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1-22

笔者在本专栏的上篇文章《蔡奇因为被“污名化”而更受习近平信任》已经分析了北京“清理低端人口”事件发生后,有内部人士把蔡奇在北京市委内部会议上的录相内容传到互联网上,蔡奇在讲话中下令:干部“到了基层,就是要真刀真枪、就是要刺刀见红、就是要敢于硬碰硬、就是要解决问题。”。

蔡奇内部讲话的满嘴杀气其实也是得了习近平的真传。习近平在他那份“八一九讲话”中杀气腾腾地训示全党:“战场上没有开明绅士,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也没有开明绅士,就得斗争。作为党的干部,不要去想博得社会各种人的喝彩、赢得海外各种舆论的好评。只要站在党和人民立场上,坚持原则,就不可能取得这样的结果。为了党和人民事业,我们共产党人连流血牺牲都不怕,还怕损失一点蜗角虚名吗?我们党也不会以这种虚名来评价干部。作为党的干部,不能用‘不争论’、‘不炒热’、‘让说话’为自己的不作为开脱,决不能东西摇摆、左右迎合!在事关党和国家命运的政治斗争中,所有领导干部都不能作旁观者。今后,谁再围攻我们的同志,我们宣传思想部门要发声,党委要发声,各个方面都要发声!要发出统一的明确信号,形成一呼百应的态势,不要怕被污名化。我常常讲干部要敢于担当,这就是一个重要检验。”

所以说,外部世界,特别是港台和自由世界新闻媒体对蔡奇的万炮齐轰,实实在在是又一次成就了蔡奇,让他再次通过了习近平“不要怕被污名化”的“重要检验”。

说到这“污名化”三个字,早在习近平八一九讲话被透露出来后不久,笔者即听内地的记者朋友说过,习近平讲话的原始内容中还有“不怕背恶名,不怕背骂名”等,最后形成向党内基层传达的文件时,只留下了“不怕被污名化”这一句。

按照那位记者朋友的说法,当年发生在“两会”上的“夺笔事件”曾令李鸿忠在外界媒体上成为千夫所指,国内网站也是骂声震天,当事人李鸿忠“无惧无畏”的原因就是因为及时向时任中央政治局常委,主持中央书记处工作的习近平求救,引起了习近平的特别关注。

去年十九大召开之前,一则《“夺笔书记”逆势升官》的外界报道中回顾说:近几年来,媒体和舆论对李鸿忠的批评声音一直存在。起因是2010年3月全国两会期间的,李鸿忠抢夺官媒记者录音笔并威胁记者的“夺笔事件”,他也因此被贬称为“夺笔书记。”“夺笔事件”后,外界一度将李鸿忠视为为中共体制内的“负面人物”。然而事件发生后不久,李鸿忠即“逆势”被任命为湖北省委书记。

2010年中国“两会”(全国人大与全国政协年会)期间,时任湖北省省长的李鸿忠在北京人大政协“两会”期间接受媒体采访。当时隶属《人民日报》集团的《京华时报》女记者刘杰询问李鸿忠怎么看待“邓玉娇案”。李鸿忠没有回答记者的提问,反复追问提问的女记者为哪家媒体工作;在得知记者来自《人民日报》后,李鸿忠说要将此事告诉报社的社长,并一把抢走刘杰的录音笔,随后径直走向电梯。事后,湖北官员归还了记者的录音笔,但并未道歉。3月11日,广东的《新快报》刊发了对李鸿忠的采访,他辩称此事是“误会”,坚持不会道歉。此后,曾有一批中国媒体人士发表致全国人大的公开信,要求李鸿忠向新闻界及公众道歉并辞职。这封公开信被网络审查员严厉删除,此事无果而终。“夺笔事件”之后,当时还只是中央候补委员的李鸿忠“逆势”转正,从湖北省委副书记升为省委书记。

十八大上,与习近平升任总书记同时,李鸿忠入列中央委员。再往后,习近平赶在十九大召开之前把李鸿忠放在天津市委书记岗位上等待进入中央政治局,外界媒体无一不认为这是习近平向第一个在省委会议拥戴习近平为“党中央的领导核心和全党的领导核心”的李鸿忠的政治犒赏。此分析当然没错,但外界有所不知的是,习近平在“八一九讲话”中就曾为李鸿忠站台。习近平说“今后,谁再围攻我们的同志,我们宣传思想部门要发声,党委要发声,各个方面都要发声!要发出统一的明确信号,形成一呼百应的态势,不要怕被污名化”这段话时,就是以李鸿忠当年“被境外、国外反动媒体围攻,我们自己的媒体竟然也有几个推波助澜,国内的互联网上更是跟着起哄”为例。自那以后,中共内部就开始有李鸿忠“十九大肯定入局”的说法。至于习近平在这份八一九讲话中所说的“战场上没有开明绅士,在大是大非问题上也没有开明绅士,就得斗争”一段,前述内地记者朋友传递的信息是,习近平在讲这段话时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当时的与会者似乎都已经明白习近平是在暗批李源潮。

一年多前曾被多家海外媒体转载的《习近平认为李源潮是巨大隐患》一文中分析说:习近平在中国搞“文革”十日复辟,个人崇拜,被认为是毛泽东第二,反普世价值,领导中国朝“一个领袖、一个党、一个主义、一个思想、一个声音”的方向走,如果以前人们对习近平看法还有模糊的话,现在习近平的当代中国左王形像已经成形。相比之下,李源潮在中共党内则历来有开明形象,习近平越了解李源潮,就越会觉得李源潮对他和中共是巨大隐患,这一点,是习近平不惜代价收拾李源潮的最大原因……。据和李源潮有过一些接触的朋友介绍,此人比较开明、有些理想主义、有些书卷气。一位美国新泽西的李源潮大学同学说,李是一个心智两全的人。曾经也被列入团派干部培养的哥伦比亚大学博士王军涛认为,据他观察,李源潮在官场上给人的印象也是清廉正派。

另外一篇题目为《推动党内民主李源潮失去常委候选人资格》的文章中介绍说:刘方远的《李源潮传》一书披露,主政江苏时,李源潮的一些政治主张和尝试,尤其是推动党内民主建设,曾在2006年至2007年期间,向中央请缨要把江苏当成党内民主试验点等等,当时在北京精英阶层赢得很好的口碑,这也是他担任中组部长后被外界寄予厚望的原因之一。一位熟知李源潮的消息人士曾对刘方远说,李源潮在江苏任职期间积极尝试和推动党内民主,至少在当时给外界留下有政治诉求的印象,从而也被视为党内改革派,但李源潮的主张并未得到时任总书记胡锦涛的支持。《李源潮传》一书作者说,“形象清廉”、“思想开明”是认识李源潮的人都经常提到的两个概括,他是海外留学人员和海归们推崇的形象清廉开明的中组部长。

如上这些海外舆论对李源潮政治生命的打击可以用“致命”二字形容。习近平关于“作为党的干部,不要去想博得社会各种人的喝彩、赢得海外各种舆论的好评”的说法,直接针对的就是李源潮。

习近平登基之后,对李源潮的组织路线进行了全面清算,2014年初召开的全国组织工作会议上,习近平不点名地批评李源潮说:“有人说要‘爱惜羽毛’,也就是所谓‘声誉’,那也要看你爱惜的是哪家的‘声誉’,究竟是个人主义的、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喝彩的‘声誉’,还是站在党和人民立场上的声誉?作为共产党人只能要后一种声誉。一心想着要前一种‘声誉’,那将是十分危险的!”

在那次组织工作会议不久后的一次政治局生活会上,据说习近平直接点着李源潮的名字说,我们党的高级干部再不能搞“爱惜羽毛”、装扮“开明绅士”那一套,更不能东西摇摆、左右迎合。

在讨论决定十九届中央政治局人选的过程中,习近平不止一次强调“当所谓‘开明绅士’、不敢担当的,一票否决”,也都是直接针对李源潮的。

总之,海外舆论的万炮齐轰,对李鸿忠是褔不是祸。反之,海外舆论对李源潮的开明形象的赞美是习近平憎恨、打压李源潮直接诱因。

RFA

作者 editor