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丽丝:吻你!并用泪水沾湿你的脸!

这几天,你在裸聊中几次抱怨,说我不专心,不是以含情脉脉的目光欣赏你的玉体,而是敷衍塞责略微扫瞄,你说,宁愿以淫荡猥亵的目光意淫,也不希望我礼节性的用筷子碰了碰就歇手。还说,我说我爱你舔你那儿,像老和尚念经,一点都没感情色彩,眼睛也不盯住你。你说,女人的高潮全靠男人协助,既然鞭长莫及,不能亲手操刀,目光表情姿势情感总该到位了吧。你什么时候競競业业,就承认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心上人。

我不责备你的批评,你毕竟活在婆罗州,不晓得我们这儿的国情。当然,我确实不专心,这倒不是审美麻痹,也不是对你三心两意,主要最近我们夜郎国老是发生惨案,而晕了我的头盖骨。

先是煤窟接连不断死人,一会儿十多人,一会儿数十人,一会儿一百多人,究竟死了多少人,我也记不得了,的确有点“审灾麻痹”了。不过死了这么多人,煤炉特别旺了,电灯特别亮了,我晓得里面渗杂血液的缘故。想到日常生活需要燃烧奴隶的血液,我就硬着心肠,不顾人家死活了。后来某化工厂大爆炸,江水随即感染中毒,虽说不是故意的,但影响深远啊,伤人厉害啊,估计我的先生毕巧林也不小心吃了点毒水。它唯一好处,瓶装矿泉水在事发地段十分畅销。像这些惨案,既可以说天灾,又可以说人祸。但由于潜意识中,总以为这类灾难防不胜防,就像车祸一样,超出人的控制范围,大家也就默认了。

不过,近日的血案触目惊心。显然是故意的!事件是由姓绒的那个太守兼节度使所引起的。据说该节度使喜摆架子,露天做报告要有人给他打伞。他除了数钞票泡小蜜,就是喜欢打猎,并像明朝那个皇帝一样喜欢集体围猎。可惜武艺不行,箭法更一塌糊涂。这次绒太守带了一队头戴钢盔、手拿盾牌的衙役,来到了称为“山味巴”的那样地方。他先用弓箭连续射击,“嗖嗖嗖”几箭,野兔都进了洞,他不死心,又“嗖嗖嗖”几箭,野羊也逃得没了影。恼羞成怒,他吩咐副手射击,又叫随从放开手脚放排枪,乒乒乒,嘭嘭嘭,老虫蚱蜢没打死一只,几个或几十个土著却倒在了地下,一下子就完成了段祺瑞式的杰作。绒节度杀得性起也不管了,只当野猪狗熊打。土人起先以为绒太守高兴放鞭炮,后来发现身上有血,心口有洞,鬼哭狼嚎,屁滚尿流,活着的就一溜烟的逃到了自己家里。

事后绍兴师爷曾问主子:为何明知土人不是野猪仍继续放枪。绒节度说:谁叫他们不识相,妨碍围猎!这叫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围猎时糟蹋了庄稼而赔钱,还不如一塌刮子打个灵魂出窍,这样还可以将他们的田地不花分文夺到手,然后卖个好价钱。卖个好价钱,师爷相信,不过他觉得没必要为土地大动干戈,完全可以通过银两摆平,府库里又不是没有银子。另外,每次主子出猎都只带弓箭梭标,这次可带了猎枪子弹,显得像预谋,有点不正常。

菲丽丝,这惨案我起先将信将疑,毕竟夜郎国以人为本,是和谐社会,大家都戴三只手表。为了打猎,打死这么多百姓,有点匪夷所思。这次死亡人数一直不确定,绒节度说死了三只,有人说死了十多个,还有人说二三十个。其实究竟死多少人,我也不计较了,反正没死自己的骨肉,又没身临其境,没有切肤之痛。因此我网上曾无关痛痒的规劝:不要过份,滥喝蜜糖,夺人性命,要适可而止。

很快我看到了好多张照片,才恍然大悟。那么多披麻带孝的,可以说“白压压”的一片,她们双膝下跪,手里拿香,呼天抢地,恳求衙役放人一码。那凄惨哀怨的模样,铁石心肠人见了也要掉泪。还有一张照片,画面上出现一横幅,上面怒火满腔四个字:还我头来!这些照片让我想起了窦娥冤,又勾起了我16前刀光剑影的回忆。当时死了那么多人,有的说拖拉机轮胎上还沾有血迹,前任君主也说没死人。这次天知道死了多少个,绒节度却只承认死了三只。

菲丽丝,请看《红楼日报》的报道:

“绒节度带领衙役开枪扫射野田里和站在田埂上的土著,排枪扫射土著时,部分土著逃向海边,但被衙役追杀,部分人在海边遭射杀。土著惊慌之后,去海边找自己的同伴,并发现数具尸体。另有土著说,看到衙役把同伴的尸体搬到海边,集体火化,毁尸灭迹。记者最后感慨说:这不是打猎,也不是围猎,这是地地道道对土著蓄谋已久的屠杀。”

以下是牙妈加《滑时代报》的报道:

“当地有一名到印泥做生意的26岁土著家属,他刚回“山味巴”娶老婆,有的说,他还没尝鲜,有的说,不过满足了几记下面的欲望。事发当天,他得悉绒节度出动装甲和大批衙役准备镇压土著,所以驾着老黄牛车到现场,想接回在那里的弟弟。不料他到达现场时,衙役已向土著开枪,他弟弟中弹,他想拉走弟弟,不幸也被射杀。土著们说,他的家人和新婚妻子一家都在哭。”

汹牙利《猪猡猡报》上面有篇文章,也告诉了大家,土著事后的恐怖心态:

“围猎发生后,一辆装甲停放在村大门,炮口对着土著们。一名土著说,围猎至今,持枪衙役,以及持弓箭捕快,在村内的每条街道巡逻,并晚上派专人打更,时不时猫似的贴在土著宅墙听壁脚,有时还进入土著家中抓人。有一名土著头领被杀,另有一人被抓。土著们都在恐惧中,怕会被抓甚至被杀。面对这场还没有结束的恐怖围猎,不少土著被吓坏了,有的土著歇斯底里的哭,或不停的重覆说不知道、不知道!”

只有臭水港《疯狂尾报》持绒太守相近观点:

“绒太守虽是公仆,但日理万机,理当休闲,打兔捉羊,以娱身心。可是土著以保护珍稀动物为名,行爱护土地之实,犯上作乱,阻止太守狩猎。由于太守高度近视,误将土著当作猎物,而造成血案。衙役服从指鹿为马定律,只得也跟着点射。土著也有责任,不着衣衫,一身野毛,太守误以为野猪狗熊……希望从中吸取教训,草民不以官府对抗,俯首甘为孺子牛。”

历史告诉我,一旦从水泊梁山转为朝廷衙门,由泼皮下三滥变为侍郎节度使,对草民剥夺的方式一般都以和风细雨式的税收,而不是以打土豪分田地式的抢劫。杀个人,通常也是以法律的名义,而不是以军令的形式。这次以极端手段,破坏明规则,犯老毛病,我真怀疑绒节度吃错了药。

我的爱,菲丽丝,你知道夜郎国旗帜是红色的,笼统的说法,这是烈士的鲜血染成的,现在我知道这烈士鲜血,其实就是贩夫走卒、引车卖浆之流的鲜血,其实就是广大受苦受难的劳工阶级的鲜血。这鲜血染红了旗帜,染红了交椅,也染红了他们的别墅轿车,以及存款和小蜜。绒节度们其实没流一滴血,他们只吸血,不流血,他们就是我们电影中所看到的吸血鬼!如果说,红色非要以鲜血染成,我宁愿夜郎国的天空飘扬的是白旗!谁想染红这面白旗,请用自己的鲜血!

亲爱的,我也说不出话了。我即使说得出,也觉得言语没力量。何况,我的喉管此时仿佛给人割断了。

记住,我永远爱你!你也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了。求你了!你打算夜郎国旅游的计划取消吧。请原谅,最近我真的没有心思陪你到处玩。

你最亲爱的 陆文哥哥

2005、12、12

文章来源:博讯作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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