋不休地讲什么辉煌六十年,简直是掩耳盗铃,还不如平平淡淡才是真。而她当年,是为了实现真正的辉煌,参加学生运动,加入地下组织,然而一生吃够了革命的苦头。

不应该忽略的是,异议者的声音是压不住的,充斥在钳制不住、封杀不尽的网络上,其中一个重要的空间就是Twitter。有人这样评价:“从突发资讯传播的速度、深度、广度上,Twitter屡屡展现出传统媒体不可比拟的优势,当然这种优势在中国这个具有特殊国情的国家,有着更特别的意义。”中文Twitter每条140个字符的容量足以表达许多,如对突发事件的记录与评说,如对个人观点的阐释与争论,可谓精彩纷呈。

我是在“新疆事件”之后使用Twitter的。短短时间,我在Twitter上的followers已经上千。而我的Twitter之友、敢于直言的知识分子冉云飞,他在Twitter上的followers竟至七千多。Twitter的确锐不可挡,在为维吾尔学者伊力哈木遭拘押而发起联署呼吁时,因为Twitter而获得的响应和支持之迅捷,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最近,Twitter上就“国庆”这个话题的热议,如同正在竭力展示盛世景象的舞台下面,越来越多的声音难以淹没,正在揭露表演者的伪装。

这里选发几则,如:“今天一个同事问:‘你知道这次大庆为什么这么史无前例地隆重么?’然后诡秘地自答:‘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国庆仪式的社会心理功效:由于政治合法性的缺失,权力阶层内心的恐惧,他们必须要通过特定的仪式和话语体系,以不断重复的方式来迷惑公众,塑造公众心理,掩盖缺乏合法性带来的恐惧感。”“高喊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禁锢着人民的思想。高挂着法制的大旗,摧残着人民的身心,高唱着东方红的赞歌,编写着成千上万的敏感词,高举着三个代表的大棒,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注视着你,在万岁的欢呼声里即将消失的帝王。”

前不久,在伊朗大选的抗议活动中,Twittr起到了出乎意料的作用,据称有数十万街头抗议者将Twitter作为动员手段,以至被称为“Twitter革命”。由此可见,在技术不断进步的时代,各种新媒体工具层出不穷,已经使得专制者一手遮天的企图显得虚妄和徒劳。

2009-9-22,北京

(本文为RFA自由亚洲藏语专题节目,转载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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