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中经已三十多天,可以如何走下去?这几乎成为香港主要的政治派系和人物关注的议题.现在的大方向是走向退场,因为无论由拖延的时间长度、社会的形势,以及运动的走势均指向必须解决占领的问题.在退与不退之间,是一个实际的政治利益问题.究竟中央政府和港府愿意作出多大的让步?而学联和泛民对所争取到的是否满意。另一方面是认知的问题,学联不应将退场视为失败;港府亦不要以为退埸了,运动便算了结.倘若双方是这样实务地思考,这盘棋比较容易走下去。

最近学联和占中三子之一的戴耀廷提出两种建议:立法议员辞职再选,或者是特首解散立法会。香港政务司长回应说:“不切实际”。

我明白港府不喜欢这两个选项,但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不必将话说到极端。是否可以说成:“这不是政治上良好的选择。”这里边有一种情意结,就是港府对任何有“公投”色彩活动都会强烈反弹。

“补选”与“普选”其实是两个概念。可否借用大陆和台湾的“一个中国,各自表述的方法”来面对“补选”。香港人做同一件事,然后政府和民主派各自表述,各取所需的政治意涵。当然倘若中央觉得自己是稳握胜劵的,便不会作出丝毫的让步。

最近一、两天出现了一些积极的言论,包括泛民议员毛孟静提出“缩场论”,要求港府做一个大规模的民调上呈北京,来换取缩细占领场地的空间,或者是退到湾仔一个点.有一位人大代表公开表示愿意向中央政府转达学联的意见。另一位更进取,承诺安排学生会见北京官员.他是传统派的大老、工联会的谭耀宗。但他没有提及何时上京,以及将会见那个层级的中央官员。

从谭耀宗的说法,我获得的第一印象是香港各界都希望尽快解决此事。另外是矛盾不一定走向穷巷,也可能出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时候。有一说法指学联在APEC期间去北京,见中央官员是不可能。当然内地海关要阻止学联代表入境很容易,只是做与不做的问题.学联亦表示不一定要在APEC举行期间上京。我认为让香港学生入境没甚么大不了,一是证明这是运动不是革命,更向全球展示这是中国内政,不用外国人指手划脚。

前港督彭定康在英国议院听证中指行政长官可以做多些工作,与占领者商谈。我瞭解港府可以让步的空间不大,但安抚的姿态和对话的确可以做多一些。根本的分别在于英国与中国的政治制度以及欧洲人与华人的政治文化的差异。现时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退场,以及何时退场。前者是核心,后者只是形式。解决了如何退场之后,无论是“过冬回家吃饭”、“圣诞节去旅行”,以至于是“周末回家休息”都可以成为理由。

我一直认为占中运动令香港各派、各年龄层的市民更加成熟。令香港的群众运动,与街头运动走出新的形态.当然也看到一些负面的现象,例如政治人物的承担不足、群众运动中的无序情况,以及警方的发言渐趋政治化。香港人何时取得全面普选权是一个值得关心的问题,但中国人、香港人在处理占中问题上,是否展示一种进步和文明的取态更是我关心的事。毕竟一九八九年在北京发生的六四风波与今天的占中相隔二十五年了。如果中国领导人在处理占中事件比六四事件更差的话,这不单是个别领导人的荣辱问题,而是整个中华民族和国家的耻辱。

文章来源:讯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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