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第二十章:武大郎钟情按摩女;潘金莲心许清洁工

武松欲往天昏县投奔地伏星金眼彪施恩的事,暂且按下不表,话分两头,且说武松的老兄武大。

八年前武大从易家村外出打工。

这武大与武松虽是一母所生两个。武松身长八尺,相貌堂堂;浑身上下有千百斤气力——不恁地,如何一个人制伏得水、电二虎?这武大郎身不满五尺,面目丑陋,头脑可笑,人们见他生得短矮,起他一个诨名,叫做三寸丁谷树皮。

武大一路上奔波寻事做,因生得短矮,无人雇用,也不知吃了垃圾桶里多少残食剩汤,来天昏县时,几成乞丐,甚是穷酸。因天昏县汽车站附近甚是脏乱,那里扫街,钱少事多,无人愿做,武大除了从家乡带来的诸如种田、酿酒等一些农村活计,并无所长,为了生存,便一口承担了这些苦活。过了几天,武大发觉扫街兼捡废品,可增加收入,一有空闲,便捡废品。

也是武大命中有些财运,一日,趁雨天人少,去垃圾场拾废品,忽闻到一般奇臭,顺势一瞧,原来是一条腐烂的大青鱼,埋在那堆瓦砾中发出的尸臭,武大无意中将拾荒的铁火钳往腐鱼身上一戳,鱼肚里现出许多塑料小包,武大便拿起一个拆开看来,塑料里竟包有一卷卷扎得紧紧的百元大钞!还有几个小金锭和一块碧玉——原来是有人买官,变着法儿给知县送钱,知县夫人不知其中奥秘,嫌一条鱼的礼数太轻,随手丢在廊下,过了五、七日,那条青鱼散出臭味,知县夫人便将臭鱼丢到垃圾桶里。也是天意,这钱财碾转却到了武大手里。武大便将鱼里所有塑料小包抠出来,回到狗窝一般的住处,一一拆开,里面金、玉、现钞,价值竟有七万之多!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武大虽头脑可笑,心里却有几分成算。他扫了七、八年街、拾了七、八年废品,住的是脏、乱、差的贫民窟,尝尽了人间酸楚,如今一日“暴富”,便盘算着开个酒肆,尝试当个小老板。起步时是在汽车站附近租了一个小门面,做烧饼、卖稀饭,所得不多,毕竟比扫街拾荒体面。

武大年近三十,是个未尝过女人滋味的老光棍,手里有了几个臭钱,便禁不住七情六欲,欲入茶肆“喝茶”——实则是喝茶为名,找茶楼里的小姐做那云雨“按摩”。

却说这汽车站西头百十步远的街边,有个“心连心”茶肆,老板是个孤寡婆子,姓王。那王婆婆为谋生计,茶肆里骋了五、七个从僻远农村来的“按摩”小姐,茶客若是来做一次“特殊按摩”,便收取一百元“服务费”,小姐得七成,王婆婆得三成。一位名叫潘金莲的农村姑娘,已经在王婆婆店里做了三年“按摩”。

却说这些按摩女郎,图的是钱财,并无甚么情感恩爱,也不在乎男人老嫩丑美,服务后钱一到手,便又一心想着下一档生意。

这些女郎受传统习俗影响,自觉干这行不光彩,多有自卑情节。那些来消费的男人,享受“按摩”时,嘴里说些甜言蜜语,过后王八脖子一扭,那双淫眼却又打量着另一个女郎,并无一个专情实意的。

按摩女吃的是“青春”饭,随着年龄增长,生意也渐渐稀少——潘金莲做了三年按摩,向前看那些年长 “失宠” 的小姐,向后看那些才入道的年轻小姐,再放眼看那些眠花宿柳、三心二意的嫖客,常常自叹命薄,有意从良,思忖:“若是嫁得一个不嫌我身世、又家境殷实的男人——哪怕他外貌丑陋,只要是真心待我,也是奴家这辈子的福份。”

……

武大扫街拾荒时,哪里敢来“心连心”消费?如今手里有了几个臭钱,便入那店去。以往扫街经过这里,从不敢正眼瞧倚门招客的潘金莲,那时的心里,潘金莲是只可远望而不可近接的天鹅,自己却是一只污秽的癞蛤蟆,乃至如今兜里揣了钱入店里,还不敢正眼看潘金莲一眼。

王婆婆是个久经世故的老鸨,晓得武大是个老实人,身上没钱绝不敢跨入这张门。王婆婆见武大低着头红着脸,便笑道:“这里个个都是天鹅,尤其那几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妹妹,甚是可爱。大郎相中了哪位美人?”

武大声音小得听不清,道:“小的只要潘美人。”

王婆婆没听清,笑道:“大郎胆子放大些,这里打雷也与外面不相干,只管大声说来,相中了哪个?”

为了钱财,店里五、七个小姐都投来乞求中选的眼神,武大贴近王婆婆耳边,道:“小的只要潘美人。”

王婆婆哈哈大笑,嘴向潘金莲呶了呶,道:“大郎好眼光!金莲,去罢,武大郎是个实心人,好生待他,他不会亏你的。”

那潘金莲已经二十有五,那些嫖客入店里,钟情于十八、九岁的小妹妹,潘金莲已是三日没接到半个客人,今见武大点名服务,甚是高兴,连忙拿了毛巾,满脸堆笑地领着武大进入里间按摩室。

潘金莲做了三年按摩,很有几套让男人快活的手段。

那武大却是和尚做“新郎倌”——头一回,长到三十来岁,还不知女人底下那话儿是个甚么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潘金莲大腿中间那块神秘的地方。潘金莲穿着白色紧身裤,白薄布绷贴着那小屁股模样的话儿:两边高高隆起,中间显出一条缝儿,甚是迷人。武大见了,神魂颠倒,心儿“砰砰砰”乱跳,欲伸手摸摸,手伸出一半,又吓的缩了回来。

潘金莲笑道:“脱了罢,等下子让你看个够,玩个够。”

武大听了,赶紧脱了衣裤。潘金莲也脱了。

潘金莲皮肤白嫩身体丰腴,两个奶奶又大又白又挺拔,因为没生产过,奶子中央一小圈浅红色,奶头不过绿豆大小,底下那话儿光溜溜的,不生半根阴毛,是只民间俗称的“白虎”,耻骨阴埠高高隆起,十分肥厚,中间一线小溪,隐露桃红……不过嫖客中也有不喜欢“白虎”的,有的客人把潘金莲的衣裳脱了后,见是“白虎”,不但不给钱,反倒破口大骂,说这“白虎”会给人带来晦气——潘金莲怄过多次这般的鸟气。

武大从心底喜欢潘金莲,感觉她的身子美极了!他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哪里还按奈得住?迫不及待上前拥抱,却被潘金莲止住,道:“大郎莫性急,奴家先与你洗净了身子,慢慢做来才有趣味。”

潘金莲将武大抱入大浴桶里,帮武大洗擦,武大那话儿不听话,硬梆梆的,潘金莲将武大那话儿含在口中,才用舌尖轻轻在上面弹擦了三、五下,那武大便兴奋得全身打颤,口里嚷道:“我的娘娘耶!”那“耶”字还未出口,话儿里热腾腾的精液早喷了出来,射了潘金莲一脸。

武大喘着气,道:“我实在是忍不住,潘美人千万莫怪……”

潘金莲洗了脸上那粘粘糊糊的东西,笑道:“大郎看得起奴家,奴家感激还来不及,哪里会怪你?下次来还要奴家不?”

武大道:“我是个实心人,一生中第一个碰到的是你,往后便是你。”

潘金莲笑道:“今天觉得舒服不?”

武大道:“舒服!舒服!此后,我心里只装着娘子一个人,不找其她女人。”

潘金莲接触过数不清的嫖客,武大这样的甜话听得多了,不以为然,为了挽住客户,图下回生意,便笑道:“如此说来,你的‘处男苞’留与奴家了!奴家日后走好运了!下次来,奴家让你比今天更舒服,一定要让你底下的东西喷到奴家身体里面。”

……

话说自接触了潘金莲,武大心里便时刻惦记,时不时就回想这事儿,越想越来瘾,隔三差五往“心连心”跑,每次来也只找潘金莲。日子久了,潘金莲也看出了武大的真心。

一日,俩人事毕,潘金莲道:“你三天两头往这里丢钱,你到底有好多积蓄?”

武大道:“不瞒娘子,武大勤劳上十年,虽未致富,却也有五、七万存款。若是娘子不在这里做按摩了,武大情愿接娘子一起居住,一心侍候娘子。”

潘金莲思忖:“我又没有一门养身的技术,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即成半老黄花女,我一个临时打工姐,又没甚么养老福利,终不成老来流落街头。如今做这行也艰难,‘保护费’交不满,那些吃油了嘴的衙役没个信儿突然‘扫黄’,逮着了五千、一万地罚款,还得‘劳动教养’半年,奴家说不定哪天中了靶,哪里受得这等折腾?他若真有五、七万,我跟了他,拿这些钱开个酒肆,生活有了依靠,人也体面,又可免老来之忧,强似在这淫窝里受急受气。”思忖至此,便道:“你真有五、七万?”

武大忙撕开衣服里子布,取出缝藏在衣服夹层的存折与潘金莲看。潘金莲仔细看了半晌,笑将起来,说道:“你真个情愿接我一起过日子?”

武大道:“小的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

潘金莲道:“你休要赌咒发誓,回家去做点实事,把房间收拾干净,明日奴家便到你那炊饼店来,与你合计过日子,如何?”

武大做梦也未想到天上真的掉下个潘妹妹来!慌忙应道:“小的这就回去收拾。”

……

话说自潘金莲嫁与武大,住到小烧饼店,俩人每日辛勤操作,一月下来,将积攒的绳头小利核算一番,不过五、六千,除去房租、水、电、煤、原料等成本,纯利不过两、三千,梦想在城里置一套房产,还得等到猴年马月!

潘金莲一心想置一套房产,便问武大:“你除了会做烧饼、煮稀饭,还有甚么手艺?”

武大道:“别看我五短三粗,种田种菜却是一把好手。”

潘金莲笑道:“柏油路,麻石街,这上面恁么撒种插秧?”

武大道:“娘子休要取笑,小的也做得一手家常饭菜,还会酿酒。”

潘金莲听了,正色道:“这个却是一门赚钱置房产的真本事!”

武大道:“此话怎能讲?”

潘金莲道:“如今假风盛行,地耗星白日鼠白胜糊乱渗兑的甚么名牌‘回头香’酒,不知坑害了多少英雄好汉,连久惯江湖的水浒精英青面兽也上了那厮的当,不知甚么原故,官府明里暗里一直护着那厮。我们若是在城里开个酒肆,专卖你一五一十酿出的乡村谷酒,生意做开了,定能赚大钱!那时在此地购置一套房产,你我老来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住处……”

武大道:“我那易家村的乡醪,端的好吃!只是顾客不知道,不做广告,哪个上门来消费?这五、七万元只怕用作广告费都不够。”

潘金莲道:“常言:‘酒香不怕巷子深’,只要酒好吃,自有人上门!我们不打‘回头香’的牌子,却做回头客的生意,小本经营,诚信待客,薄利多销,或能勤劳致富也未可知。”

武大听了,大喜道:“夫人恁地盘算,就依夫人的主意,换租个大门面,投个三、五万进去,装修门面,添置行头,拿出我武大酿酒的本事,咱们勤劳致富!”

……

话说武大在离汽车站东边百十来步的路边,租赁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门面,买齐了桌椅板凳,添置了锅盆碗瓮,购置了酿酒行头,挑了一面“易家村醪”的招旗在门前,做起村醪买卖来。

武大是个实心人,不敢来半点假,从乡里买来谷子,按照易家村传统酿酒法精心酿制,故此,酿出的村醪甚是香烈有劲,来吃酒的人慢慢多起来,生意渐渐兴隆。

常言:人怕出名猪怕壮,易家村醪在本地出了名,那县衙里虞侯、衙役等一帮官吏,凡有招待客宴,便来易家村醪吃喝,初时还把些银两,次数多了便赊账打白纸条,武大拿了这些白纸条却又兑不到钱,如此一来,武大与潘金莲勤劳所得,大半却被这些官吏白吃了去。

武大与潘金莲都是“溅民”出身,武大生性懦弱,身材矮小,打别人不过骂别人不赢,那些官吏有权有势,谁敢与他们争口?故此,武大只有忍气吞声,酿酒热情大减,勉强维持着这个门面,烦闷时,便到赌馆玩几圈麻将,赌博几个小钱。

话休絮繁,却说武松乘汽车到得天昏县,已是酋末时分。肚中饥渴,出得汽车站,向东走了百十来步,便见路边有一个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四个字道:“易家村醪”。

武松寻思:“易家村是我老家,莫不是家乡人在此开店?”便疾步前去。

武松入到里面坐下,叫道:“主人家,快把酒来吃。”只见一个妇人上前,道了一个万福,道:“客官,打多少酒?用甚么菜?”

武松抬头,见这妇人涂了口红画了眉,身上散发一股淡淡的香精水味,仔细一瞧,身上穿的是名牌衣裳,武松在外面打了十年工,也在社会上撞荡了十年,一眼便认得那是十几二十元的冒牌货,她胸前也挂了一个看似价值不菲的碧玉佛——细看也是托制出来的仿真塑料制品。

武松不认得这妇人,思忖:“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世界上也不止一个易家村,许是另一个农村的易家村罢。”便道:“先来三、五碗酒,有饱肚的,买些吃酒。”

妇人道:“现成的只有熟牛肉。”

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吃酒。”

那妇人转身到里面,须臾,端出一大盘熟牛肉,将来放在武松面前,随即筛了一大碗酒。

武松吃了一口酒,感觉酷似家乡村醪,叫道:“这酒好生有气力!” 拿起碗一饮而尽,道:“不敢动问,娘子哪里人氏?”

那妇人道:“奴家从小被人拐卖,并不知家乡何处。”

武松道:“却如何是‘易家村醪’的招牌?”

妇人道:“夫家祖居四川清水县易家村……”

武松听罢,心里已猜得八、九分:“莫不是哥哥在此经营?”便道:“你夫家可是姓武名大?”

那妇人十分惊诧,道:“你这汉子,素不相识,如何道得奴家丈夫的姓氏?”

武松当下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道:“嫂嫂在上,受武二一拜!”

那妇人赶紧扶起武松,道:“你是武二?”

武松道:“在下正是武二!”

那妇人听得,满脸堆笑,道:“折杀奴家!你哥哥时常叨念你……”说着,忙打电话与武大。那武大正在麻将馆赌博,听得武松找来,大喜过望,立即赶了回来。

话说武大才入屋,那武松扑翻身便拜。武松拜罢,说道:“十年不见哥哥,如何却在这里?”

武大道:“二哥,你去了许多时,如何不寄封书来与我?我又怨你,又想你。”武松道:“哥哥如何是怨我想我?”

武大道:“我怨你时,当初你在易家村打了那水、电二虎,你走了,却教我好生受苦!镇上张虞侯三天两头传我去衙门盘问你的下落,那厮不高兴时,便打我折磨我泄气,水老虎断了我家灌田的水,电老虎断了我家日用的电,在那里安不得身,只得外出打工,一路奔波风餐露宿,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天可怜见,到天昏县,才安下身来,这便是怨你处;想你时,我取得一个老小,开了这家酒肆,衙里人常来欺负,打白条吃酒,只见赊账没见入账,没人做主。你在家时,谁敢吃酒不给钱!”

武松道:“那些鸟官吏!欺压百姓了无止境,是要一直欺压到老百姓起来拼命方肯罢手?哥哥放心,武松在你这里住些日子,看哪个再来白吃!”

武大听了,顿感腰板硬朗起来,道:“二哥,你若是住在这里,易家村醪的生意便做得起来,便能在城里置一套房产,圆你嫂子的梦。”

潘金莲道:“只要衙里那些官吏不来折腾,许我们安稳经营,休说买一套房子,便是再与叔叔添置一套也能成就。叔叔哪天想成家立业,迎娶费用……”

正说着,门前“吱”地一声刹车响,一辆奔驰吉普停在酒肆门前,三、五个人从车里钻将出来,谈笑风生向酒肆走来,才入店门,其中一个叫黄安的虞侯便对武大道:“武老板,这位张都监大人莅临天昏县衙门指导调研,闻说易家村醪甚是香烈,特来此调研品尝。”说完,满脸堆笑地向中间一位官人模样的人鞠了几躬。

……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来源:共识网

作者 edi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