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诺贝尔文学奖和曼布克文学奖的颁奖时间相当接近(均在十月中旬),难免造成“互抢风头”的局面。不过,相对主要针对作家个人而非单个作品的评奖标准的诺贝尔文学奖而言,曼布克奖无疑是当代英语小说界更具权威性、更有参考价值的风向标。今届迎来重大改变的布克文学奖,开始接受全世界所有用英语写作的作家参与竞逐,最后由五十三岁的澳洲作家Richard Flanagan凭小说《通往极北的小路》(The Narrow Road to the Deep North)勇夺大奖。《通》以二战期间“死亡铁路”泰缅铁路的修建为背景,讲述了一位澳洲外科医生在位于泰缅铁路线上的一个日本战俘集中营的经历.小说主人翁在泰缅边区的日本战俘营工作,但一直因两年前与年轻舅母的婚外情而烦恼。当他在努力拯救饱受饥饿、霍乱和拷打折磨的人时收到一封信,这封信改变了他一生……虽然此书以战争为背景,但却并非战争小说,书中故事不是关于枪火、炸药,而更是细緻入微地描写处于当时环境下人们的经历以及相互间的关系.作者历时十二年完成这本以自己曾为战俘的父亲为发想的着作,获曼布克奖评审主席葛瑞林赞扬:“文学起源的两大主题是爱与战争,这正是一本撰述爱与战争的伟大小说,字里行间传达优雅与气势,结合古今与东西,描述愧疚与英雄的故事。”对阅读原版英文小说不太有信心的华文读者不用着急,据报导,《通往极北的小路》一书的中文简体字版权已由国内出版社在刚结束的法兰克福书展签下,相信该书中文版不久将在中国的书店里与读者们见面。

经过几十年经营,当初旨在“奖励优秀作品,提高公众对严肃小说的关注”的曼布克文学奖,虽已被认为是当代英语小说界的最高奖项,但相较诺贝尔文学奖的全球关注度,曼布克文学奖似仍限于英语系国家,对其他语系如中文世界而言,关注度似乎还略逊一筹(值得补充的是,华文作家王安忆、苏童、阎连科都曾进入布克国际文学奖的决选名单──布克国际文学奖是布克文学奖的补充,该奖面对世界作家,每两年颁发一次)。作为广受各界关注的世界文学奖项,诺贝尔文学奖和曼布克文学奖的得奖者都能取得文学的商业价值和文化效益的双赢──获奖者的文学作品销量飙升(入围作品的销售也大幅攀升),还有其他语言译本的海外出版授权,皆可令作者及出版社获取丰厚的金钱收入。虽不像诺贝尔文学奖那么举世瞩目,但曼布克文学奖能使文学市场潜力得到充分开发,在推动“文学商业化”的文化产业维度上释放出巨大的能量,比起诺贝尔文学奖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比如:大约有三分之一的布克奖文学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而且不少皆大获成功,如中国观众较熟悉的就有《辛德勒的名单》(Schindler‘s List ,改编自一九八二年Thomas Keneally获曼布克奖的小说《Schindler’s Ark》)、《英伦情人》(改编自一九九二年Philip Michael Ondaatje获曼布克奖的同名小说)等,若究其背后原因,或许是源自曼布克文学奖比诺贝尔文学奖更贴近群众──曼布克奖的初评作品由出版商提名选送,评委的年龄和职业各异,同时兼顾男女平衡,相对口味更接“地气”,而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人以学者为主,评审则多为老年男性终身院士,距离群众和市场自然就远了一大段距离.因此,从此意义来说,虽然每年公佈日期相近,但曼布克文学奖和诺贝尔文学奖倒也相得益彰,互补互促,构成了一道横贯全球的独特文学风景。

(二0一四金秋文学奖季巡礼·之三)

作者:常道

文章来源: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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