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毛豆腐、毛豆角和毛血旺,我对汉语汉字中的毛字有很多隔膜和抗拒,自我解析这种小肚鸡肠的原因,无非是小时候被狠狠地饿了肚子肠子并且没有得到有趣好玩儿的小人书去阅读,终于不能成为高大壮硕的博学之士,我把这罪过全归咎于毛姓傻逼。

是淮海战役旧战场范围,施工便道旁有一条200多米的土路,尽头是毛庄。我对庄字前的那个字又起着隔膜和抗拒,想,为何不叫其它什么庄子名呢?切!

干了三天活,这庄子里的人们并不来找麻烦,钉头线脑之类的小东小西也并不比别处多丢失,到也清净自在安逸。又过了几天,出来一个瘦削的抽3元5元烂烟的50来岁的老头,自称姓毛的。说是青壮年都外出打工了,村里只剩下些老小。他说他给村里的老老小小男男女女打了招呼,不要去烦我们施工的。他说,这条土路进出总不方便,加上运砂石料的重型车辆偷着碾压,更不成样子,更不好走。他说,人老了,闲着也是闲着,总想做成点什么事,这不,求你把剩余的混凝土给我们把这土路垫一垫,行不?

有天晚上,我呆在住地屋里,一黑影嗖地扔进一条玉溪烟,贼似的逃走。猜想肯定是老毛无疑。

有的毛越老越显示出恶劣的品性本质,这个老毛却老得可爱和善良。毛啊,毛字毛姓何辜?

20多天,与罐车驾驶员斗智斗勇,好说歹说,威胁利诱,混凝土一点一块地向村庄延伸。老毛随叫随到,后半夜更是独自劳苦,终于在最后几颗桩灌注时修补到头。

因为时间零碎,剩余的混凝土时多时少,道路的平整度没法讲究而疙疙瘩瘩,我把这路私下叫着毛氏疙瘩路。

前天晚上撤场搬迁到2公里外的王寨,累得够呛,捞时间躺下,今下午才缓过劲。老毛打电话来说感谢,说有时间喝酒。切,谁喝你毛家的酒呢?喝个毛。

俗语曰:修桥补路,儿孙一大路。亲爱的老毛,祝你身体健康,一胎政策算个屁,多子多孙多福气!

谨此,是记。

2013年10月25日

文章来源:作者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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