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沉浮,人生鸿泥。屈指数来,离我第一本新诗和文论自选集——《花絮与泉》的问世,已近二十个寒暑了。如今选编第二本拙作《韬光养雅》,最初觉得十分充实,似乎志在必成,时时喜形于色。编后却倍感空虚,这些肤浅而又苍白的文字匆促引杀青出版,真令我惶惶难以寝食。

在当今惊涛拍岸、千帆争渡的大潮中,我的文学梦宛如风雨飘摇的一叶小舟,漂泊是幸运,颠覆是命运……然而这毕竟是我近半个世纪浸透心血、牵绕魂魄的“梦”呀!许多稿件是我在近于双目失明的条件下,在夜深人静时自己字字口诉、贤妻一一笔录的辛劳之作。我不甘心就此沉沦,我应当投出见证生命的“漂流瓶”,以此证明曾经存在的信息。

俄罗斯白银时代天才诗人曼捷施塔姆认为,诗人想象中的知音,是诗的基础。他在《论交谈者》中说:“诗人与谁交谈?一个痛苦的,也是永远现代的问题。每个人都有朋友。诗人都有朋友。诗人为什么就不能朝向朋友,朝向那些潜在的天然与诗歌亲近的人们呢?譬如,一位水手在危难关头将一只密封的漂流瓶投进海水……密封在瓶子中的信,就是寄给未明的发现这瓶子的人的。我发现了它。这意味着,我就是那隐秘的收信人……海洋以巨大的力量帮助它完成使命,——而一种天意的感觉震颤着拾瓶人。”这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缘分吧!

无奈韬光,有意养雅。这里,我由衷地感谢华夏出版社的美意,感谢国际笔会、中国书画收藏界的同仁和各级残联、文联以及永安广东商会、故乡企业界黄建水、姚唐枫、罗联益等企业家朋友们所给予的扶持与赞助,凝结成了这个飘着油墨芬芳、闪着悲悯光泽的“漂流瓶”,使它得以“挥手自兹去”。

苍天有眼,祝福心灵与心灵互相发现与复活!

春涧

2011年8月8日写于燕城耕耘斋

文章来源:作者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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