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咏雪词的艺术价值探讨
一篇极反动的作品,仍可能是艺术价值很高的作品,这是要正视的。
毛的《沁园春‧雪》,曾被中共官方称誉为:“登峰造极,炉火纯青,扫空万古,横绝六合之作。”(“横绝六合,扫空万古”是宋刘克庄对辛弃疾诗词的赞语,出自《辛稼轩集序》,所赞纯粹是艺术才能,这谈不上是公论,很不恰当。该赞语移用来赞毛词,却是别有深意,明显突出地增加了赞毛的政治才能等意蕴。)
《沁园春‧雪》如果失传失踪了,中共官方爱怎么吹就怎么吹,我们不好置喙,但它明摆在世间,甚至还曾印在中国的中学教科书上,其称誉是恰当还是胡扯,我们可通过分析来定夺,为避免政见影响评定,笔者尽量以世界史、中国史、奔流了三千多年的中国诗歌创作技巧发展史作为分析参照系。
笔者在此且指出咏雪词的明显弊病:
1)我们在任何一个地方观看风景,都可以把所见写出后即惊叹“江山如此多娇”, 这没人会非议你以偏概全,因为你没有具体指定目力所及是多寛多远,目力所及的范围因而具有无限的周延性,但你描写一个地方,一落笔就具体写明这地方的东部如何如何美,你不接着写西部、北部、南部如何美就惊叹、指实整个地方(包括西部、北部、南部)都美极了,那就是以偏概全。毛的《沁园春‧雪》联系下阕的第一句来想,上阕的第一句就有个错误,上阕所写,全部都是清楚指定的“北国风光”,亦即整个中国的北面一部分,但下阕的第一句,指的却是“整个中国”的 “江山如此多娇”, 这明显就是以偏概全,要避免以偏概全的错失,上阕必要补写中国东部、南部、西部如何美,不能都写,那至少要补写“南国风光”又如何如何美,如果因词牌字数所限,不能补写“南国风光”,那仍然有办法避免被指以偏概全:即可以把“北国”两字模糊化,亦即实写“北国风光”而似写全国风光,如此即可和下阕的第一句上下呼应,毛在此不是把“北国”两字模糊化,相反倒是鲜明地突出了;再有,写出“长城内外”和“大河上下”,立显前面所写的“北国风光”四字是同义反复,累赘多余。
2) 从“望长城内外”直至 “欲与天公试比高”这几句,就是“千里冰封”的形象描写,因而词中第二句“千里冰封”应该删去,不删去就是同义反复的累赘句子。
以上1点、2点,予以改写,比如类似如下方式起句,是否即可消去暇疵:
立马秦壤,指顾禹封,万里雪飘。
(注:秦壤:延安一带在秦国;禹封,泛指中国,语出陈亮《水调歌头》:“……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
3) “略输文采”和“稍逊风骚”都是抽象描写,内容空洞,两者明显同义反复,情况类似说“西施美丽,昭君丽美”,真是鸣呼哀哉的文才。就因此,毛笔下的秦皇、汉武和唐宗、宋祖毫无区别,一塌糊涂。就这一点,四川著名学者王康曾生动讥刺:“略输文采”就等于“稍逊风骚”,因为 “略输”=“稍逊”;“风骚”就是“文采”的意思。这好比“怕妻”与“惧内”是一回事,而毛偏要把“马二张三李四王五惧内”,拙劣地、卖弄词藻地写成“马二张三怕妻,李四王五惧内。” ➎
4) 这首词的词题是:雪,也曾标题为“咏雪”,必要咏出雪景之美才算写得好。有人会拼命说就是写得好!就是写得超级好!就是写得空前绝后的好!但也有人会说写得不怎么样,我们具体分析:“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一连四句, 是展示雪的威力壮猛,顷刻间使天地失色,长城变成挺尸死蛇,黄河惨遭活埋,无法动弹。“莽莽”两字,可以指草木深密,也可以指景观空旷迷茫无边无际,由于前面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及“惟余”两字,, “莽莽”两字在此就不能解作草木盖地侵天,只宜解作“空旷辽远迷茫阴郁”了,杜甫曾有《对雨》诗句:“莽莽天涯雨”,又有《秦州杂诗‧之七》诗句:“莽莽万重山,孤城山谷间。”可见“莽莽”就是指景观空阔、暗沉、阴郁;这种景观很需要搞活,为此毛接着写下来的句语是“山舞银蛇,原驰腊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其意思是,在这冰封雪飘万里的天地间,还有许多山,都似银白色的蛇在跳舞,黄土高原则似大笨象在奔驰。这确实造出了动感,应予一赞吧?且慢,请恕笔者要揭发:“蛇”、“象”两个意象比喻,毛是借用来的:铁证如山屹立:在《红楼梦》第五十回就有这一咏雪联句:
“伏象千峰凸 ,盘蛇一径遥。”
这一咏雪联句诗意浓郁,形象贴切,毛借用之谈不上有错,但毛借用来加写一句说蛇和象“欲与天公试比高”,则蠢气逼人,不切实际。蛇的特点不是争高而是纠緾、盘曲,象的特点也不是争高而是笨重或稳重,天下有谁见过“蛇”、“象”争高而呈现出美态吗?相信全世界绝无一人见过“蛇”、“象”曾全身跳起离地一尺,不切实际的比喻是营造不出美感和诗意的,可怜毛不管设喻不当,为着押韵,他硬要这么写,这真成了黄泥巴塞进裤裆里,不是屎也算是他毛泽东努出的诗屎(思)了。依据中国文字正义,依据生活常识,毛这诗屎分明逼人要把“欲与天公试比高”的群山和黄土高原,理解为千百条银蛇和大象都给冻得颤抖发疯,或者都似 “瘾君子”吸食了鸦片、大麻、冰毒、摇头丸、K粉、芬太尼之类毒品而发疯狂跳乱舞,这谈何有美感?准确而言,这是“江山如此丑陋”或“江山如此邪嚣”,下阕以 “江山如此多娇”来概括,乃牛头不对马嘴。
请读者注意:这并非黄琉的恶意歪曲、丑化解读,中国三十年代崛起的新诗诗人艾青,就写过这么一首诗:《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该诗不断地重复感叹:
雪落在中国的土地上,
寒冷在封锁着中国呀……
另外,国学深厚的郭沬若其实也是如此解读毛的“咏雪”词中的雪威雪邪的,郭是毛的忠实哈巴狗,郭绝不敢得罪毛,这里且把郭的解读记录在此,以正千秋万世视听:
……词的意境,从表面上看,自然是咏雪,但它的骨子似乎是另外一种情况。……我的揣测是这样,那是说北国被白色的力量所封锁著了,其势汹汹,“欲与天公试比高”的那些银蛇蜡象,遍山遍野都是,那些是冰雪,但同时也就是象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甚至外来的成吉思汗的那样一大批“英雄”,那些有帝王思想的“英雄”们依然在争夺江山,单凭武力,一味蛮干。但他们早迟是会和冰雪一样完全消灭的。这,似乎就是这首词的底子。
──郭沬若反驳王芸生文章:《摩登唐吉诃德的一种手法》
郭沬若的国学深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因为是雪把北国的长天弄至灰暗迷茫,是雪把长城冻僵成挺尸蛇,是雪把黄河埋为死蛇,又是雪把群山冻成发疯舞天群蛇、把黄土高原冻僵成腊象,从审美观点言,雪当然是可恶的应予消灭的东西,另外,任何人看到两条长长的死蛇、无数发狂乱舞的蛇、以及发疯要和天争高的大笨象,都会觉得丑陋、讨厌,所以郭沬若认为银蛇(群山)蜡象(黄土高原),同样应该消灭,这符合中国文字正义,符合天理、世情,亦即郭对毛《沁园春‧雪》中景象的解读,是精准的,郭没有错。郭对上阕的解读精准,但郭对下阕的解读则荒谬了:下阕的“江山如此多娇”句,乃承前启后极其重要之句,它可算锁定上阕的写景是赞美,同时必要有这一句才能引领出下阕内容。下阕的“惜”字及“略输”字、“稍逊”字,亦可算锁定下阕的人物,是褒多于贬,为此,倘要认可郭对下阕的解读──毛对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皇帝是全盘否定,毛是反封建主义的──依据最基本的中小学生也明白的文字逻辑,下阕的第一、二句就必须改写如下才能上下阕连贯:
江山如此污糟,引无数流氓争着操。
这一点按道理郭沬若绝不可能看不出,他之所以荒谬地解读下阕,胡诌什么“骨子”、“ 底子”,纯粹是他要遮掩《沁园春·雪》流露出的毛之帝王思想,他揣着明白装糊涂,他铁了心肝要给毛吮痈舐痔,而为着解说毛对皇帝全盘否定是有根据的及上下阕是相通连贯的,郭被迫要说银蛇蜡象等(实即江山)都应该被消灭。
郭的对毛咏雪词下阕的这一段揣测解说,因太肉酸,太丑恶,臧克家及后来的所有毛的谄媚吹捧者都予以否定,他们怎么否定呢?他们无法否定,他们只能诈傻扮懵,当作郭沬若的揣测解说不存在,笔者查看所有毛诗词鉴赏书,就硬是查看不到谁能及谁敢横刀立马驳斥郭沬若的揣测解说,他们全都无根无据地歌吹毛这首词已经写出了“江山如此多娇”,而为着把这谎言夯实为真理,他们特又制作了一幅“江山如此多娇”的国画。
1959年8月,傅抱石、关山月被召进京,按毛词《沁园春·雪》创作巨幅国画。《傅抱石传》显示,创作期间傅抱石曾请总理批酒喝,得到两箱茅台。曾经随侍傅抱石的画家黄名芊说出,其后傅抱石房间扫出120只酒瓶。
当初傅、关两人拿不定主意如何画,是陈毅给画什么内容提了个醒,另,郭沫若主张把太阳画出来。周总理看画后提出,太阳要大一点,高一点、完成后,毛亲自题名:江山如此多娇。
诗词写作及诗词解读,几千年来都遵循一条铁则,国学泰斗钱钟书以古文表述过这铁则:“诗也者,有象之言,依象以成言,舍象忘言,是无诗矣,变象易言,是别为一诗甚且非诗矣。……”国学大师周振甫料算一般人看不明白这段古文,特以现代文来说明这条铁则:“诗是通过形象来表达情意的,有寓意的诗,在全诗所写的形象里总要透露出一些寓意来,寓意就从形象里流露出来,不是在形象之外去找的。”(这两句国学大师之言,出自【周振甫讲《管锥编》、《谈艺录》】江苏教育出版社 2005年版第126-127页。)请读者注意:傅抱石、关山月创作的《江山如此多娇》,确实很美,但从画中根本看不到雪飘,看不到长城被活埋,也看不到黄河惨变死蛇,更看不到蛇和象如何毒瘾发作发疯而“欲与天公试比高”,甚至红日东升了,则又看不到长城、黄河如何死蛇翻生,另外,毛的《沁园春·雪》绝未明写或暗写到江山有花草树木、莺啼燕语,而傅抱石、关山月创作的《江山如此多娇》,却以近半画面,画上花草树木,为此,我们依据钱钟书、周振甫所讲道理,是不是可裁定该画和毛词《沁园春·雪》所写的景象(即形象)没有一毛钱关系,以这幅画为毛咏雪词表意,是不是十足像香港某些六、七十歳的老妇卖淫,其印制在招嫖广告上的却是十八歳的亮丽玉女照片。
应该指出,郭的揣测解说还是立了一大功,它提醒了毛,毛被迫追加一个猫儿盖屎的【作者自注】── “雪:反封建主义,批判二千年封建主义的一个反动侧面。……末三句,是指无产阶级。”这个【作者自注】明显是采用了郭沬若的揣测解说而予以模糊化。
5)“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作为诗句,是妙句,有想像力,值得喝彩,但它装嵌在毛这首《沁园春·咏雪》词中,则有三大弊病,简直是鲜花插在狗屎上:
A 、把青春玉女“红妆素裹”起来,那确实会“分外妖娆”,会令人看着更动心,但请注意,在这妙句之前及之后,毛并未写出雪花如何飘舞、雪之光如何闪耀变化,他写出的只是冰雪如何滥施淫威,铺天盖地,亦即写到的冰雪不是美女,其笔墨写到的江山,则是挺尸死蛇(长城),是冰雪掩埋的死蛇(黄河),是一大群发狂发疯乱舞的白蛇(群山),是给风雪如腊肉般腊住的大笨象 (黄土高原),很明显,把这一大堆死蛇、狂蛇和给风雪腊住的腊象“红妆素裹”起来,谈何“分外妖娆”? 谈何 “如此多娇”? 太荒谬了,毛简直是强迫读者生吃死老鼠而赞叹“如此美味”;
B、就算我们把死蛇、发狂乱舞的群蛇和给风雪腊住的奔象等形象非法地(即违反文字正义、文法正义、强奸读者地) 剥离来解读,也有问题, 该 “红妆素裹” 妙句并非眼前雪景,而是毛想像中的晴日雪景(“须”单独用,不能解作“须臾”,只能解作“必须、必要、要等待”之意)。一个作家说他想像之中的雪景引致“无数英雄竞折腰”,这是天大笑话:请问秦皇、汉武、唐宗、宋祖怎么可能看到、知道毛泽东脑袋中的想像雪景而去“竞折腰”?笔者认为,“须晴日”改为“突晴日”或“忽晴日”,即把想像中的晴日雪景,改为突然日出而转换出来之实见之景,这可一扫前面几句的黯滞之色,这也更为切合题旨,即才拉扯得出下阕的秦皇、汉武等英雄皇帝是为江山多娇而“竞折腰”。有人或许会说该“须”字位置要平声字,“突”字“忽” 字在古韵部属入声,不合律。这个说法是贻笑大方的, “突”字“忽”字在几百年前开始的音调变迁中,早已 “入去三声”转为阴平声字,亦即不算不合格律;
C、这首词的词题是 “咏雪”, 应该雪是主角,上阕的确也把“雪”视为主角来描写了。但这首词的下阕,要表达的是帝王之志之威,帝王不可能为玩雪只能为玩弄江山而“竞折腰”,为此下阕必须改由“江山”出场来充当主角。 “江山”怎么登场呢?毛的方法是 一脚把上阕的主角“雪”踼出舞台,让她死得不明不白,尸骨无存。再无毡无扇玩魔术般变出“江山”来代替“雪”,更又宣称她“如此多娇”即算大功告成。应该是毛痛感仅以“如此多娇”四个字来描述、赞叹“江山”, 这过门句太过突兀,也太过空洞,应该如何扭转乾坤呢?于是上阕末三句“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又给费煞思量打造出来,为下阕的“江山如此多娇”出场作铺垫。
很可怜可惜,这个扭转乾坤的过门句和历史上恶臭熏天的“过门句类似,该“过门句”记载在清末四大词评家之一况周颐的《眉庐丛话全编本》第六则,第38页,该记录大致如下:
洪承畴是明末重臣,建树良多,曾剿杀高迎祥,打败过李自成,其后他在松山战败被清军俘虏,他贪生怕死,可耻地变节投降,为清朝吞占中国立下大功。他死后一大群拍马屁文人为他纪功立传,他如何仕明、仕清之勋绩都写了,但他叛明降清之间如何过渡,如何叛明降清,却措词极难得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最后是:
‧《眉庐丛话全编本》第六则剪页。
【黄琉解说: 甲申是1644年,贼指李自成,平西王是吴三桂,其中扭转乾坤的过门句,就是“杀吾君者吾仇也,诛吾仇者吾君也”。它的意思是:李自成杀崇祯帝,因而是我的仇人,大清杀李自成,所以我崇奉清帝为君。(精准而言,崇祯帝是上吊自尽的,李自成也不能说是大清所杀,但大历史叙事,这两句话中的“杀”字之用,是允许的,不能算错。) 但史实是:崇祯帝未死,洪承畴早就变节降清了,而崇祯帝死后,明朝朱姓江山仍在,是洪承畴助清帝把明朝皇族、明朝江山扫平的。就因此,洪承畴府第厅堂挂着的对联:“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世人就在对联上下各加一个字而嘲讽之: “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
至于毛词把主角“雪”偷换为“江山”的过门铺垫句,同样奸狡。依据文字正义(正确的含义)及文法逻辑,该“须晴日,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句,所写所赞美的,应该是晴日照耀的如死蛇狂蛇蜡象的千里积雪,并非晴日照射春回大地之后的江山,又由于该过门铺垫句前面绝无“万绿”、莺燕、花草之明写或暗示,因而把该过门铺垫句解读为内含“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廓酒旗风”等等之意,乃太离谱的解读,亦即钱钟书所批驳的“非诗矣”之“变象易言”。 应该重复一句,这是常识:“江山”可以有雪,但雪绝不等于“江山”,五千年来,描写黄河、或长江、或长城、或昆仑山,都可以喻指中国河山,却从未有人把描写雪当成描写了“江山”,原因是日本、苏俄、北欧、加拿大等地,都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之景,明乎此理,毛切实写到的是“江山如此糟糕”或“江山如此邪嚣”, 毛把主角“雪”
突然偷换为“江山”,等同以狸猫换太子。
两相对照, 洪承畴的“杀吾君者吾仇也,诛吾仇者吾君也”,和毛笔下的“江山如此多娇”,算不算隔着四百年的形影相吊?】
更惨情的是:下阕转换以“江山”为主角,可怜这“江山”只获伪劣假地空洞赞一句“如此多娇”,随即就布景版般空摆在戏台上,“地富反坏右”般不准乱说乱动。这超越了“辞旨不称”,应叫做 “文与理狗屁不通”,这比蹩脚歌手唱歌唱跑调唱走音更惨。
这并非恶搞苛评,像金国完颜亮及南宋陈郁的《念奴娇‧咏雪》词➏,,那都是全篇所有句子都咏雪的。它们都是通过吟咏词中主角(雪)来表达作者心思。另外,像林和靖的咏梅诗、陆游的咏梅词,则是全篇所有句子都咏梅的➐,像章质夫《水龙吟》词、苏轼 的 《次韵章质夫之水龙吟》,那则是全篇所有句子都咏杨花的➐,这关乎整首词的完整性。我们肯细心检视,毛这首词的重心明显是歌咏古今帝皇。因而其词题应更改为 《沁园春·借观雪歌咏帝皇不死,中国帝皇万万歳》才恰当精准。
以上,可见证毛的写景赋物能力远未成熟,他写出的大景空有其大,但不壮美,而是呆板、黯滞,甚至邪恶,他的造句也无创意,比喻又不恰当,居然还有几重的累赘的同义反复句,中共官方称誉《沁园春·雪》 “登峰造极,炉火纯青” ,通过具体分析可证只是胡吹瞎扯。这句“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赞语源出于哪里?可怜竟是源出于柳亚子在其步韵词中的吹捧毛词句子:
算黄州太守,犹输气概;稼轩居士,只解牢骚。更笑胡儿,纳兰容若,艳想秾情着意雕。”
作为南社领袖的柳亚子写出如此赞语,可算媚事君王媚得发花癫了:我们可以拿弱女子李清照来和楚霸王项羽比气力而说李清照的文学才华、贡献不如项羽吗?苏东坡(曾做黄州太守)、辛弃疾(即稼轩居士)、纳兰容若(清初著名词作家)都绝对没有帝王思想,拿他们来和毛比帝王气概,居然就算毛是千秋万世最伟大最有才华的诗人了?这是什么狗血逻辑?
有人或许会说,毛心中想写“江山如此多娇”,只因粗心大意才写成 “江山如此丑陋”,或“江山如此邪嚣”, 人谁无错?这值得小题大作,大事攻击吗?笔者仅指出,毛倘是偶然犯错,的确应予体谅,问题恶劣在毛并非粗心大意写错,而是这种指鹿为马、移形换影、颠倒黑白是他屡用不爽的拿手绝活,请读者扪心自问一下吧:他打造的新中国是不是一党专政之党国,而他却贼胆包天取名为“人民共和国”?搞反右是不是玩阴谋,而他就敢宣称是搞阳谋?他搞三面红旗是不是制造了饿死近四千万人的旷古浩劫,而他就敢狂吠“敢教日月换新天”?上山下乡是不是把知青驱赶去狭窄天地做牛做马,而他就敢宣称知青上山下乡是走向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为着更清晰弄明白毛的咏雪词写出的雪景及“江山如此丑恶”、 “江山如此邪嚣”,请读者翻看笔者的毛诗魂考订篇,该篇引录了完颜亮写的极生动、诗意盎然的《念奴娇·咏雪》词,读者可作最贴近的比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