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警察在石景山区所有的幼儿园,甚至是早教中心下令,不能接受我的儿子上学。我的儿子泉泉便失学在家,一直到2018年5月。就在那年,机缘巧合,我找到了一家接受我们的私立学校。儿子泉泉终于上学了——幼儿园大班。

来之不易的上学机会,让泉泉无比兴奋。第一天上学,早上6点他就醒了。他拽着我又是撒娇又是威胁,我只好起了床。一起洗漱,穿好衣服后,他要去学校。我无奈地告诉他,校车7:48才到门口,他的单眼皮眼睛里闪着热切的盼望,可怜巴巴地对我说:“我想早一点到门口等着。please……”

我看着他一脸萌态,心软了。于是,我们提前一个多小时坐在马路边上,等着校车的到来。泉泉有点小担心,他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晃的我头都晕了。他圆嘟嘟的小脸上全是担忧,一遍又一遍问我:“妈妈,你确定?是在这里等校车?”我又好气又好笑,只好一遍又一遍回答他“是的”!那时我就想,恐怕只有失过学的孩子,才能如此盼着上学。

泉泉非常非常喜爱他的学校。学校里的花草树木、沙坑、蹦床、草坪里的各种虫子让他每天都在惊奇和欢乐中度过。学校欢乐、轻松、充满爱的环境,让泉泉吵着星期天都要去学校。他还交了好多朋友,甚至还有了自己偷偷喜欢的小女生。

泉泉顺利上完了幼儿园。我以为,上学不会再成为问题。

2019年9月2日,泉泉升入小学。才开学四天,警察已经连续数次去学校施压。我的儿子又再度失学了。

得知泉泉不能继续上学后,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走了,浑浑噩噩走出学校大门,回到了家。因为泉泉姥爷得了重感冒,高烧后咳得直不起腰,我想打起精神勉强撑着不在姥爷面前掉泪。但是我终于还是没能撑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我在想,为什么?为什么?

难怪每次会见全璋,全璋最担心的就是孩子能否上学?难怪他一再跟我确认孩子是否在上学。

全璋四年前被抓时,儿子才两岁半。现在,儿子一定成了官方要挟他的砝码了吧?难怪每次全璋都让我不要去看他了;难怪王全璋说不要保外就医(写到这里我想起全璋那四年掉了的三颗牙);难怪王全璋说明年出狱后,还要继续被政府监控,不回北京,要去济南!

把一个无罪的律师与外界隔绝关押四年,无律师辩护秘密开庭审判,转到监狱服刑却三番四次阻挠我这个妻子去会见,现在又拿一个6岁的孩子上学来做文章。

请问,你们要做什么?

你们是要让一个妈妈面对失学儿子,无法承受这痛苦绝望,从而向你们屈膝吗?

还是借此打击你们关在监狱里的孩子爸爸,强压让他向邪恶悖谬低头?

还是你们要用一个6岁的孩子的失学,这一个家庭的痛苦,向70周年的大庆献礼?

抱歉,我怎么想,都是你们的邪恶和灭绝人性。

泉泉知道今天起就不能去上学了。他问我:“武术课我是一队队长,我不能带队了,怎么办?老师一定要教好多新动作,我不会,怎么办?”他不愿意接受他不能上学的事情。反复说他想上学,要上学。

我擦干眼泪,开始微笑,告诉他: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所学校上学了,我相信,上帝会给我们预备一个跟现在一样好的学校!

李文足
2019年9月6日

王全璋儿子泉泉被失学

【民生观察2019年9月6日消息】本网获悉,王全璋六岁儿子泉泉在上学四天后被学校辞退,而所读学校因无法承受连日来警方的百般施压,被迫辞退新学期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泉泉。这次是泉泉第二次因受牵连而失学,上一次幼儿园失学是在2016年。

据了解,9月2日,今年已经六岁的王全璋儿子泉泉在这次新学期顺利入读北京某小学,但入读才四天即遭到学校的辞退,学校并未给出具体理由,只是语焉不详表示校方(自泉泉入读四天以来)承受不可描述的巨大压力,因此只能作出辞退决定。

据称,自从泉泉入读该小学以来,连日来北京警方持续向学校施压,最终迫使校方就范无故辞退学生。

而泉泉上一次求学受阻发生在2016年,当时王全璋律师被捕不到一年,他们居住的北京石景山区警方为了阻止泉泉就读幼儿园,曾向全区域的幼儿园、托儿所等幼教单位发出非正式行政命令,要求各幼教单位不得接收泉泉入读,否则后果自负。警方当时甚至连早教中心以及午托班都通知在内,以杜绝泉泉接受幼儿教育的一切可能性,警方的禁读令最终令泉泉失学在家足足两年时间。

据李文足女士讲,2018年5月,在机缘巧合之下,泉泉终于由一家私立幼儿园接收,就读幼儿园大班,直到2019年夏天完成幼儿园的教育,9月2日,泉泉顺利幼升小,入读小学一年级。

李文足表示,听到儿子再次因受到“709”案牵连而失学,觉得非常气愤和难过。想到探视王全璋时,他曾经不止一次查问泉泉有否上学的事情,因为有所担心,所以多次查问进行确认。联想到王全璋曾多次提出不要妻子前去探视、提出不需要申请保外就医、明年刑满出狱后不住北京而选择济南等等反常现象,原来全因当局以妻子、儿子等家庭成员要挟胁迫王全璋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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